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提灯 第392节

  办法要周全一些方式要稳妥一些,我白氏在凤族那边的名望,想必你们也略知一二,有我白氏协同,互相倾力合作,成功的可能性是不是会大很多?”

  吴斤两大概听懂了,这是谈合作来了。

  见身后迟迟没反响,启姥姥又道:“一旦让凤族知晓我白氏的秘密,便是我白氏的浩劫,这个把柄送到你们手上,诚意如何想必不用多说。

  还是那句话,为了整个金毛鼠一族,我白氏已经背负太多太多,单独救一个黄盈盈绝不可取,在协调不出合适的办法前,我是不会让你们乱来的。

  为了以防万一,为了防止你们冲动,也是为了防止你们轻易泄露我白氏的秘密,在没有达成妥善营救办法前,你们就暂留在我身边吧。”

  吴斤两又不傻,所谓的暂留身边只是说的好听,实际上不就是扣为人质么。

  他此时才反应过来老太婆吐露秘密的目的,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把他们扣下来。

  你个老妖婆,他差点破口大骂,老子又没让你吐露秘密,是你自己主动透露的!

  他还是头回见这样玩的,找个人随便吐露秘密,然后为了保密就把人给扣了。

  哪怕是在不要脸的流放之地,他都没见过这种谈合作的方式,今天算是学到了。

  奈何人家实力摆在这,有意见也没用,敢骂搞不好要吃亏,只好把到嘴的脏话咽了回去。

  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跟春天这身份换的,倒是把老妖婆给糊弄了个明明白白,正主在外面啊你扣我干嘛?

  之前冒充老大的兴头,此时败了个一干二净,有几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于是躲在某处裹心草林子里静候消息的师春,收到了吴斤两的传讯。

  启姥姥也只是扣人,并未切断吴斤两的对外联系,那意思是,希望吴斤两背后的势力浮出来与之谈合作。

  没办法,拍拍吴斤两这个小辈的身子骨,启姥姥就将吴斤两的修为了解得一清二楚,认为吴斤两背后一定还有相应势力存在,不然几个小人物怎配得上极火宗那出手的阵仗。

  吴斤两在传讯中告知了被扣为人质的消息,也将相关情况告知了个详细清楚。

  师春了解清楚后,眉头不由皱起,据了解,白氏一族若无凤族撑腰,在妖界也就是三流的存在,哪来的胆子往这事里卷的?

  之前利用白氏救人,还怕白氏不肯尽力,没想到人家积极主动卷入的愿望超乎了他的想象。

  狗屁的报恩,以他的心性,连根毛都不信。

  这又是极火宗,又是凤族又是魔道的,他这个知情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真不知道白氏一个不知情的是怎么敢胡乱卷进来的,他都替白氏担心,担心会脱不了身。

  唯一的解释就是所图不小,为此甘愿冒险。

  他们自己就经常干这样的事,否则怎么会被魔道给缠上。

  另外,传来的消息中,吴斤两告诉他,说自己已经回到了神山上。

  说白氏那帮人太过分了,居然把他这么大个子一人给装进了一口箱子里,就这么大喇喇给抬回了山上。

  褚竞堂他们也被装箱带上了山,师春现在有种孤家寡人的感觉。

  与此同时,神山上的极火宗落脚点内,裘贲在堂内徘徊,大弟子黄郎在堂外屋檐下徘徊。

  忽然,黄郎拿起手上子母符看过后,快速进了堂内,紧急禀报,“印天录他们出城查看了,失联的郝师叔他们,确实找不到了,那打斗动静可能就是来自郝师叔他们。”

  裘贲惊疑道:“为了便宜行事,宗门把‘大日金环’给了郝师弟傍身,也就是说,那打斗动静是‘大日金环’与人交手了,有天仙境界的高手出手了,到底是谁?抓那么几个杂碎,我们已经够谨慎了,保他们的人居然比我们还谨慎…”

  说到这目露决绝,沉声看向弟子道:“立刻通知宗门,跟聚窟洲这边疏通好关系,把住巽门出口,绝不可让他们逃出去,要快。同时跟朱琅阁背后的人打好招呼,我要直接登阁抓人!”

