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的眸中透着一抹冷峻。
她立于院前,单手负后。
冷冷的注视着跪在前面一整排的太监宫女们。
“若不是清玉来御书房寻朕,你们是不打算将此事告于朕了?!”
她的声音很淡。
却透着浓郁的杀意。
没有人敢接话。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女帝冷冷的看向一道身影。
那人正是守卫乾清宫的御刀卫千户,牛百叶。
说来这牛百叶也是极为雄壮的汉子。
但此时,他跪在地上,头死死的贴着地面。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滴的落下。
“牛千户,你来说说?”
她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冷然。
牛百叶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他颤颤巍巍的抬头,目光不敢看向女帝,只是颤抖着身子道:
“禀陛下,末将死罪。”
“文成公主与清玉殿下向来同玩,午时清玉殿下与文成公主二人玩耍过后公主就睡下。”
“清玉殿下走的时候……末将特意差人去看了一眼,公主睡的极为踏实。”
“末将在屋外守了两个时辰。”
“末将保证,并未察觉任何贼人接近。”
“只是……清玉殿下下午来寻公主时,公主却不见了踪影……”
牛百叶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末将不知道……末将有罪,末将死罪……”
看着他那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女帝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彼时已是傍晚。
也就是说距离文成不见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再加上这么多人都在找。
还是没有找到。
女帝的心中有些发沉。
公主失踪?
这在哪朝哪代都是极为严肃的事情。
“再找!”
女帝眯着眼睛。
“是!”
手下之人不敢怠慢,抓紧时间便开始寻找。
“见过陛下!”
曾安民的声音传来。
此时他的怀中还拎着那个叫顾清玉的小胖子。
“吴……爱卿。”
顾湘南的面容之中透着一抹凝重。
“具体的事情,刚刚这小胖子也都跟我说过了,我先瞧瞧?”
曾安民对着顾湘南道:
“吴某曾经跟着曾安民学过一两手破案的功夫……”
听到这话,顾湘南眼睛一亮。
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需要什么帮助吗?”
女帝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曾安民。
“我先瞧瞧现场吧。”
曾安民也没有托大,他朝地上正跪着的御刀卫千户牛百叶看了过去:
“方才吴某听你说,午时文成殿下睡下之时,你特意看过一眼?”
“不敢欺瞒陛下!”牛百叶的面色恭敬无比。
“嗯……”曾安民也没说那么多,将小胖子往地上一放,便抬腿朝着前方而行。
当他来到文成公主的屋中之后,那双眸子便如同鹰隼一般,一寸寸的扫视着。
只是,当他的目光看到床上之后,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
“怎么?”
跟随而来的女帝与牛百叶看到曾安民此时的眼神,忍不住开口询问。
“从午时至此,可有宫女奴婢为文成公主铺被?”
曾安民的目光抬起,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幽凝。
他眼神极为锐利的朝着面前那一排战战兢兢的奴婢们看去。
有人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在公主不见之后,我们皆在全力寻找,没人来屋中……”
“那就不对了。”
曾安民指着还算平展的被子道:
“不管文成公主是被掳走,还是她起身趁所有人不注意朝外偷偷溜走。”
“被子绝不可能会是这般铺在床上,而应该是被掀起来,再不济也是掀起一角。”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所有人问道:
“文成公主平时有铺被子的习惯吗?”
“没有。”这一点甚至都不用宫女们回答,顾湘南就直接开口否决了:
“衣食住行皆由宫中之人伺候,她绝不可能会铺展被子。”
“那么好。”曾安民抬头朝着牛百叶看去,脸上的笑容透着一抹诡异道;
“牛将军,现在你还依旧坚持,是亲眼看到文成公主睡下之后,才离开此地的吗?”
牛百叶没有丝毫犹豫,他极为严肃的点头:
“末将绝无虚言!”
曾安民摊手:“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在这密室中说消失就消失?”
“要么有人说谎。”
“要么……”曾安民缓缓抬头,语速平稳:“你看到的那个熟睡中的文成公主,是假的。”
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懵。
语不惊人死不休。
曾安民现在便是这样。
他的话刚落下,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
没有人开口。
因为没人敢接这话。
女帝心中猛的一沉。
她皱眉看着曾安民:“吴爱卿,说清楚些。”
曾安民的眸中闪烁着幽芒。
他淡淡的看向牛百叶:
“牛将军刚刚说了,他在午时,亲眼看到玉清殿下与文成公主玩耍之后,文成公主便回此屋睡下。”
“文成公主平日有午睡的习惯吗?”
“有。”牛百叶开口。
“嗯。”曾安民平静的点点头,他朝着屋中看了一圈:
“小胖子将文成公主送入屋中,两个小孩子玩耍了一阵,文成公主睡下,随后小胖子走了。”
“牛将军目送玉清殿下外出之后,便又瞧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文成公主。”
曾安民说到这里,声音之中透着一摸淡然问道:
“我说的,可对?”
“吴……大人此言,不错。”牛百叶认真的看向曾安民:
“好的。”曾安民的胳膊轻轻架起,手指在下巴之上来回的摩搓:
“确定文成公主休息之后,你便出了屋,然后将门带上,一直在门口值守,期间也能确定,没有任何可疑之人进入此屋。”
“冒昧的问一下,牛将军如今是何实力?”
“五品巅峰。”女帝直接帮牛百叶回答。
“五品巅峰的实力,哪怕是站在门口,屋中有任何蛛丝马迹,都必然能察觉到。”
“但直到玉清殿下下午再来寻文成公主玩耍,依旧没有丝毫痕迹。”
“也就是说,这屋中,自那小胖子离开,到小胖子又回来,这期间,这个屋子,属于密室。”
“所谓密室,便是外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曾安民的眸中透着精芒:
“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突然失踪了?”
“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在密室形成之前,她便已经不在此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