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花冲还是得力的,虽只有自己一人,却从来向预估了师春他们会从哪个城门进来,然后盯上了师春他们。
而师春两个能看中花冲这个向导,自然也有花冲演绎的功劳。
总而言之,花冲能成为师春二人的向导,并非巧合。
“就住在城内‘悦来客栈’,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轻易去盯梢,那两人已经被人盯上了。我之前刚跟他们分别,就被朱琅阁的人给截下了,打听了一堆与他们相关的情况。”花冲面色凝重,浑然不见之前的混子模样。
瘦汉子沉声道:“朱琅阁好好的盯上他们干嘛?”
花冲摇头,“不知道,他们就是去朱琅阁吃了趟饭而已。按理说,也不该因为吃趟饭就盯上了,而且还是朱琅阁二管事亲自来找我问话,搞不清是什么名堂。不过正因为如此,好像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
悦来客栈,极火宗主事希全,正与一伙同门探讨情况时,忽眉头一动,摸出了一只子母符,看过上面内容后,面色一沉,对上坐者道:“堂主,盯梢的人传来消息,那个叫花冲的混子不简单,怕是另有名堂。”
他这边本来也要去找花冲问话的,谁知见到花冲被朱琅阁的人截下了,于是不敢轻举妄动,暗中派了人手观察花冲那边,准备确认无忧了再找花冲问问情况,谁知现在却在花冲那边发现了异常。
第513章 他也是开玩笑的
极火宗此来的堂主名叫裘贲,表面年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体格健硕,一副沉稳踏实的长相,眸光慑人,方脸短须短发,一看就是经常剃光头和刮胡子的人。
易容倒是挺方便的,头发胡子长出来就变相了。
也是为了怕人认出吧,有所遮掩,罩了件灰布斗篷,背后帽子一戴就能遮下半张脸。
他是极火宗武堂堂主顾名思义,在炼器门派中专司武力那一块的。
能坐上武堂堂主位置的,在门派内都是较为擅长打斗的,而裘贲修为也已达天仙小成境界。
像极火宗这般顶流门派,修为不达天仙境界,也不可能坐上武堂堂主的位置,上一任堂主已经晋升极火宗长老。
堂堂极火宗,能出动武堂堂主来对付师春,已经算是极为超规格对待,由此可见极火宗对此事的重视和志在必得。
听闻花冲那边也有名堂,细问了情况后,裘贲叮嘱希全:“既然师春那边有可能见过你,师春那边你回避,你这边专司协调人手去盯翻入花冲家的那两个。”
“是。”希全应下。
一应事情安排好后,天也差不多亮了。
在极火宗的监视下,师春和吴斤两出了房间,在客栈大大方方用早。
而印天录也在此刻躲在角落里瞄了师春和吴斤两一番,确认后,他快速回到了裘贲的房间,禀报道:“堂主,确认了,是师春和吴斤两没错,这两人化成灰我也认得。”
他此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前来认人。
不是不相信希全,而是体现了极火宗这边行事的谨慎,毕竟希全和师春他们接触不多,而印天录就不一样了。
得此确定,裘贲也不再有任何疑虑,当即告诫道:“好,你的任务完成了,师春和吴斤两都认识你,你不宜在此久留,你即刻返回宗门。”
印天录一听就愣住了,忙道:“堂主,弟子与他们有旧仇未报,黑虎师弟死在了他们的手上,弟子难辞其咎,求堂主给弟子一个亲手雪恨的机会。”
他在神火威能的拉升下,在加上宗门修炼资源的倾斜,修为已经突破了人仙境界,自信心有点蠢蠢欲动了,如今身边又有强大武力保障,确实想趁机雪耻。
裘贲却不为所动,“不行,你吸收了三朵神火,是宗门未来的栋梁,不值得在这种小事上消耗。”话毕偏头对一侧的人道:“你亲自送他回去。”
“是。”一侧人领命。
