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变化太快,就是他也不知道,此下嵬岌寒渊,又有多少门人将再也看不到。
浮云子:“都下去准备吧,三日后,按计划进入嵬岌寒渊.愿诸位道友,大道长青,仙福永享。”
众人闻言,纷纷一脸肃穆的行礼,齐声高呼,“大道长青,仙福永享”。
咻咻咻!
随后,很多等候在太极殿外的修士就看到,一道又一道遁光从太极殿中飞出,然后分散飞往白云观八脉八峰诸多峰头,一时显得五彩纷呈,鼎盛之至。
太极殿内。
刚刚还热闹纷呈的大殿,现在却变得异常空旷,唯余观主浮云子和南峰峰主正阳子。
此二者一个是目前白云观的观主,乃不可或缺的主心骨,一个乃是擅长炼丹但却并不是特别擅长战斗的炼丹师。
而这已经是浮云子未虑胜先虑败后的安排,炼丹师虽不擅长战斗,但其所炼制的丹药,却是白云观长久战斗的后勤保障,以及后续快速重新崛起的关键。
由此也能看出,浮云子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到底是何等的悲观。
或许是因为大殿内只有正阳子一人的缘故,浮云子总算是不需要再故作镇定。
他眉头紧锁,彻底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颇为无奈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非影主那贼子盗走了玄霄山之真意,让我白云观几十年布局付诸流水,我等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正阳子闻言,也得火气上涨,恨的咬牙切齿。
“别让我找到影主那贼子,否则”
浮云子顿时哂笑起来,“否则如何?你还能将他打的满头包不成?”
正阳子顿时有些破防,恼羞成怒,道,“我将他投到炼丹炉里炼成丹药渣还不成么?”
“是是是,丹药渣。”
浮云子也是老阴阳师了,差点没将正阳子给气到半死。
但是。
正阳子也不得不承认,似影主这种能够悄无声息偷走玄霄山山意的大贼,甚至就连灶君证道时还欲要盗取灶君道意,已然远不是他这个不擅长征战的炼丹师所能企及的。
不仅是他,甚至就连浮云子、虚玄子等擅长战斗的师兄师弟,也依旧未必是对手。
他现在就算是再恼羞成怒,本质上也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但正阳子就是不想服输,他好似化身鸭嘴兽,硬气道,“我不行,难道日后我徒儿立霄还不成么?早晚要将影主那贼子打成一坨臭狗屎!”
浮云子顿时无语了。
你这还真的看得起你那半道抢来的徒儿钟立霄啊!
他就算是天赋异禀,修为攀升快到超乎想象,但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
而且留给他们这一代的时间,也的确是寥寥无几。
眼看观主师兄沉默,正阳子一时也沉默了。
他又何尝不明白天才也需要时间成长的道理?
但是。
世界局势变化之快,让他这个元婴级别的炼丹师,一时也都有些茫然失措。
半晌后。
正阳子道,“师兄,你说我派还有机会证道山之极吗?”
不怪正阳子悲观,实在是世界局势变化太快。
尤其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将成道者,更是将他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浮云子闻言一怔,随即却是笑了出来。
“会得,浮云山一定是世界最高之山。”
时光飞逝。
在白云观太极殿发生的一幕幕,也同样发生在神州大地各大宗门之内。
各大宗门所作出的决定,出乎意料惊人的一致。
虽然嵬岌寒渊危险重重,但绝大多数门派,还是选择将门派中最有前途的“道子”“圣女”派遣进入其中。
至于原因,核心还是因为各大门派都非常担心,一旦他们这些强者敬酒不吃,极有可能就会迎来罚酒。
彼时或许会有被饮者盯上的风险,甚至引来更加不期待的巨大危机。
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就算是对于诸多仙宗上门而言,那也是相当的不适应。
在各大门派的印象中,他们各自据守一方,虽然彼此也互有攻伐,但绝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各自为政。
而像是现在,一旦有人走到证道的高度,直接以道韵的方式将整个世界都串联到一起,也的确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不适应。
此外就是,就是这些屹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仙宗上门也不得不承认,灶君证道成功,也的确是拉开了一个新时代的序幕。
这是一个属于证道者的时代,就算是他们这些屹立了千百年的仙宗上门,现在也随时面临着倾覆的危机。
这注定是千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第260章 香饽饽
洞府内。
禹云暮正在小心翼翼擦拭宝剑,说是擦拭但本质上却是在洗剑、养剑。
以自身法力、神识,甚至是精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洗练,最终达到人剑合一如臂使指的地步。
在修仙界,祭剑的方法有很多,而禹云暮所使用的方法,本质上却是最基础最繁琐,甚至是最考验耐心的一种祭剑方式。
以自身精血为引,损耗极大,若是一个处理不好,甚至还会造成自身气血两亏,到时候不仅宝剑无法祭炼成功,甚至还会导致自身寿命都大大亏损。
也因此,这种以自身精血为祭的祭剑之法,在修仙界用的人反而比较少。
但是。
这种方法虽然付出极大,其中一个好处却是其他祭剑之法远远无法企及。
那就是此等方法祭炼出的宝剑,那将和剑主之间建立起超乎想象的密切联系。
甚至就连很多专门污秽法宝的一些邪祟手段,也很难对此类宝剑造成毁灭性打击。
就算是宝剑真被污了灵性,洗练起来也远比其他方法祭炼而成的剑器更加容易。
若是灵性孕育到一定的程度,甚至还能自发诞生出真正的器灵,而不需要炼化兽魂进入法宝。
总而言之,就是祭炼困难,但未来可期,上限极高。
由此也能看出禹云暮的野心和自信!
