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是不是跟她的新男人生的,她说她生不了了,那孩子是邻居的,邻居夫妻采药从山上掉下来摔死了,他们就领回去自己养。
那小孩子很瘦,但长得很机灵,我看见他就感觉看见了我自己的孙子。
我,我不知道自己说哪了,公主你能理解老身的意思么?”
说着说着。
已经是泣不成声。
白玉玑眼窝子浅,眼角也泛出了泪光,挣扎了许久,才咬牙道:“这个计划我不反对,但计划的目的,只是激发秦家与妖官之间的矛盾,孩童和孕妇只是引子,我的底线是在秦家人赶到之前,尽量保护孩童和孕妇的安全!”
“可是公主……”
“听我的!”
“……”
何细凤犹豫了片刻,还是重重点了点头:“好!没问题!不过公主,秦延瑛那边,还须你言语几番……”
白玉玑莫名有些心虚,但已经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能点头道:“放心!”
看到白玉玑没再钻牛角尖,一众长老都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这个时候。
何细凤忽然问道:“对了公主,傀儡大会之后,罗擎那小子忽然找到老身,说了很多激动的话。在镇南府大门前,您是不是跟秦……”
她没继续朝后面说,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镇南府大门前?
白玉玑略作思索:“他是不是告诉你,我跟秦牧野假戏真做了?”
何细凤低声道:“老身自是不相信他,只是顺便问一问公主。”
白玉玑心头没由来一股烦躁,摆了摆手说道:“大长老是想提醒我,莫要跟秦牧野太亲密吧?”
“老身不敢!”
“既然要掌控秦牧野,自然需要做出一番姿态,他已意乱情迷,昨日还提出想与我成婚,你觉得这么一点小小的牺牲值得么?”
“自是值得!”
何细凤恭敬地欠了欠身,却还是低声说道:“不过公主还是要小心!”
“小心什么?”
“小心被秦牧野骗。”
“他骗我?”
“此人性格怯懦扭曲,但其实心思极其敏感,光看他勒索沈津就知道,此人相当奸诈,对局势与人性的把控,远超于同龄人。
上次公主回来,说他跟他父亲关系并不好,甚至心怀怨恨。
虽说印证之后,基本没有错误。
可老身却越想越不对,会不会是他看出来,公主您吃软不吃硬,所以才故意为之?”
“这应该不……”
白玉玑下意识就想反驳。
何细凤却打断道:“公主!他是不是经常对您示弱?”
白玉玑:“……”
她忽然打了一个激灵。
事实情况的确如此。
虽然她觉得秦牧野更像是真的脆弱。
可南诏遗民之所以能撑到现在,大长老的识人之术功不可没。
莫非他真的……
何细凤见她沉默,语气愈发低沉:“老身只是想提醒公主,莫要中了奸人圈套,把自己也陷进去。
以秦牧野的表现,未必没有这样的心计。
若真是这样,他为求活命,把秦家都拖下水。
此等凉薄之人,定是极为冷血。
当然,公主聪慧,定能时时刻刻对他心怀戒备。”
白玉玑只觉心中烦乱不已,只能点头道:“放心,我有分寸。”
……
夜深了。
但秦牧野还没有睡着。
就在刚才,沉浸式操控傀儡,在帝姬府跟李星罗大谈乾国未来。
他依旧没有表达太多倾向,只强调了一句话:乾国众臣之所以会在妖官之事上产生分歧,都是因为兵力不够强,只要人族兵力足以碾压一众藩国与域外妖魔,一切问题都会烟消云散,而提升兵力的关键,就在于军械的革新上。
李星罗很认同前半句,对后半句持保留意见,但还是很爽快地保证,秦牧野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才华,只要自己能给的,就一定尽力支持。
秦牧野也没继续画饼,毕竟他身怀《牵丝匠》与《匠心》,又得到了公输家学,心中已有不少巧思,可终究还没有落到实处,还没有说大话的底气。
一番畅聊,目的已经达到了,帝姬的政治倾向,的确是取缔妖官,甚至对于今日的谣言,她的态度也是随它去吧。
“呼!”
