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抄家,便由白爱卿决定吧。”
白子青连忙站出来,躬身领命。
……
只是,群臣之中。
首辅李祯的呼吸轻轻一滞。
太子太师……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朝着曾仕林的身上看了一眼。
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攥紧。
如今曾家之荣耀,在大圣朝已经算得上是前无古人了。
可以说,除了在实权之上,曾仕林如今比李祯还尚了一些。
但在名头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响亮。
…………
事情进展到这里,曾安民的心中缓缓松了口气。
抄家。
这活儿我熟。
至于羲皇图到底在不在纪青的府中……先抄了再说。
就算不在他的府中,也肯定会有别的线索。
顺着线索继续往下找,肯定能找到羲皇图。
“项东来。”
建宏帝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个颤颤巍巍的老人身上。
“臣在……”
项东来起身来到御前,低着头,紧攥着手。
“汝儿之死,朕心中甚痛,然凶手也已伏诛。”
“朕此判决,你可还满意?”
“陛下公正,臣心中感激涕零。”
项东来脸上的迟暮之二似都褪去了些许。
项望先之死,对他的打击并不小。
“纪青已死,北境却不可一日无将。”
“你已养伤数年,身体应该已经痊愈,朕欲拜你为将,前往北境御妖。”
建宏帝轻轻叹了口气:
“我圣朝少将,老将军,朕也想放你在京中颐养天年,奈何……唉。”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也尽是无奈之色:
“望老将军能对朕多谢理解。”
项东来那苍老的脸上露出悲伤,摇头道:
“臣垂垂老矣,迟暮之岁,有心无力,恐难胜任。”
“有石院长在,能对老将军有不小的帮衬,此事老将军莫要拒绝。”
建宏帝缓缓从龙椅上站起,他关怀的看着项东来道:
“京城项氏,满门忠烈。”
“项望先之子,年纪也到了,朕可许他为太子侍读,由文清公亲自教导。”
文清公。
是曾仕林的谥号。
但如今不管是百姓还是朝堂,所有人都对文清公这个称号极为推崇。
“谢陛下!”
“臣愿为大圣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本次朝会终究还是下朝。
曾安民有些腹诽建宏帝太抠搜。
杀了个三品武夫,才给自己赏了千金。
怎么就不给自己封个候?
“回府等我。”
就在他百无聊赖的时候,老爹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382章 我们父子二人,应该争得天下气运!
齐国公府。
书房。
“太子太师……”
曾仕林面无表情的念叨着这四个字。
他的手指轻轻在桌案之上敲打着。
“怎么了?这不就是个虚职吗?”
曾安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曾仕林。
前朝大汉时,太子太师,太子太保,太子太傅,称为东宫三老。
手中是有实权的。
甚至某些极端的情况,可以废太子,再立储君。
但到了北圣朝之后。
为了与南朝相抗衡,皇帝不得不将权力都集中在皇权之中。
所以这三个位置也彻底成了虚职,除了说出去好听点儿,根本就没别意思。
而且如今太子之师是当今太傅,跟老爹这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你不懂。”
曾仕林斜眼看了一下曾安民:
“此职虽是虚职,但却是陛下拉拢我父子二人的意思。”
“莫要忘了,死的是纪青,而纪青……当初在朝堂之时,陛下对他是极为看重的。”
“当年若不是项东来身体有恙,去北境御妖的人,便不是纪青,而是项东来了。”
“而且让纪青去北境,其实也有历练的意思,在北境待上几年回来,纪青将会是朝堂中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可惜,他死了。”
曾仕林说到这里,以教导的口吻对曾安民继续道:
“因为纪请是我北圣朝下一个最有希望突破二品武夫的人。”
“若是皇室有两个二品武夫,你猜陛下还会不会对玄阵司有所忌惮?”
“原来如此。”曾安民心中恍然。
看来自己杀纪青,其实是在无意间打破了建宏帝心中的某些谋划。
“但陛下也不曾想到,为父居然得了儒圣的看重,收我为徒,并且机缘巧合晋升为二品儒修。”
“纪青一死,他的目光自然就放在了为父的身上。”
“太子太师这个虚职,便是陛下的示好。”
“一个虚职,他示的哪门子好。”曾安民还是无法理解。
“不会是虚职。”老爹淡淡的摇了摇头:“你莫忘了,你与太子的关系,不只是朝堂众臣,陛下自然也是看在眼中。”
“如今四皇子已死,皇室之中再无人能与太子相抗衡。”
“可以说,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王元慎必将顺利成为新的皇帝。”
“届时你我父子二人,一个太子太师,一个太子至交……”
那将会是何等的权势滔天?
“这是能明面上看出来的,也是陛下对我们父子二人的明示。”
曾仕林缓缓抬头,目光朝着皇宫的方向看去:
“不出意外的话,陛下接下来会授意太子,让他时常来向为父“请教”学问。”
曾安民缓缓点头:“说白了,就是让那小胖子过来跟咱俩搞好关系。”
“嗯。”
……
曾仕林轻笑一声:
“徐天师为了北圣朝苦命奔波近千载,倒头来还是不可避免,会被历任帝皇所猜忌。”
“没办法,神权凌驾皇权之上的弊端就是如此。”
“你倒是挺会总结。”曾仕林意外的看了一眼曾安民。
“时常受您教诲,自然也有些自己的见解。”
曾安民谦虚一笑,随后又问道:
“那您怎么想?”
“自然是顺着陛下的心思想。”曾仕林对自己的儿子并没有丝毫避讳,他大胆言道:
“上次春闱,区区一个二品妖君便能进入幻阵之中,危及到你的性命。”
“你猜为父对徐天师可还有何善意?”
“可徐天师确实也帮了我不少……”曾安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红色纹身。
“那是他该帮的。”曾仕林瞥了一眼曾安民道:
“为父杀了相柳,便是他占我父二人最大的便宜。”
“哦?相柳的死对徐天师还有何益处?”曾安民疑惑的看着曾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