因为禹云暮所祭炼的宝剑不是一口,而是两口。
此两口剑器,一阴一阳,一剑名曰乾阳剑,一剑名曰地覆剑。
其中任何一口,都具有一般法宝无法想象的威力,耗费了禹云暮近乎全部身家。
更是持续消耗自身精血孕养,寄托了禹云暮无法想象的野心和抱负。
而就在禹云暮持续一丝不苟祭炼宝剑的过程中,洞府内数位金丹真人却是非常有耐心的坐在一旁等候。
这些金丹真人,有些人昔日是禹云暮的引路人,也有些人是禹云暮昔日的师长,还有些人干脆就是禹云暮曾经的投靠者。
但不管是什么身份,时至今日,这些人本质上都只有一个身份禹云暮的追随者。
像是禹云暮昔日的师长,禹云暮也从未要求他们做过什么,更是从未对他们有任何的不敬,但是他们却发自肺腑甘愿成为禹云暮的追随者。
若要问原因,核心还是因为他们极其看好禹云暮的未来。
相信天赋才情旷古烁今的禹云暮,能够真正得道、成道,甚至是带领他们一飞冲天。
而就在此时,洞府内却是响起阵阵剑吟之声。
随着剑吟之声的响起,现场所有的追随者都像是霎时跌入剑之国度,身心都为之所剥夺。
一时头脑都因此而一阵空白,只有一赤一白两道剑影。
时间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在场的诸多追随者思绪这才慢慢回归现实。
诸多追随者眼神灼热的同时,更是明白禹云暮剑吟声中所传达出的真意。
他们所追随的主上,现在非常渴望战斗,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但是。
世上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成为主上的对手的!
在场众人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一道身影,一道年轻的不像话的身影。
就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后起之秀,这位在相当长时间内被称作是“小禹云暮”的男人,也的确是主上生平罕见的劲敌。
戚渊认真道,“钟立霄的确是非常强,甚至是强的有些超乎想象主上可是心有焦虑?”
其他追随者纷纷看向了禹云暮。
只见一红一白两口剑器,就像是两条调皮的游龙,异常灵活的在禹云暮周身游来游去。
禹云暮看向戚源,认真道,“我已经纠正过很多次了吧?咱们都是白云观的修士,境界也都类似,叫道友才是最合适的。”
戚渊闻言顿时笑笑,道,“主上,这不是在您的洞府么?”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声援道,“是啊,是啊,戚渊道友说得对,我们都很有分寸的,也就只有在您的洞府,这才破例喊您主上。”
禹云暮皱眉,严肃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大家都是平辈修士,还都是同门,在我的洞府就能喊我为主上了?我再重申一遍,以后这种无聊的且容易授人以柄的试探就休要再做了。”
“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禹道友就不要再责怪其他道友了。”
戚渊连连认错,并且主动将所有过错都包揽到自己身上。
这让禹云暮一时也有些无语,甚至还颇为有些头痛。
戚渊道友这还真是“积极认错,死教不改”啊!
当然。
这也和戚渊曾经乃是他的引路人,甚至舍身为他护道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有关。
他是实在不愿斩断和戚渊之间的线!
禹云暮认真道,“刚刚我所说的,就是我心中所想的,我所求者不过是战而胜之和成道。”
在场众人神色一凛,纷纷醒悟,禹云暮这已经有警告的意思了。
一个个顿时都认真了无数,纷纷表示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甚至就连戚渊都严肃表态。
又一段时间后,戚渊忍不住问道,“禹道友,若是现在和钟立霄一战,你现在有多少胜算?”
在场众人纷纷望向了禹云暮。
虽同为金丹境界,但自从钟立霄和宝树佛子一战之后,他们就意识到,他们这一辈子大概率永远都不配成为钟立霄的对手。
虽然不甘,虽然无奈,虽然懊恼,但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虽然他们乃是无数练气筑基眼里的天人,是高不可攀的绝世高手,但真正了解他们才会发现,时至今日他们几乎都被现实磨平了棱角,被迫一步步接受了自己的平庸。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