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风 第115节

  刑天鲤甚至都准备自筹资金,采购三五吨的,让东云军官们好生抽个饱。

  一名东云将领猛抬头,怒骂了一声脏话。

  然后,他们齐齐看到了身穿大狩衣的北河仓一,所有军官齐齐一哆嗦,放开怀里的东云女人,齐齐跪倒在地,毕恭毕敬的行五体投地大礼:“殿下!”

  北河仓一用鹅毛扇捂住嘴巴,‘咯咯咯’的怪笑著:“诸君,好兴致呀,日尚在天,月未升起,你们居然已经狎酒取乐。”

  北河仓一突然冲到了一名军衔最高的将领面前,左手玉如意狠狠拍在了对方额头上。‘咣’的一声,这家伙被打得一个翻滚,额头上就有血流淌了下来。

  东云人骨子里的奴性发作,挨揍的将领一脸满足的笑容,朝著北河仓一连连磕头:“啊,多谢您的恩赏,能够在黑婆罗洲,感受到主家殿下的责打,这是北林最大的幸运啊!”

  刑天鲤翻白眼,再翻白眼。

  哪怕大家是敌对关系,他也看不下去了。挨揍了还这么开心?你身边有刀,你倒是拔出刀来,冲着北河仓一的腰子嘎一刀啊?

  呃,北河仓一现在是在听自己的命令办事?

  哦,那还是,放下刀,乖乖听话吧。

  刑天鲤轻咳了一声。

  北河仓一冷哼了一声,右手鹅毛扇轻轻一挥,二十几名校官就站起身来,将那些衣衫袒露的东云女人带去了隔壁的房间。

  包间很快被清理干净,北河仓一坐在了一张矮几后面,刑天鲤站在了他身后,几个将官则是一字儿排开,跪在了北河仓一面前。

  北河仓一端起一个酒盏,抿了一口酒水,淡然道:“你们,受委屈了?”

  几个将官低下头,沉默不语。

  以他们的军衔,以他们的身份,再军纪败坏的混蛋,也不会刚刚黄昏时分,就在艺伎馆喝得半醉,和一群女人拉拉扯扯的吧?

  “是我连累了你们。南山满月这个混蛋,他一点也不顾我们从少年时的交情,居然要和我翻脸。是他,收走了你们手上的军权?”北河仓一毕竟是北河家的嫡长子,从小也是受到了极严格的精英化教育。

  无论他在刑天鲤面前表现得多拉胯,他最基本的能力,还是蛮不错的。

  几个东云将领齐齐‘嗨’了一声。

  军衔最高的那个小林抬起头来,沉声道:“这不是殿下的错。是南山满月的狼子野心,他想要独霸黑珍珠港的军权。啊,南山家的混蛋们,他们想要独掌军权,这是多少年的野心了啊!”

  “这是南山家,对我们北河家的,挑衅。”小林很笃定的下了定义。

  “你们能这么想,很好。”北河仓一沉声道:“你们,是不服的吧?”

  小林等人相互看了一眼,小林沉声道:“是,殿下,我们不服,但是没有了主家撑腰,在黑珍珠港,谁能抗衡南山家的威严呢?”

  北河仓一微笑:“所以,我来了。我给你们撑腰。我身后的这位大人,会给你们撑腰。”

  “让我们,摧毁南山满月的野心吧!”北河仓一笑得很灿烂:“你们,跟我干,我包你们,升官发财,前途大大的有!”

  刑天鲤嘴角一扯,差点没笑崩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红日初升,天地之间朝阳之气最盛之时,黑珍珠港内外,数十处岗哨处,齐齐传来了闷哼声。

  这些岗哨的士兵们,浑然不觉,一只只嗜金火蚁爬上了他们的身体,悄然在他们的喉结、脖颈动脉、心口等致命要害处,狠狠的咬了一口。

  鲜血喷溅,随之血流成河。

  一队队早有准备的,效忠北河家将领的士兵,趁著岗哨被干掉的机会,纷纷走出营房,跑去了军械库,暴力打开仓库大门,取出了枪枝弹药。

  与此同时,一支精锐的东云士卒,已经飞快逼近了南山满月的官邸。

  四处都是闷哼声,南山满月的卫队士兵们,同样被嗜金火蚁咬中了致命要害,剧毒的毒液顷刻间摧毁了他们的喉结,他们连一声惨嚎都没能发出,就倒在了地上疯狂抽搐。

  很快,整个官邸被团团包围。

第89章 少主再现(上)

  北河仓一对南山满月的评价是一个喝多了酒就开始胡说八道的废物。

  如果不是废物,黑婆罗洲这种地方,堂堂南山家的子弟,来一个旁支子弟驻守,也就足够了。正儿八经有能为的嫡系子弟,当然是坐镇中枢,执掌规模庞大的帝国本土军队喽!

