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挤出一脸谄媚笑意,“就是想问问,春兄你们这趟出来,搞到了多少虫极晶,登记在了哪家的名下?”
师春四人再次相视一眼,很想问问,你谁呀,素不相识的,一来就刨我们的根问我们的底,合适吗?
再看看周围,发现瓮城里出来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剩零星几个身边过,巽门出口偶尔还有人出来。
不过也有人逆转回来,已经离去的白术川居然又带着两名同门回来了。
回到师春几人跟前后,白术川有了教训,这次直接跳过师春问话,“边惟英,你确定要让我把事情给捅破?”
说话时,又忍不住多看了象蓝儿一眼。
说到底,还是贼心不死,真要撕破脸了,公事公办,这美人可能就跟他无缘了,他还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拿捏住。
边惟英皱眉,有点不知该如何回复,直接说我们已经搞到了大量虫极晶,不怕你捅破?
她现在担心的是两家撕破脸会给无亢山带来什么麻烦,什么临阵脱逃的问题已经不算问题,已经被师春以另一种方式解决了。
南公子之前就见白术川对师春指指点点,此时忍不住确认道:“春兄,这你朋友?”
师春淡定道:“我可高攀不起。”
白术川本就觉得南公子在眼前有妨碍,见其一副落魄样,又听闻其称呼师春为兄弟,能跟师春之流称兄道弟的,档次可想而知了,直接信手将人往边上一拨,“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后退两步的南公子有点惊呆了的感觉,我没招你惹的样子。
他把胜神洲的高级门派给捋了遍,也想不出哪个门派的弟子会对自己这么豪横,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术川,嘿了声,一副奇了怪了的表情。
他又扭头问师春,“春兄,真不是你朋友,那我可要不客气了?”
师春也意外,倒是很想看看这位敢对白术川如何个不客气法,和吴斤两反应一致。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一起摇头表态。
白术川也乐了,竟从这落魄男的嘴里听出了威胁意味,忍不住“呵呵…”,然还没笑完,便见落魄男突然上前一步,手快如魅影。
啪!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白术川应声倒地,摔了个咣咚响。
直接摔迷糊了的感觉,脸迅速肿,嘴角甩出的一滩血里还有两颗大牙。
很显然,这一巴掌下手可不轻。
“……”师春三人当即傻眼在了那,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可不是偷袭,当面来的,丑话还说在了前面,白术川愣是想躲都来不及,这实力很是让人惊讶。
问题是这实力和对方那憔悴模样极不相符。
兄弟二人被唬的心头一凛,算是领教了这王都的藏龙卧虎。
白术川在地上迷迷糊糊晃脑袋,挣扎了几下没站起来,同来的两名同门也被南公子的身手吓到了,不敢帮手,只敢去扶起白术川。
“怎么回事?”一道喝声传来。
几人回头看去,只见几个白衣如雪的人找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两鬓斑白,仙风道骨的老头,正是碣云山首席长老邬瀚东,及林长老一干同门。
校场那边听闻参会人员已经放出来后,各派的都赶来接人了,没想到一来,就遥遥看到了本门弟子被打倒的情形,身为门中长老自然要出头。
然后,这些人的后面又出现了几人,师春等人认识,无亢山掌门边继雄等人。
再远处,灯火下的人影幢幢,各派与本派弟子相见的场景,比这瓮城门口热闹多了。
见到邬瀚东等人来了,碣云山弟子顿时有了底气,搀扶着晕乎乎的白术川迎上,一人指着南公子道:“大长老,他动手打了白师兄,您要给白师兄做主啊!”
碣云山长老出马了?师春和吴斤两暗暗心惊,下意识往边上侧开了几步,和南公子划清界限的意思很明显,免得被血溅一身。
不是他们不讲义气,而是真跟这姓南的不熟。
邬瀚东当即闪身到了南公子跟前,上下打量后,见其落魄憔悴模样,人性中的高低贵贱之分不由冒出,沉声训斥道:“哪来的狂徒,竟敢在此造次!”
他不认识南公子,南公子打量了一下他,同样也不认识。
虽说碣云山是生洲第一大派,可胜神洲有一百多个第一大派,没打过交道的,南公子是真认不过来。
两人平常没有过交际的条路,互不相识。
“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吠,很好!”南公子颔首乐呵,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甩头盯向了城头人影,“你们都看到了,不是我不给诸君面子,是有人欺人太甚!我把话撂在这,不管他是哪家的,今天这老东西若是不给我好好赔礼道歉,别想活着离开王都,我说的!”