印天录凝噎无语,也只能是低头默认了。
就在印天录离开没多久,又有人来报,“堂主,师春和吴斤两用完早退了房,离开了客栈,不知要去哪,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了。”
“退房了?”裘贲站了起来,以为那两人要离开遥山城了,当即下令也退房走人。
其实师、吴二人也没去哪,又直奔朱琅阁去了。
按吴斤两的想法,极火宗这次必定是有备而来,加上师春看出那边来了天仙境界的修士,无论是手上的五品法宝,还是葫芦里的定身术都扛不住,不如先想办法逃走再说。
可师春却认为,对方既然已经有备而来了,若逃不掉的话,现在也逃不掉,事还没开始,就把自己给搞得慌忙逃窜不划算,不如先去确定下朱琅阁那边是不是跟极火宗一伙的。
若不是一伙的,倒要看看那位老板娘昨夜引起他一路警觉的免单是怎么回事,也想看看朱琅阁那能将人给送走的路子能不能留作后路。
两人大白天的又在遥山城逛了一趟,最终逛到了目的地朱琅阁。
花钱的事都会,两人要了间较好的客房入住,楼层较高,上楼的方式较为新颖,跟他们以前在胜神洲王都见识的绳梯上高楼不一样,这里有个水系的阵法。
传送人的箱子是在立柱状水里的,人进了密封的箱子里后浮力会直接连箱子带人一起送上去,房间号牌决定了传送箱子停靠的楼层,有人员专司其职。
而就在两人刚从前台离开不久,就有两个极火宗的人到前台要房间,一人道:“刚才入住的两人跟我们是一起的,我们要他们隔壁的房间。”
然他们却对朱琅阁的规矩有点了解不足,伙计笑道:“二位,进了小店的都是贵客小店不向任何人泄露任何客人的房间号,这是小店的规矩,小的不敢有违,你们也不要为难我。要不,你们自己先去问问你们朋友再定房间?”
两名来客相视一眼,其中一人立马改口道:“也无所谓了,随便来一间就行。”
办好后,一人去了客房,另一人出去了禀报相关情况……
顶楼,晴空万里下的老板娘殷许正在侍弄一些珍贵的花花草草,偶尔看看四周风景也挺不错的。
朱琅阁二管事田深,也就是昨晚受命去找花冲的那位,忽步履匆匆的来了,走到奇花异草中,打破了殷许的闲情雅致,“红姐,昨晚的王平和高和,刚来我们阁里入住了。”
“哦。”闻花修叶的殷许立马停了手里活,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道:“住的哪间房?”
她一直在惦记昨晚嗅到的气味,一直想再次进行确认。
整个朱琅阁也就五十九层,田深道:“五十五层的丁字号房。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他们来了,是下面前台的伙计发现情况不对,禀报说接连来了三波人探寻五十五层丁字号的客人住哪间,其中一波还是城卫的人,另两波目前还搞不清是什么人,我一打听客人情况,一听那长相,就知是王平和高和来了,刚才亲自去送了趟茶水,当面确认了,是他们两个。”
肌肤胜雪,淡施粉黛的殷许眉头略皱,“三波人打探他们,这两个家伙到底什么来路,昨天借那混子口打探城卫人员,如今城卫又偷偷摸摸打听他们…”
想了想,现在也顾不上是什么情况,她只想以最快的方式确认那人身上到底是不是老祖的气息,当即回头道:“给我准备点东西……”
很快,妖娆妩媚的她出现在了五十五层丁字号房间的包铜大门前叩门,手里端着各色灵果拼凑的果盘。
屋内的师春不用开门也知道是谁来了,给了吴斤两一个手势。
吴斤两会意,装老大谁不会,而且他很乐意装师春的老大,当即坐下,老神在在地翘起了二郎腿。
师春走到拐角处的后面亲自开了门,见到一脸笑吟吟的殷许,愣了一下,旋即回头喊道:“大哥,老板娘亲自登门了。”
他这一嗓子,也把殷许脸上的笑容给喊愣住了。
脚步声来,一道高大身影从雕花的屏挡后面现身了,正是昨晚那叫高和的大高个。
