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相化身成百丈高的巨魔,魔焰滔天,不可一世!一巴掌就夷平了一条街区!”
“然而陈总旗只是微微一笑,淡然道:萤火之光,也敢与皓月争辉?刀来!”
“随手劈出一刀,刀气撕裂虚空,引起天地异象,当场将那巨魔斩出两段!”
“一刀之威,恐怖如斯!”
秦寿站在人群中,口若悬河,好像在说相声一样。
周围人听得仿佛身临其境,心驰神往,时不时发出一阵惊呼。
“陈总旗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有人高声问道。
秦寿摇摇头,叹息道:
“总旗这人哪都好,就是太低调了。”
“他说:功不独居,过不推诿。自己不愿意出这个风头,而是选择把露脸的机会,让给我们这些小兄弟。”
“这踏马就叫格局!”
其他一同执行任务的差役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陈总旗真是太有格局辣!
“陈墨……陈墨……”
一阵呼喊声突然响起。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渐渐汇聚成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这可是十大天魔!而且还是首杀!
不光是癸水司,整个天麟卫都与有荣焉!
“陈墨!陈墨!”
呼喊声震耳欲聋。
沸腾的人群中,沈书仇好像雕塑一般呆站着,表情有些茫然和不敢置信。
“老子随便说说罢了,他还真把天魔抓回来了?!”
他心里有数,能成为十大天魔,秦无相岂是好相与的角色?
陈墨纵然能赢,也绝不会那么轻松。
想必是经历了一番苦战!
当初安排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也没想过会如此凶险……
刚刚破获了蛮奴案,才过了几天功夫,竟然又给他带来如此巨大的惊喜!
“这小子,还真给老子长脸!”
“不过一码归一码,背锅这事,我还是会找你麻烦……但不会很麻烦。”
……
昭华宫。
殿宇内焚香袅袅。
琉璃屏风后,明黄色凤袍持身而坐,略显慵懒的声线响起:
“案子进展如何了?”
台下的严沛之神情一肃。
他知道,皇后此问有两层含义,一是问户部贪污案,另一问便是豢养蛮奴案。
“启禀殿下,在三司的联合审讯下,案件进展十分顺利,三名户部主事具已认罪,贪墨赈灾款乃是个人所为……”
皇后静静听完,不置可否。
严沛之知道皇后是在等他继续往下说。
“关于豢养蛮奴一案,据老臣了解,严良兄弟对罪行供认不讳。”
“至于是否有其他人牵扯其中,老臣还需要……”
这时,一名女官快步走入大殿。
绕过屏风,在皇后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严沛之不禁打了个哆嗦,心想着不会又有什么坏消息吧……
“好,很好。”
“还真是给了本宫一个‘惊喜’啊!”
皇后沉默片刻,叹声说道。
严沛之松了口气。
看来应该是个好消息。
“没想到,他竟然能将第十天魔正法,为我大元除去一害!”
“为民除害,功若丘山,当重赏!”
皇后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严沛之神情惊异。
天魔榜上记录着上百个魔头。
其中,逮捕归案的很多,就地伏诛的也不在少数。
名单更新了数十次,唯独前十名,这么多年来,纹丝不动!
如今竟然有人将十大天魔宰了一个?
属实是大功一件!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我大元当真是英风豪气,雄才辈出!此乃百姓之福,亦是国家之幸啊!”
“不知是哪位英雄有此壮举?”
严沛之神色欣喜道。
最近他诸事不顺,在皇后面前有些抬不起头,好不容易逮到溜缝儿的机会,自然要牢牢把握。
等到皇后点明身份后,他再把话题引到“殿下金声玉振,圣明烛照”上,表示一切都离不开皇后的栽培。
保管拍的她凤颜大悦,容光焕发……
顷刻功夫,整套马屁流程已经在严沛之脑子里过了一遍。
这就是一位朝堂老臣的自我修养。
“说来这人你也认识,而且还和你严家有着不解之缘呢。”
皇后语气平静道。
严沛之闻言更是惊喜万分。
难不成是刑部哪个司务或者主事的功劳?
还真是打瞌睡就来送枕头啊!
“殿下就别卖关子了,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严沛之急不可耐道。
“陈墨。”皇后道。
严沛之一愣,“……谁?”
“陈墨,亲手把你侄子抓进诏狱的人。”
皇后淡淡道:“同样是天麟卫总旗,陈墨铲奸除恶,救民于水火,而你侄子则忙着豢养蛮奴,腐蚀朝堂……”
“有时候本宫都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乱党?”
轰!
仿佛青天霹雳炸响耳边!
严沛之双膝一软,直接瘫跪在地上!
第30章 玉幽寒能给你的,本宫一样可以!
皇后声音淡漠,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情绪。
但落入严沛之耳中,却重如万钧,压得他直不起身来!
虽然两党明争暗斗,争权攘利,人脑袋都打成了狗脑袋,但表面功夫依然做的很足,班序有伦,不失其度,维持着朝廷最基本的秩序。
而这句“乱党”,却是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掉了!
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已经让皇后心中非常不满!
严沛之也是郁闷至极。
他怎么也没想到,蛮奴的案子还没过去,陈墨竟然又立下如此大功。
自己的失利固然难受,但敌人的成功更是让人揪心!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几番对比之下,格外凸显出己方的无能!
“殿下……”
严沛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皇后出声打断,“严大人身为朝廷肱骨,事务繁忙,便不要在此虚掷光阴了。”
“希望下次再来,能给本宫带来一点好消息。”
三言两语便下了逐客令,似是连听他说话的耐心都没有了。
“微臣告退。”
严沛之灰溜溜的起身向外走去。
本想拍个马屁,结果拍在了马腿上,把自己踢的鼻青脸肿……
陈墨……
怎么每次都是他?
难道这人是老夫命中克星不成?
……
严沛之离开后,大殿陷入短暂安静。
躬身站在一旁的蟒袍老太监低声道:“殿下是不是对严大人太过苛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