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练功房的门关上了。
李星罗只感觉这个世界安静的出奇。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练功房中央的太钧剑。
感受着剑身肃杀恢弘的气息,她忽然有些紧张。
盘腿坐下,她捏了捏胸前的玉佩,轻声呼唤道:“小器灵,出来给我护法了!”
下一刻。
一缕乳白色的光晕从玉佩中渗出,漂浮在空中。
童声埋怨道:“你怎么那么麻烦?上次让我保护那个病秧子,这次又让我给你护法,我不是说过除非事关你生死,不然不要耽误我读书么?”
“可是这次真的关乎生死了。”
“……”
童声无奈道:“那好吧,你得用一本和《皇极秘典》同级别的书跟我换。”
李星罗笑着点头:“好好好……老实护法,不许偷懒啊!”
说着。
便屏气凝神,在太钧剑前,缓缓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这世上拥有器灵的兵刃法器寥寥可数,但她有一个,就是这块母亲遗留下来的玉佩。
这件事除了她自己,谁都不知道。
包括跟她最亲近的李弘和蒲鸣竹,他们只当这是一块能提神醒脑辅助人读书的玉佩。
“呼!”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精神化作触角,朝太钧剑延伸过去。
大宗师以上的本命武器。
尤其是战神级高手手中产生过器灵的神兵。
里面必藏着极其惊人的武学精意。
她自幼修习的武技道法都是以锋锐为主,秦开疆这种至强元帅的佩剑恰如其分。
就连暗中护卫李弘的大宗师也曾经评价过,帝姬只要保持锐气一往无前,绝对能在二十岁之前突破大宗师之境。
前天。
李弘也笑着宽慰她,让她根本不用担心瓶颈。
因为她本来就是一柄锋锐无匹的斩妖剑,没有突破不了大宗师的道理。
可李星罗知道。
自己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坚定。
所谓锋锐,不过是自己需要的人设。
若非形势所迫。
她根本就不想突破宗师,更不想当所谓的“斩妖剑”。
只是……
该突破了!
她不想走图腾源引导她走的那条路。
今天她必须要借助太钧剑的锐意,彻底成就自己的宗师之路。
“去!”
李星罗轻轻一喝,精神触角便尽数扑向太钧剑。
仅仅一瞬,她体内的真元便沸腾起来,化作一道道灵力的剑气融入太钧剑中。
她放空心情,物我两忘,任自身剑气与太钧剑的剑意疯狂交锋。
这是锐意的比拼。
也是一场磨剑的试炼。
用太钧剑用无数场大战积累下来的杀气当磨剑石。
只要成功,便能踏上至强宗师之道。
可若失败……
磨剑石和剑总要毁一个。
反正李星罗认为毁掉的不是磨剑石。
“拼了!”
李星罗银牙紧咬,与太钧剑开始了漫长的较量。
太钧剑的剑意仿佛一个剑道高手,每一剑似乎都在寻找她脆弱的地方,试图在自己心防撕开一道口子。
刺穿自己的怯懦,让自己变成一道剑下亡魂。
一天过去了。
两天过去了。
三天,四天!
一直到第五天,这段时间李星罗一步没挪,饿了渴了就用丹药补充体力。
不敢有半刻分心,全神贯注地与剑意斗争。
她感觉,自己快赢了。
可也就在这一刻。
“唰!”
仿佛是一道剑光闪到了她的双眼,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等到恢复清醒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好像很小,被裹在襁褓之中,不停地哭着。
这里是……
李星罗心里打了一个咯噔,这里她可太熟悉了,经常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坤景宫!
蒲皇后生前住的地方!
自从蒲皇后去世,这个地方就被封了起来,只有她和李弘还有蒲鸣竹能进。
我,我……我终于还是来到这里了么?
李星罗后背发凉,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
哭声更加嘹亮了。
“不哭,不哭!”
美丽的妇人将她抱起,一边温柔地喂奶,一边轻声哼着歌谣。
可她声音颤抖,明显也是害怕到了极点。
殿外兽吼禽唳声不断,整个皇宫都如同炼狱一般。
蒲皇后听得眼泪直流,再也没有哼曲的心情,无助地呼喊着:“来人!来人!奕儿呢,本宫的奕儿呢?快来人!”
回答她的,只有殿外的惨叫声。
护殿大阵不断闪烁,受到的冲击一阵强过一阵。
终于。
“轰!”
大阵应声而碎。
殿内也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满身是血的李弘带着三两个侍卫快步跑了过来,横剑挡在娘俩身前。
“婉君,莫要担忧!外面的妖患已经清得差不多了,为夫护你们娘俩!”
“弘哥!奕儿呢,奕儿去哪了?”
“奕儿有蒲嬷嬷护着,应该就在地宫!”
李弘咬着牙说道:“放心!等扛过这一劫,你一定能见到奕儿!”
话音未落。
一道硕大无朋的黑影便从殿外撞了过来。
“哗啦啦啦……”
殿墙倒塌,一头高数丈、浑身血肉模糊的凶虎悍然冲过来。
只可惜一道剑气斩来,将它硕大的身躯斩成两半。
可偏在这时,天空两道黑影俯冲而下。
径直朝床榻上的母女二人冲来。
李弘大喝一声:“保护皇后!”
他与几个侍卫齐齐举剑,死死地挡在蒲皇后母女身前。
才刚刚站定。
两头四品巅峰的凶禽便已赶到,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在这人皆强弩之末的战局中,威胁大的可怕。
“挡住它们!”
李弘大喝一声上前,扑向其中一只。
三个侍卫则是扑向另一只。
“噗!”
凶禽锋锐的鸟喙直接将李弘的右胸捅了个对穿。
李弘闷哼一声,死死掐住凶禽的脖子,任它如何挣扎都不撒手,鲜血不停地从嘴角溢出。
“弘哥!”
蒲婉君声音凄厉,泪水哗哗流了出来。
李弘无暇回头,只是虎目圆睁,拼了命地折凶禽的脖子,竟隐隐占了上风。
可另一边,却没有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