  北林将军。

  刑天鲤已经知道,这家伙全名北林仓司,北林家,乃是北河家数千年的附庸,是当年北河家的一名旁支子弟,外派联姻,入赘某个豪门后,开辟出来的分支。

  北林仓司带著一队东云兵,如狼似虎的,将尿了裤子的南山满月从官邸中拖拽了出来。

  在南山满月身后,是一大队哭哭啼啼的女人。

  二十几名东云侍女,十几名土著侍女,几个牛高马大的金发圣罗斯女人,两个皮肤细腻洁白的红发易多利女人,居然还有五个身穿长袍水袖,做戏装的东国女人。

  看著那几个行走时,不自觉踏著‘行云流水’戏台步的东国女人,刑天鲤瞳孔一缩,表情骤然一寒。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刑天鲤掌心痒痒,一抹极深邃的血色电光涌动,就想要一道‘元雷劫’劈在这几个女子的头顶。

  雷霆已经蓄势待发,刑天鲤突然冷哼了一声,一道血雷掀起狂风,带起无数砂石,隔空十几丈,劈在了跟在南山满月身后,两个看似惊惶不安,实则步伐轻盈、稳健,眸光森冷,双手揣在长袖中,袖子里隐隐有寒意升腾的东云女人头顶。

  两个女人身躯齐齐炸成了飞灰,风一吹就卷得无影无踪。

  刑天鲤看著那五个蜷缩在一起嘶声尖叫,哪怕是尖叫声,都本能带著一股子戏韵高腔的东国女人,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这不是她们的错。

  黑婆罗洲沦陷,这是大玉朝远征军作战不力。

  当年大玉朝开辟黑婆罗洲,迁徙的移民以千万计,数十年时间,每年都有数十万失地农民、破产小商户,又或者见到了机会的大家族的旁支子弟,浩浩荡荡的涌入黑婆罗洲。

  东云人占领黑婆罗洲后,除开极少数有门路、有势力的大家族子弟,其他东云移民,悉数沦陷。至今,已然十年!

  十年时间,以东云人的德行,这些东国子民的境地可想而知。

  南山满月身为黑珍珠港驻军司令,官邸中有几个东云女子搭台唱戏,再正常不过了。

  这笔帐,怪不得这几个女子。

  刑天鲤仰面看天,东天旭日,正一点点的爬升,淡蓝色的日光,带著让人窒息的高温,已经宛如实质,泼洒在了所有人的身上,令得他也是浑身燥热。

  这笔帐,真要算,当年黑珍珠港舰队司令刑天通明,也是有责任的。

  他,没能守住这一方疆土啊!

  “我来替他还债!”刑天鲤暗暗的告诉自己,他右手一指,一道劲风呼啸著打出,狠狠落在了趾高气扬的北河仓一的屁股蛋上。

  劲风炸开,宛如鞭子抽打,北河仓一惨嚎一声,忙不迭的跑到刑天鲤面前,向刑天鲤深深鞠躬:“尊敬的大人,请您吩咐!”

  刑天鲤目光幽邃的看著北河仓一,沉吟片刻,挥了挥手:“罢了,先忙正经事罢。”

  北河仓一抬起头来,一脸幽怨的看著刑天鲤,下意识的摸了摸火辣辣,还被炸破了皮的屁股。他干笑了几声,目光朝著那几个吓得抱在一起尖叫的东国女子看了一眼,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大声叫骂著,蹦著窜到了南山满月面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耳光抽了下去。

  “混蛋,满月,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你怎敢忘记,我们是下国臣民,你怎敢,用你卑贱之躯,玷辱尊贵的上国贵女?”北河仓一气急败坏的嘶吼著,大耳光子抽得极其用力,‘噼里啪啦’的,三两下就将南山满月抽得口鼻喷血。

  “我错了!”南山满月可不是什么坚贞不屈的玩意儿,挨了一通大耳光子,他‘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朝著刑天鲤疯狂的磕头:“尊贵的大人,请您饶恕我的罪。啊,您既然能收复北河仓一这个混蛋,那么,请您让我做您的狗吧!”

  “我可以供您驱遣,一如北河仓一这个混蛋做的一样!”

  “而且,我可比北河仓一有用多了,起码从小到大,无论是剑术、箭术、枪法、骑术,他可没有一样比得过我的。他一门心思,只知道算计,而我,却能帮您统军作战啊!”

  南山满月声嘶力竭的尖叫著。

  毕竟是大家族子弟,哪怕只是北河仓一口中的废物,他也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在场众人中,以刑天鲤的地位最高,就连北河仓一,也分明是被刑天鲤钳制了!