第189章 不错不错
好大的口气,来的可是碣云山长老啊。
结合这位之前一巴掌放翻白术川的身手,师春几人又将信将疑,跟着扭头看向了城墙上头,灯火明暗光线的影响下,看不清上面的情形,隐约确有不少人影居于阴暗中俯视下方。
被如此猖狂口气砸来,邬瀚东心头略微一凛,也跟着看向了城头。
哪怕是挨了一巴掌清醒过来的白术川,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心头渐有不安。
随后而来的边继雄等人恰好听到了南公子的狂言,自觉走到了师春等人那边,对行礼的师春等人抬手虚扶了一下,然后低声问边惟英,“怎么回事?”
当人面,边惟英也不好说什么,有些事情哪怕是阐述事实,也是会得罪人的,只能是背后说。
她对父亲微微摇头示意,边继雄等人会意,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时,城头一道人影落下,紧跟着是一群落地。
先落下的一身姜黄色纱衣,方正脸,三缕胡须,头顶纱帽端正,面无表情,不是别人,正是生洲域主卫摩。
这些突兀跳下的人,一个个器宇不凡,师春等人是一个都不认识。
邬瀚东和边继雄等人也是大多都不认识,但肯定是认识卫摩的,赶紧对卫摩拱手行礼,“域主!”
这回,邬瀚东几个是真有些紧张了,没想到那落魄男所谓的“诸君”竟然包括生洲域主,也就是说,人家口出的很有可能并非是狂言。
域主?师春等人也是暗暗心惊,赶紧装模作样跟着拱手躬身拜见。
卫摩挥了下手示意免礼,没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到了南公子身边,双手抱在腹前,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笑意,“南公子,话说那么绝干嘛,又不是三岁小孩,一点小事,没必要那么大火气。”
他是生洲域主,碣云山是他麾下第一大派,退一步说,是他生洲人,他这域主自然是要帮自己人的。
南公子?之前不认识的都在这一刻记住了这个称呼,记住了南公子这个人。
有些之前听过这个称呼的,皆是暗暗一凛,敢情这就是王都大名鼎鼎的南公子?
譬如邬瀚东,当场就有些牙疼,忍不住瞥了白术川等人一眼,不知这几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刚出西极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位?
南公子同样面露微笑,“卫域主,我大话都说出口了,您的意思是,我要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被人吼就吼了,熊就熊了,老老实实自认倒霉?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招惹谁,都是被人主动欺负,我是一点脸面都没了,换您,您怎么办?”
“你呀。”卫摩抬手拍了下他的后肩,一副你任性的样子,回头就对邬瀚东道:“邬长老,你就算不认识,以你的见识,王都南公子的大名应该也听过吧。今天这个结不解开,以后碣云山弟子怕是都不敢来王都了,他朋友很多的。我都看到了,是你有错在先,态度诚恳点,认个错就过去了!”
“是。”邬瀚东毫不犹豫地应下,转而向南公子拱手躬身道:“老朽鲁莽无知,不知冲撞的是南公子,还请南公子海涵,不要与老朽一般见识。”
“年纪一大把,火气还真不小,行啦。”南公子埋怨着甩了下袖子,继而又朝半边脸肿的白术川抬了抬下巴,“他刚哪只胳膊动的我,断掉哪只胳膊就行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啊?”白术川顿时慌了,知道惹上了牛人,可他真的不想变残废呀,忙向邬瀚东求救,“大长老,我不知道,我真不是有心的,大长老救我!”
邬瀚东皱了眉头,这事令他颇感为难,当即将这份为难转嫁给了卫摩,拱手拜求道:“域主,看在白术川在西极之地为生洲舍生忘死拼杀的份上,看在他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的份上,请域主恕他无知,再给他一次机会!”
卫摩只顿默了一个呼吸然后便徐徐道:“南公子,他无知,你也打掉了他两颗牙,算是给了他教训。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回头生洲这边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的,你直接来找我便可。”
南公子立马一脸笑哈哈“好说,好说,卫域主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行,您说的算,您说过去就过去了,我绝不敢有二话。”
“谢域主高抬贵手。”
“谢南公子宽宏大量。”
白术川慌不迭表示感谢,就差感激涕零了。
邬瀚东也对两人再次拱手鞠躬,表示了感谢。
其实有些事,卫摩也不明白,既然已经露面了,干脆就直接问了,问白术川,“城里城外,我看你老是堵师春他们,怎么,有过结?”