秦牧野舒了一口气,不管从命格看,还是从立场看,这条大腿都必须抱紧。
不过……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方才他试了试《歧路》这个命格技,脑袋里面想着白玉玑,朝她房间的方向踏了一步,结果立刻生出了错误的感觉,然后生出一个念头:自己的目标在东南。
推开窗一看,白玉玑果然不在房中。
南诏遗民的窝点在东南方向?
哪里好像有一个鬼市……
秦牧野有些烦,那些人跟特么怨气成精一样,每次白玉玑回来,都会补充一堆负能量。
他骂了一句,直接翻过了窗。
“嘭!”
“嘭!”
另一道身影,在同一时刻,从另一扇窗翻了进来。
两人面面相觑。
“你又在等我?”
“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
“为什么要翻窗?不会敲门么?”
“怕你不给我开。”
“……”
白玉玑看他小心翼翼又有些期待的模样,一时间心乱如麻。
这真的是能演出来的么?
第38章 破防的白玉玑(求追读)
夜聊很畅快,还带着一丝小小的暧昧。
白玉玑似乎已经进入角色了,搞得秦牧野有些上头,心中暗想赶紧把公输家对自己开放的藏书悟明白,从“精神萎靡”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然后跟她真正意义上演一场甜甜的恋爱,指不定她什么时候就陷进去了,到时候自己再艰难的处境都会好转不少。
从她房间出来的时候。
秦牧野仿佛回到了前世,就跟刚送女朋友回宿舍的感觉一样。
这小娘皮,倒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破坏气氛。
可他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次那些南诏遗民居然没给她灌输负能量?
不能吧?
秦牧野感觉有些不对,可偏偏她表现得很自然,只能先安下心睡觉。
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见秦延瑛,他发现问题了。
命格没变,批注也没变,还是叛乱被杀和被毒杀的叠加态。
但命格却从七品变成了六品。
“这咋回事啊?”
秦牧野有点迷,命格品阶变,代表目标对世界线的影响变大了,所以那些南诏遗民究竟想做什么,是如何提高秦延瑛对世界线的影响,又不改变命格的?
“牧野?”
秦延瑛灌了一口粥,拧着眉头问道:“一大早上的,老盯着我脑袋看干什么?脸皱得跟包子一样!”
秦牧野撇了撇嘴:“昨晚做梦,梦见咱老秦家的人又跟别人吵起来了,您一个上头,就把沈悝的脑壳敲烂了,陛下原地给你了一个斩立决。”
“你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有你这么咒自家老姑的么?”
“不是咒!”
秦牧野连连摆手:“估计就是因为睡不好,容易胡思乱想,这段时间好好养养,您在外面也收收暴脾气,别让我这个当侄儿的操心。”
秦延瑛气得鼻子都歪了:“嘿?你这混账小子!给你说啊,你老姑我这是生性洒脱,跟暴脾气完全是两码事!前段时间陛下还夸我来着,说我愈发沉稳了,再过几年绝对有元帅之姿!”
秦牧野:“……”
秦延瑛见他沉默,不由有些破防:“你咋就不信呢?”
这个时候。
一个禁军打扮的人匆匆跑了进来:“教头!教头!不好了!”
“啥事儿?”
“伍长和百夫长打起来了,我拦不住伍长,快出人命了。”
“啊?”
秦延瑛把碗筷拍下,瞪着眼睛问道:“为啥啊?”
禁军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百夫长昨晚出去喝酒,早上一直没回来,破晓拉练一直没人主持,伍长就来城里找他,结果发现自己姘头被他睡了,俩人就打起来了。”
秦延瑛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我这暴脾气!一天到晚不想着修炼,净惦记裆里的那点事儿了。走!把这俩货蛋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