  “是。”拱手领命的黄郎心知宗门这次怕是要欠下不小的人情。

  “去晚了怕是要让那两个家伙跑了,走!”裘贲大袖一甩,快步出门,招呼上了门中弟子立刻出发。

第533章 青丘老祖的侍女

  极火宗一伙,突然就下了神山,突然就来到了朱琅阁。

  行事直接且强硬,直接让人公然将朱琅阁给围了,所有进出朱琅阁的人必须接受极火宗的盘查。

  老板娘殷许自然是被惊动了,匆匆下楼,挡在了大门口的裘贲身前,怒脸含笑,尽量保持客气道:“哪来的豪客,竟敢直接围了我朱琅阁,莫非是王庭的人马?”

  “老板娘,又见面了。”极火宗在遥山城这边的主事希全又露面了,上前介绍裘贲,“这是我极火宗武堂堂主。”

  殷许略惊,没想到极火宗武堂堂主都亲自来了,当即欠身行礼,“原来是裘堂主,久闻裘堂主大名,不知堂主大驾光临,殷许…”

  “好了。”裘贲没空跟这狐狸精磨磨唧唧扯下去,直接问道:“顶楼最好客房的两名客人,带我去见他们。”

  殷许心中咯噔,看了看眼前阵仗,“裘堂主如此阵仗找人,怕是要惊扰其他客人,小店生意怕是没法做了,是不是先把人给撤了?”

  裘贲无动于衷的冷冷凝视她。

  撤人?怎么可能,把人撤了,让那两个家伙钻空子跑了吗?

  忽一个闪身飞起,快如魅影绕朱琅阁一圈便到了顶楼,找准了师春他们的房间,直接破窗扩大了洞口闯入。

  一部分随行人手亦跟着腾空而去。

  殷许脸色大变,这跟砸她场子有什么区别,朱琅阁在这里的真正招牌就是罩得住,没人敢来找事。

  更让她紧张的是,王平和高和早已不在屋内。

  她也绷不住了,亦带着人纵身而起追了上去。

  待她从楼上破损的窗口钻入,发现极火宗一伙已在翻箱倒柜,叮呤咣啷弄了个乱七八糟。

  屋里不见师春二人的人影。

  见到众弟子的摇头示意后,裘贲身上一股无形的法力波动荡涤而出,瞬间就是天上地下,直接将整个朱琅阁区域给笼罩了,任何人的动静都休想逃过他的感察。

  将整片区域监控住后,他喝了声,“召集人手,从最顶上往楼下一层一层搜!”

  “是。”众弟子领命,迅速离场执行。

  殷许脸上的怒意终于也控制不住了,“裘堂主,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我朱琅阁能在这遥山城立足,也不是没背景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裘贲冷眼斜睨,淡漠道:“你是说西皇域主吗?今天我若是找不到人,你信不信我就算杀了你这小妖,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殷许怒道:“你当我青丘狐族好欺不成?”

  裘贲不屑道:“一个卖弄姿色的贱婢,给你脸,你是这里的老板娘,不给你脸,你就是西皇的胯下玩物,也配打出‘青丘’的旗号,你这样丢青丘的脸,青丘知道吗?”

  这番话直接呛得殷许脸色忽红忽白说不出话来,也被戳中了软肋,她讨好王平为的是什么?就是想得到一个认可!

  有些选择是在饿肚子的时候做出的,解决了温饱后,她想把自己脱下的衣服再穿起来,然而再想回头已经晚了,才发现不是谁都能穿回去的。

  她的族群不认可她她的男人也视她为掌中物。

  被人当众这样羞辱,如当众撕下了她光鲜外表的衣裳,她来这里立足后,也是头回遇见这种当众羞辱她的。

  羞愤之下,双手握紧了拳,然而想动手又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己这点实力,在人家眼里怕是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二管事田深,亦满脸悲愤,却也是个敢怒不敢言。

  还在场的极火宗弟子则是嘴角憋笑,立场不同,与对错和道德无关。

  裘贲无视对方那边的悲愤,又蔑视了一句,“别说你,就算青丘的当代族长来了,也要给我极火宗几分薄面!”

  正这时,又有几道人影匆匆赶到。

  遥山城内廷提辖娄秀,闻讯带着人赶来了,同来的还有神山的巡山破渊。

  看到破损的窗口,娄秀迟疑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些决定是裘贲临时做出的,裘贲在极火宗的地位和级别是有临机决断权的,这次类似先斩后奏,所以娄秀这里事先也没得到什么内幕消息。

  殷许立马向他抱拳道:“娄提辖,有人强闯我朱琅阁客房,公然动用私法围困我朱琅阁,还请娄提辖做主。”

  这话说的娄秀也有点头大,他毕竟是地方官,有人公然违法,他怎能不纠,当即向裘贲抱拳道:“是极火宗裘堂主吧?你们这样干,确实有些过了。”

  裘贲淡定道:“原来是遥山城提辖,来得正好,我正好告官。这间客房的两个客人,偷盗了我极火宗的一件宝贝,还涉嫌杀害我极火宗弟子,担心他们携宝潜逃,怕来不及,才没有先行报官,回头有什么损失,我极火宗照价赔付,认罚便是!”

