鲲鹏一穷二白。
玄龟无法化形，要灵宝也没什么用。
最有可能收刮北冥之地的，就是眼前这位，能随意行动，有功德加身，从开天之时就存在的大能执明！
玄清越想，越觉得可能，就连号称贫瘠的西方，也有“菩提树”和“七情苦竹”两株极品先天灵根。
北冥不可能什么都没有。
此刻，除了之前看到过的“万劫棋盘”，玄清还看到了如“玄元控水旗”这样的数件位列极品的先天灵宝，还有名为“大椿树”的上品先天灵根。
“这要是让那位准提圣人看到了，不得来一句：你与我西方有缘？”
玄清心中暗中腹排，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他开口试探道：“前辈，这恐怕不是您全部的家底吧？”
“这下真没了！”
执明想了想，又从某个地方掏出数十件先天灵宝：“鸿钧那家伙，也曾经在北冥之地收走了不少机缘！”
你还真有啊！
玄清见状，不由目瞪口呆，他刚刚只是随口试上一试？
“前辈，你还缺儿子吗？”
他当即将脸面抛诸脑后，用最恭敬的语气说道：“我想给您养老！”
第25章【人心所向，便是大势】
“咳！”
饶是执明见多识广，在听到玄清的话后，也不由呆愣在原地，随即摇头道：“你好歹也是圣人弟子，代表著圣人脸面，就不要惦记我这些灵宝了！”
脸面？
能当饭吃吗？
还是能换几件先天灵宝？
玄清心中暗自腹诽。
他虽然参悟了他我之法，理论上可以演进出无数他我化身，但若是没有先天之物承载他我之念，他我之念就如同无根浮萍一样，无法通过自我修行来提升境界。
要不然，他也不会只分出“燧人氏”一个他我化身了。
那道他我之念，也是以上品先天灵根“燧明树”为寄托的，潜力无穷，还能汲取诸多人族的信仰之力。
玄清身上，倒是还有几件先天之物，但“紫电锤”、“忽雷琴”、“先天雷池”都是雷属性的先天之物。
和雷泽的“雷神”权柄倒是契合。
但可惜，雷属性的先天之物，至刚至阳，再加上大道冲突的缘故，却是根本用来承载禺疆的两道权柄。
他需要契合“风神权柄”和“瘟神权柄”的先天之物。
玄清见状，一边炼化癸水精粹，一边赔笑道：“前辈你又不喜欢游历，那些先天灵宝不是容易蒙尘吗？”
“那也与你无关！”执明没好气道：“每件先天灵宝，都至少蕴含一种法则，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不可多得之物，本座留著参悟其中的大道不行吗？”
行！
可太行了！
玄清也打的是这个主意。
因此，在看到执明掏出近百件先天灵宝时，他才会如此震惊，恨不得立即抱著对方的大腿施展“啃之大道”。
除了没有先天至宝外，执明的身家，都快赶上自己的老师了。
更何况，他还在这堆灵宝中看到了先天五方旗之一的“玄元控水旗”，还有日后真武大帝仗之斩妖除魔的“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
“我原本以为，真武大帝应该是北海玄龟转世，可现在看来，对方更像是执明神君斩出的一道分魂！”
“真武踏龟蛇，仗剑斩妖魔，和玄武的形象也更加契合，而且，日后真武大帝证道的法器也在执明手中！”
玄清表面上神游天外，但心中却是不由暗自思索：“既然真武是执明的分魂，那北冥玄龟呢？被女娲娘娘斩去四足，用以撑天后，该不会真的陨落了吧？”
龟？
龟灵？
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测，当即看向执明道：“对了，执明前辈，我听说这北冥之中还有一位玄龟前辈，我打算去拜见一二，也不知其是男仙还是女仙？”
“前辈既然与之有旧，不知前辈可否告知？”玄清顿了顿，小心翼翼道：“以免晚辈在拜见之时，不小心失了礼数！”
执明漫不经心的回答著：“先天神圣，不分男女，一般来说，只有化形后，才会选择男相或者女相，那玄龟都没化形，又何来男女之分呢？”
“你称前辈就行！”
忽然，执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道：“等等，先天八卦擅长推演，你是不是看到了某些未来？”
玄清闻言一惊，随即反问道：“前辈看到了什么？”
大神通者或多或少，都会推演天机，偶尔会窥见未来一角，但未来多变，谁也不敢说自己看到的未来，肯定会变为现实。
如执明这样的存在，说不定，还真的看到了什么！
执明一边祭出“万劫棋盘”遮掩天机，一边轻叹道：“我看到了玄龟陨落，四肢被人当做炼器的材料！”
“你呢？”
良久之后，执明才继续开口道：“在天地初开之时，大罗本来是全知全能的，可随著大罗金仙数量的增加，各种先天灵宝接连出世，权柄互相交错遮掩，时空长河也就演进出了许多分岔，更有命运的迷雾遮掩天机！”
“一般来说，只有大罗，才有可能窥见未来，可你似乎有些特殊，还是太乙，就凝聚了部分大罗特征！”
“再加上先天八卦，窥见未来一角，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玄清闻言，仔细斟酌道：“我看到了不周折，天河倾，圣人补天救世，玄龟四足取代不周山，成为新的天柱！”
他的确看到了未来。