师春闻言愣住,看向卫摩的眼神中满是意外,这位域主竟然会知道我名字?
低头聆听的白术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自认,要不是因为边惟英等人,自己也不会遭受如此奇耻大辱,既然域主已经当面问到了,加之边惟英那边不肯从了他,那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当即拱手禀报道:“回域主,本次大会,我碣云山一开始就拉起了一支人马,他们无亢山也入了伙,我身为领队,视无亢山如左膀右臂,甚是倚重。
哪想,无亢山上下贪生怕死,竟于半途抛弃我们逃跑,导致我们计划大乱,措手不及之下遭遇了重大损失,导致不少生洲门派弟子丧命!
我等死伤无数捡了条命回来,他们倒是躲到了大会结束安然脱身,只可惜了那些枉死的生洲人马,我…”
眼看对方夸大其词,边惟英听的有些着急,正准备要接话辩解,谁知邬瀚东第一个听不下去了,直接出声喝斥打断,“闭嘴!”
看过之前镜像的,都知道师春他们搞了好多虫极晶,说他们贪生怕死,说他们躲到大会结束,这不是公然丧良心么,再让说下去,邬瀚东怕自己碣云山的嘴脸太难看。
“……”白术川略懵,怔怔看着这位大长老。
一伙人看向他的眼神则有些怪怪的,尤其是南公子,觉得自己刚才那一巴掌打轻了。
卫摩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圈,不愿再婆婆妈妈下去,直接问师春,“师春,们这次共弄了多少颗虫极晶?”
这也是他,或者说是一群域主们跑来此地最关心的问题,鬼才关心那些婆婆妈妈没屁用的破事,当我们闲得慌吗?
师春略怔,又一个没想到,没想到域主会直接跳到他头上对话,想了想道:“四万多颗吧…”
零头零脑的具体数字他没记住,他只记得自己的是两万两千零五颗。
多少?白术川瞪大了眼睛,想骂他是不是在放屁。
象蓝儿试着补了句,“总计四万四千八百三十九颗。”
这绝不可能,白术川不信,要不是刚才被大长老莫名其妙喝斥了闭嘴,他肯定要跳出来反驳。
南公子已是一脸的激动。
在场旁观的不少域主为之动容。
卫摩紧跟着又问出一句,“登记在了哪一洲的头上?”
“哪一洲?”师春有点懵,还需要登记到哪一洲的头上吗?
吴斤两等人也有点搞不懂这是什么问题。
他们几个这反应,当场把卫摩给搞紧张了,为什么犹犹豫豫不好开口,难道真的有变?
玄洲域主蚩让眼睛微亮,目露期待。
不少域主也露出了万一能捡个便宜的期待。
师春回想了一下登记经过,弱弱回道:“登记的时候,主事的甲士也没说要登记到哪个洲,我们只登记在了自己的名下,敢问域主,有什么问题吗?”
蚩让立刻抢话道:“你确定你们没有登记在玄洲那边?”
这话说的师春几个小汗一把,什么情况,好好的为什么提玄洲,这么快就暴露了吗?
不过也没什么,既然敢那样做,也没指望事后能瞒住,压根不可能瞒住。
师春小心谨慎回道:“清点登记时,以我们手链的身份刻录为准,我们手链上的标识是生洲无亢山弟子,再怎么偏差,我想那些负责登记的甲士也不可能歪曲到玄洲头上去吧?”
此话一出,卫摩舒心了,心中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了,脸上展开了会心笑意。
南公子那叫一个笑眯眯,开心呐,很开心的笑,两只胳膊都甩动了起来,像能飞翔的翅膀。
谁知邬瀚东却在这时发出了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域主,听说无亢山有人为了夺魁不择手段,竟敢对生洲自己人下手,当着王庭人马的面杀了五名落月谷弟子,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他看出了域主很高兴,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扫域主的兴,毕竟域主刚才还帮他开脱了。
可是没办法,他是碣云山的长老,他亲自跑来这里坐镇,不能只看热闹,遇到情况肯定要为碣云山争取利益。
无亢山若夺魁,就没了他碣云山什么事,所以他想借机生事,打掉无亢山夺魁的权利。
一群域主们顿起了看热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