吴斤两露脸一见人,便嘿嘿乐道:“老板娘你怎么来了?失敬,失敬,里面请。”
眼珠子在两人脸上转了转的殷许连忙陪笑,边入内边解释道:“听伙计说两位贵客来捧场了,自然得来送点心意。”
师春赶紧关了门去接东西,入内放在桌上,见吴斤两给了个手势,又立马给坐下的两人斟茶倒水,之后站在了吴斤两的边上随时听命的样子。
这一连串的举动,搞得跟吴斤两聊天的殷许失了专注,思绪老是飘,有点怀疑上了昨晚的判断。
脑子里转了一圈,话锋一变道:“二位贵客过来捧场,贱妾理当有所答谢,还望晚上能给贱妾一个设宴款待的机会。”
吴斤两脸上乐呵呵,眼睛却看向了师春,这事他哪好做主,也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要看师春的眼色。
见师春微微点头示意后,当即嘿嘿道:“老板娘如此盛情,高某求之不得。”
察言观色的殷许立马知道自己昨晚的判断没错,掩嘴一笑,也起身了,直接从吴斤两跟前走过,凑到了师春跟前,“王兄呢,不肯赏脸吗?”
师春还是第一次经历大美人挺着胸逼近的情形,搞的下意识身形后倾,“我听我大哥的。”
殷许继续逼近,调侃道:“王兄怕成这样,莫非怕贱妾会吃了你?”
眼看这直接硬贴的情形,吴斤两眼珠子瞪老大,眼神里满是疑问,几个意思?
师春从对方的戏谑眼神中看出了不对,意识到对方识破了兄弟两个的主从关系,加之本就有所图,当即不再示弱,顺势而为,后倒的腰板挺直了,一手顺势圈上了她的腰肢搂上贴身抱,俯视着吐气如兰的那张娇媚脸庞,盯那双水汪汪动人的桃花眼道:“不怕,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
吴斤两呲牙,差点没被这话酸掉牙,心里狂骂不要脸,眼睛则又在渐渐瞪大,只见搂在女人腰上的手已经下滑到了人家的屁股上动作,顿令他无语,也很心酸。
他不明白,自己长的不够高大威猛还是不够好看,怎么就倒贴上了自己的小弟?
殷许似乎很享受男人的怀抱,闭眼贴脸在师春脸上妩媚轻嗅了一阵后,忽然睁眼一把推开了师春,后退两步对吴斤两笑道:“你这兄弟还真经不起试,开个玩笑别当真。”
吴斤两嘿嘿道:“他也是开玩笑的,老板娘别当真。”
第514章 宴中宴
“没当真,不过我喜欢。”殷许对着师春掩嘴一笑,比花俏。
吴斤两跟着嘿嘿笑,也不知这女人是开玩笑,还真喜欢春天这一号,毕竟刚才还搂搂抱抱了。
“好了,不打扰二位休息,晚上再来请二位赴宴。”殷许欠身有礼,离去时还抛了个媚眼给师春。
门开门关,吴斤两追到门口看了下,确认人确实走了,才快步跑回来,问师春,“春天,这娘们什么意思?”
师春也一脸疑惑,他见人家投怀送抱,也就顺水推舟了,能用这种最不用付出代价的方式快速拉近关系,他是没意见的,谁知他连情话都说上了,人家却又突然推开了说是开玩笑。
刚认识就能这样随便开玩笑的吗?把他也给搞懵了有点摸不着头绪。
见他也满头雾水的样子,吴斤两突然又贱兮兮低声笑道:“说说,这狐狸精手感怎么样?妖精我还真没碰过。”
师春白他一眼,懒得理他,坐回了椅子上,还在琢磨这老板娘到底什么意图,不管是哪一方的人,按理说都犯不着见面就投怀送抱。
他现在唯一能想通的解释是,可能这就是这女人的习惯,跟哪个男人走近了都这样。
当然,这一点还有待观察。
玩笑归玩笑,吴斤两坐他身边后,又低声道:“逢场作戏应付一下就行,你这直接上手又搂又摸的可不合适,以后得收着点,这女人背景你也知道,真让那位域主知道你跟他女人搞在了一块,咱们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你看咱,也算是好色的,但我从不为女人冒险。”
这家伙居然在女色上教自己做人,师春如同见鬼般瞅着他,然后问道:“上回段相眉挨了一巴掌,是谁不依不饶豁出去了,差点弄得收不了场的?”