在参悟“先天八卦”之后，他就根据后世的一些神话特征，对那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一番推演。
常人推演，只能窥见一个大致的方向，得出一个模糊的结果。
而玄清，作为一个穿越者，却是在知晓结果的情形下进行推演。
因此，他在常态下看到的东西，自然比其他的修行者多。
他来这北海之地，就是想看能否先结识北海玄龟，占据一部分先机，看能否顺应大势混上一份功德。
执明闻言，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我们看到的未来，是相似的！玄龟道友命中注定有这一劫！”
“未来可改吗？”
玄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他也问过太清老子和通天教主，得到的答案都是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
“何为大势？”
执明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玄清这样一个问题。
不等玄清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道：“人心所向，就是大势！对圣人而言，有利自身的才是大势！”
“你明白了吗？”
玄清眉头微皱，朝著执明拱了拱手：“还请前辈解惑！”
执明意味深长的看了玄清一眼，随即望向虚空：“换个说法，你觉得洪荒世界的这些大神通者最害怕什么？”
“是盘古归来！”
执明朝著不周山方向望了一眼：“洪荒世界，是盘古大神肉身所化！我们这些生灵也尊敬盘古大神，你的那位老师，还有你那两位师伯，以及巫族的十二位祖巫，更是以盘古正宗自居！但只有死了的盘古，才是好盘古！”
“大罗金仙陨落，尚有一丝回归的契机，更何况是开天辟地的盘古呢？”
“偌大的洪荒世界，除了巫族之外，恐怕没有一个生灵，是希望盘古复生，从那无尽的时空中归来的！”
“若是回来了，我们这些生灵，又算是什么呢？”
“是彻底烟消云散？”
“还是成为盘古大道的一部分，成为类似他我化身的存在？”
玄清闻言一愣。
他是后世之人，也敬重盘古，但这的确是他没想过的。
三清是盘古元神所化，若是盘古归来，他们还能继续存在吗？
恐怕是不能！
就像一个生灵，损失几滴精血，最多也就是衰弱一段时间。
可若是失去元神，那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因此，盘古若是归来，除了十二祖巫之外，洪荒的大部分生灵，包括三清，恐怕都会成为盘古的一部分！
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
可这也够了！
哪怕是一个猜测，他们也会杜绝，尽可能的消除盘古的烙印，阻止盘古真灵从那无尽的时空中归来。
而这，就是洪荒世界开辟，诸多生灵产生意识以来……最大的大势！
第26章【先天道体，盘古九变】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极为讽刺的事情，在盘古大神开辟的洪荒世界，除了巫族之外的其他生灵，没有一个，希望盘古大神成功复活归来的。
这就相当于，一个皇帝，能容忍贪官污吏，容忍诸侯割据，容忍天灾人祸，就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头上，有著一个掌控一切的太上皇。
太上皇这东西，只能供奉在宗庙里，而不能出现在现实中。
“既然你我都看到了，那就说明，不周山倾塌，玄龟四足被炼成新的天柱，将来极有可能成为现实！”
“天道大势，便是人心所向！”
“洪荒世界刚开辟时，混沌魔神怨念所化的凶兽霍乱洪荒，就有诸天先天神圣和龙凤麒麟三族应运而生！”
“龙汉大劫时，三族的斗争，波及数不清的生灵，就有罗炼制诛仙阵图，将三族的野心尽数埋葬！”
“而罗意图逆炼洪荒，就有道祖鸿钧拨乱反正，成就天道圣人，开辟仙道，为洪荒世界重订秩序！”
“如今的巫妖之争，亦是如此，洪荒众生既然不想盘古归来，就需要一场大战来抹去其留下的烙印！”
“不周山也好，巫族也罢，都是和盘古息息相关的东西！”
执明自顾自的说著，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悲怆之意，北海孤寂，亿万年来就只有禺疆和玄龟算是他的道友。
大势倾轧之下，禺疆已经陨落，而如今，玄龟也要步其后尘。
“前辈！”
玄清见状，小心翼翼的说道：“既然小势可改，那您为何不说服玄龟前辈，主动献出自己的四足呢？”
“没那么容易！”执明摇了摇头：“玄龟的实力，来自他庞大的身躯，叫你舍弃自身的修为，你愿意吗？”
玄清想了想，正色道：“若是平时，自然是不愿的，可若是生死关头，一身修为又能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