  娄秀叹道:“裘堂主,一码归一码,你这公然在城内动用私法围困,确实不合适,还是先把人给撤了吧。”

  裘贲:“娄提辖,还是变通一下吧,可以是极火宗协助娄提辖查案,你说呢?”

  娄秀一顿,苦笑道:“这不合适吧?楼下毕竟那么多人看到了。”

  此话一出,裘贲立马变了脸,“一个小城的提辖,就你这级别的,我极火宗在王庭随便拎一个级别最低的出来,也比你高。这事你做不了主的,还是等候上命裁决吧。”

  娄秀神情顿僵,却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对殷许报以无奈。

  这毕竟是在遥山城,毕竟是在神山势力范围内,一旁的破渊不好一直保持沉默,出声道:“裘堂主,适可而止,不要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他在提醒对方,神山的脸面摆在这呢,凤族可由不得你极火宗放肆!

  裘贲对他倒是客气了些,微颔首道:“渊巡山放心,不会让你难办,我也不是私自妄为,极火宗会给凤族一个满意交代的,上面已经在沟通,你安等消息便可。”

  既然是这样,破渊也就不再吭声了。

  而娄秀却还要照例询问,没办法,职责在身是一方面,同时也是想搞清状况。

  裘贲怎么可能给他实话,将重宝‘大日金环’的丢失扣在了王平他们的头上,这个借口之重也足以让聚窟洲的巽门进出被严管。

  再加上对方强行硬来的态势,娄秀一听就明白了师春一伙这次恐怕是插翅难逃了。

  他自然知道这是栽赃。

  他更知道师春两人一直闷在朱琅阁没出去。

  想到这,忽然感觉不对,看了看四周,不是说人一直在屋里没出去么,人呢?

  好一阵搜查后,极火宗弟子来报,上上下下犄角旮旯都搜遍了,连其他客人的房门都强行踹开搜查了,并未找到目标二人,可以确认二人不在朱琅阁。

  闻报,裘贲脸色一沉,扭头盯向了殷许,步步逼近道:“人呢,他们两个人呢?”

  在对方那慑人气势下,殷许紧张后退,“客人来去自由,哪是我能左右的。”

  啪!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殷许应声倒地,口角渗血,头发也甩开了,人也有些打懵了。

  “红姐!”又惊又怒的田深冲出。

  “嗯?”裘贲扭头一瞪,一股无形气势冲出。

  田深当场仰天一口鲜血喷出,人也被震飞了出去,轰隆撞破墙体,摔下高楼去。

  娄秀好无语,竟敢当着他这个执法官的面行凶,还真是一点都没把他给放在眼里。

  当然,他看向殷许的神色也有些不善,师春和吴斤两居然不在朱琅阁?

  摇了摇头,醒过神的殷许来不及顾虑飞出去的田深的生死,又见裘贲步步逼来,她也怕了,紧张蹬腿后爬。

  裘贲逼问:“人什么时候走的?”

  殷许抬手抹了把口角的血迹,摇头道:“我真不知道…”

  话停,退到了墙壁,无路可退了。

  裘贲一脚蹬在了她饱满胸口上,居高临下地蔑视道:“朱琅阁是什么地方,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住在这里的客人,尤其是重点客人,你说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你觉得我能相信吗?”

  拧动的脚尖渐渐发力踩下去,意思很明显,不老实交代就踩死你。

  殷许双手用力搬他腿也搬不开,脸上只剩了痛苦,眼角也泛起了泪光。

  她本以为跟了西皇,就算图不了别的,也能保平安。

  如今才发现,做了西皇的女人也没用。

  眼看胸腔欲裂,快喘不过气了,为自保,她忽歇斯底里道:“我在青丘也曾以侍女身份侍奉过我狐族老祖,今日你杀我容易,将所有人灭口却不易,我贱命一条,能换堂堂极火宗灭门陪葬也不亏!”

  此话一出,现场突然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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