  虽然,南山满月搞不懂这是为什么。

  偌大的官邸,四面八方,都是东云兵,起码有两三千东云精锐包围了整个官邸,而统军的将领,全都是北河家的家臣子弟。

  以北河、南山两家对自家附属家族的掌控力而言,在北河家并无其他长辈在场时,北河仓一就是这些北河家臣子弟至高无上的神,他绝对掌控了这些人的生死荣辱,他们会毫无条件的服从北河仓一一切合理、不合理的命令。

  而北河仓一居然对刑天鲤如此恭谨,甚至到了畏惧的地步。

  再联系刚才那一道可怕的,一击就将他身边两名顶尖秘卫轰成粉碎的雷霆,南山满月心知肚明,刑天鲤才是在场做主的人。

  哪怕有两三千东云精锐,依旧主宰了在场所有人生死的可怕存在!

  所以,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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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满月跪得比谁都快。

  毕竟,在东云岛联的文化传统中,弱势的时候,向强者跪下,向强者屈服,向强者献媚,甚至将自己的老母、妻子和女儿奉献给强者享用,让自己做强者的狗,这是他们文化传统的核心精髓啊!

  “混蛋!”北河仓一被南山满月的话气得面皮通红,他伸手又要去打南山满月。

  但是南山满月一挥手,北河仓一就摔了个踉跄,脑门磕地的他痛得差点昏过去。

  北林仓司和几个军官气急败坏的叫骂著,挥动著带鞘的军刀就去抽打南山满月。

  南山满月怪叫著,朝著刑天鲤连连磕头,赌咒发誓自己一定会效忠刑天鲤,帮他掌控整个黑珍珠港的所有军队:“这位大人,黑珍珠港的军队,效忠我的有七成,七成啊!”

  刑天鲤轻喝了一声。

  北林仓司和几个军官回头看了刑天鲤一眼,就好似没听到他的呵斥声一样,继续挥动带鞘的军刀去抽打南山满月。他们眸子里闪烁著诡谲的光芒,这不是挑衅,而是试探!

  北河仓一对刑天鲤表现出的态度,让这些北河家的家臣心中不满。

  他们想要试探一下,看看刑天鲤的底线。

  哪怕刑天鲤已经展露出了一定的手段,比如说那一道瞬间就能将两个大活人炸成飞灰的雷霆。但是北林仓司以为,身为北河家势力在黑珍珠港的最高将领,他有这个资格试探!

  于是,刑天鲤通天妙竹一挥,一抹剑芒激闪,北河仓一和几个试探的军官,他们的头颅就高高的飞起,鲜血喷溅,喷了北河仓一和南山满月满身都是。

  四下里,数百名东云士兵惊声喝骂,齐齐向刑天鲤举起了枪。

  刑天鲤一声冷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攀附在这些士兵脖颈上的‘嗜金火蚁’齐齐开动。

  连一声惨嚎都没有,这些士兵脖颈被咬开,毒液让他们的喉咙迅速腐蚀,化为碗口大小的血窟窿。数百士兵重重摔倒在地,双手捂著不断飙血的喉咙,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

  刑天鲤目光森森的看著北河仓一:“怎么?你觉得,你的这些走狗,有能力挑衅我?”

  北河仓一‘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一如南山满月,不断地磕头,不敢有半句的解释。

  四下里,两千出头的东云士兵面无人色的看著刑天鲤,他们也学著北河仓一和南山满月,朝著刑天鲤跪了下来。这一刻,在他们心中,刑天鲤就是传说中的‘圣尊’亲身降临。

  不,甚至,他比‘圣尊’更可怕。

  对于这些东云士兵而言,‘圣尊’只是一个传说,一个虚无缥缈的图腾,是否存在都是两说。而刑天鲤,却是真真切切站在他们面前,挥手间就能喷射雷霆,将人化为灰烬,更能驾驭可怕的虫子,顷刻间取人性命的恐怖‘鬼神’!

  “好了,北河仓一,你再从你的家臣里,挑选几个‘乖巧听话’的,辅佐南山满月,执掌黑珍珠港的军队。”

  “那么,南山满月,等会我会在你身上,施展和北河仓一同样的手段。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忠诚走狗了。”

  “我希望,你们一文一武,能够精诚合作,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我希望,未来有一天,坐在北河家家主、南山家家主宝座上的人,是你们两个,而不是任何其他人。我对此,很有信心,你们呢?”

  刑天鲤笑得很灿烂。

  北河仓一喜笑颜开。

  南山满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刑天鲤,再看看一脸欢笑的北河仓一,他深深的点头:“原来如此,仓一,你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他极其严肃的朝著刑天鲤行五体投拜大礼,毕恭毕敬的说道:“如此,臣下的生死荣辱,就全部拜托给尊主您啦。以后,满月就是尊主手中最锋利的一柄刀,您让我砍向谁,黑珍珠港三十万精锐,不敢莫从!”

  刑天鲤微笑,颔首,然后看向了官邸的大门。

  大清早的,太阳初升,青蓝色的日光照得天地通明,炽烈的阳光如岩浆,烧得所有人都燥热无比。那些身穿黑色制服,带著黑色大檐帽的东云士兵,更是热得汗流浃背,身上制服都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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