“唉,那不是一回事,我说的是外面的女人。”吴斤两吱吱呜呜地羞涩辩解,厚脸皮罕见的尴尬了。
师春没心思跟他扯这个,继续开右眼异能观察极火宗那一伙人。
他以为极火宗那些已经跟到了附近,结果他小看了朱琅阁为顾客保密的能力,在朱琅阁这庞大的建筑体中,一时间想找到他师春落脚房间还真不容易……
二管事田深就在水梯旁等着,见到面色凝重的殷许回来了,立马迎了她进去。
两人直接搭水梯到了顶楼天台上后,跟在一旁的田深才忍不住轻声追问道:“红姐,情况如何?”
殷许停步在一处兰草前,轻托垂叶,静默了良久,才徐徐道:“我闻过老祖遗留在青丘的气韵,不会有错,那个王平身上就是老祖的气味,肯定是老祖刻意种在他身上的,其中含有老祖的法韵。”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田深还是吃惊不小的啊了声,“他什么人呐,竟值得老祖在他身上种下气味?也不对呀,老祖沉睡在神墓里,若有出神墓,必然青丘震动,总不能是他进过神墓吧?”
殷许微微摇头,“他不太可能有进神墓的能力,除非他掌握有破除神墓禁制的法门,否则,就算是一些能破碎虚空的高手也无能为力,除非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能亲自出手。而老祖若有离开神墓,青丘那边也不可能没察觉。所以我也很奇怪,他身上怎么会有老祖的气味?”
田深琢磨着嘀咕道:“老祖在他身上种下了法韵,以老祖的修为,那岂不是说,只要老祖想,就随时能出现在他的身边?”
“我也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几波人盯着他是与此有关吗?”殷许思索嘀咕之余,忽骤然转身,对他道:“说好了宴请他们,你去准备一场晚宴,我找机会再探探。另外,能让几波势力盯着的,必不是无名之辈,你找各部洲的熟人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查到这王平和高和的来路。”
“好。”田深一口应下。
傍晚时分,殷许的邀约如期而至,田深亲自来请,将师春和吴斤两请到了顶楼的亭台中,精心打扮过的殷许已在那等待。
没有外人,好酒好菜好景,还有夜幕风情,宾主相谈甚欢。
城卫内廷殿外屋檐下的娄秀正负手看天际渐渐消失的红光,眉头有些舒展不开,对相关人员的办事能力感到不满,居然连师春和吴斤两住朱琅阁哪个房间都打探不到,这算怎么回事?
他为此发火了。
他很想问问那位大人,名单上给的人手,就这能力?
为此,他不得不动用了城卫在朱琅阁内的暗线。
一道人影快速拾阶而上,那个名单上叫图必成的手下来了,到了他跟前行礼后,方低声禀报道:“查到了,朱琅阁五十五层丁字号房,老板娘殷许正在楼顶亲自设宴款待他们两人。”
娄秀略怔,问:“殷许亲自设宴…怎么跟殷许勾搭上了?”
图必成道:“这个确实搞不清楚。”
娄秀想了想,忽笑道:“昨夜领教了老板娘的热情,我初来乍到,怎么都得给那位域主几分面子,去拍拍人家的马屁也说得过去。走,去朱琅阁。”
朱琅阁,已经在阁内入住的极火宗武堂堂主裘贲也很恼火,感觉带了一群废物来,居然连目标住哪个房间都查不到,还盯什么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