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这个决定会得罪太平天师道。(注:上一章的名称同步修改为这个名字)
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与其主动寻找,不如主动顺藤摸瓜,让他们找上门来。
这不是知识大爆炸时代,有些孤本没了,那就真的没了,以后空有一身真气无处施展。
太平天师道这种古老的教门,想必知道不少上古秘辛。
很快,梁岳成功为众人解围。
“多谢壮士!”众队长上前致谢,因其修为强大,隐隐以他为中心,静听他下一步吩咐。
“守好城门,其他一概不管。”
随后又分出三十人部队向四周巡逻。
主战场在外面。
“风!”
“风!”
刘充率领三百长枪兵硬刚千人流民部队,长枪如林,众人只管持枪突进。
长枪兵甚至不需习练武艺,练好端枪和扎枪即可形成战斗力。
五米长的枪林令人绝望。
“侧翼,打侧翼!”米贼首领怒吼。
五米长枪难以转向,弱点就是侧翼,可惜他们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
刘充等人早已带着刀牌手护佑两翼,长枪兵在刀牌手创造的时间差之下变阵,再次将他们捅杀。
整个长枪阵宛如推土机。
“贤弟说的果然没错。”刘充兴奋道。
想到长枪克骑兵的不少,但搭配上战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这不是脑袋一拍就能出现的发明,而是战场上耗费无数人命得来的经验。
明朝长枪战法进攻性以及机动性极强。
一千多流民被杀的落花流水,太平天师道辛辛苦苦酝酿的一次叛乱,就这样成为刘充从军路的垫脚石。
城内街道。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
陆谦之神情微醺,闭着眼睛歇息。
对面是他的儿子陆明之。
他刚刚饮酒归来,目的是让儿子混个脸熟,以期在将来征辟之时,混个好一点的职位。
经营多年,太湖书院众多学生人脉,终于发挥了作用。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喧哗。
马车上的家丁呵斥,但没有效果。
“怎么回事?”陆谦之不耐烦睁眼。
“尊驾,前方有人拦路,说是什么教众。”
“父亲,我出去看看。”
陆明之下了马车,喝道:
“快快让开,这是陆别驾的车驾,尔等不要命了?”
“呃……啊!!”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声惨叫。
“不好!”陆谦之蓦然惊醒,急忙撩开车帘。
只见四个亲卫倒在血泊,儿子陆明之被人一刀砍掉半个脑袋,躺在地上抽搐,转眼失去动静。
暴徒们狞笑围上来。
“儿啊!”
刹那间,陆谦之的世界仿佛陷入灰暗,顾不得危在旦夕的性命,慌乱跳下马车,抱着儿子尸体,徒劳地将半边脑袋企图扣回去。
一瞬间精气神全部抽空,整个人仿佛苍老数十岁。
这一刻,没有名门高士,郡国别驾,唯有失去独子的无助老人。
“儿啊,明之……兕儿……”
“呵呵,老头,这就送你见儿子!呃……”
嗖!
箭矢飞来,洞穿头目脑袋。
“当街杀人,找死!”一声熟悉的轻喝传来,暴徒被人轻松砍杀。
鲜血洒了陆谦之一身。
脚步声缓缓走来。
“老丈没事吧?”
陆谦之知道被人所救,现在算是安全了。
他强撑着情绪抬头,感谢道:“多谢壮士救命……梁岳?”
来人竟是梁岳。
陆谦之愣神半响,嗫嚅不已。
梁衡梁岳,一门父子,两次救命。
当年自己被梁岳之父救的一条命,宛如射出的箭矢,二十年后射中了自己的独子。
自己言而无信,忘恩负义。欠的东西,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偿还。
何尝不是一种宿命轮回?命运捉弄之感袭上心头。
陆谦之长袖遮面,羞愧不堪,涕泪两行,道:“老朽有错,万死难辞。”
第14章 不食者,不死而神 (求追读)
“山长不必如此,在下说过,先前你对我有所照拂,因此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梁岳此话,更是让陆谦之自惭形秽。
“我……”
陆谦之一抬头,梁岳早已带人离去。
郡府衙门。
尚书令谢安石召集众人商讨此事,太守马道、别驾、郡丞等人皆在于此。
谢安石是个瘦削有精神的老头,对面的太守马道就比较孱弱,面上涂抹厚重的铅粉,才能掩盖住不佳的面色。
大晋朝士大夫都是这个模样,过度沉迷丹药以及房中,拼了命玩乐与放纵。
上行下效,他们本身就信玄学,底层的五斗米教、方仙道等信仰从未绝迹。造反也算是常事了。
谢安石看着上面的报告,兴致缺缺,多大的场面都见过了,这种小事也就刚好赶上自己在会稽,否则看也不会看。
此次太平天师道叛乱中道崩阻,其中民间义士刘充出力最大,其次是各守将、义士梁岳等。
“此次叛乱,应当是城外米贼裹挟流民作乱,首功为都尉杨宵,其次,东门参将吴封,陆家长子陆明之……”
家世始终是第一名,这三人一个无过错,后两个殉国,也能评个首功。
世家的面子一定要照顾好,否则两个庶民抢了风头,岂不是说明世家无人?
义士刘充战绩倒是挺亮眼。
“这刘充、梁岳,放在北府军当个牙将吧。”谢安石定了调子。
刘充或许会答应,毕竟他本身就要从军。
梁岳则是会辞职,他出手就不是为了所谓的霸业。
此时,默不作声的陆谦之忽然开口。
“启禀尚书,下官有一事相奏,这梁岳乃太湖书院学生,才华横溢,去了边疆行军,恐怕有辱斯文。犬子陆明之于国无功,在下愿保举此人。”
最终,在陆谦之的保举之下,谢安石还是勉强封了个八品郡国长史的佐官散阶,好歹是个文官散职。
倒不是谢安石刻意打压,在这个时代,若是安排士子做些事务浊官,反而是一种侮辱人的手段。
对于士子来说,只要家世显赫,熬一熬总能上去。
干活也升官,不干活也升官,那自然是后者较为有优越感。由此官场形成务虚的风气。
从此,梁岳算是真正踏入低级士族的行列。
当然,在大晋朝高门眼里还是个寒门,连七品县令芝麻官都不是。
天色渐明。
梁家一切如常,对于她们而言,不过是在地窖里睡了一晚。
梁家祖孙、刘珏、祝英台四人吃着早饭。
大门开着,刘充带人进来,身后是一个身形瘦削的宽袍高冠男子。
“贤弟,为兄送你一件礼物。”
“这人也是女扮男装?我可没这个癖好。”梁岳下意识说道,好在祝英台光顾着埋头吃饭,并没有注意这句话的漏洞。
“怎么可能,这是城外柳庄方士的弟子陶胜,柳庄方士随从米贼造反,被为兄所杀,陶胜弃暗投明,愿献出柳庄以及十顷(一千亩)田地……”
“这柳庄方士是丹阳人,平日为王宫贵族炼五石散,家资甚厚,或许有你喜欢的秘籍。”刘充亦是投其所好,知道梁岳的爱好。
“多谢刘兄!”
梁岳没有推辞。
这正是自己想要的,有了一千亩地的产出,即可填补丹药、油灯消耗,无需找林坚赊赊账借钱了。
十日后。
朝廷下达征辟旨意。
刘充担任北府军七品牙门将,林坚为其八品北府军司马长史,梁岳为八品郡国长史。
是夜,三人大醉。
刘充搂着梁岳肩膀,醉醺醺道:
“贤弟,这鸟官要不别当了,一同到北府军建功立业,为兄保证,不出三年,咱们定能熬出头!”
“算了,在下志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