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白天五禽,入夜胎息……无疑会效率加倍。
可是谢安发现自己想多了。
即便自己拥有长生命格的加持,胎息功的进度也仍旧非常缓慢。三天爆肝,进度才达到可怜巴巴的三个点。
【胎息功:三式法(3/100)】
……
【五禽戏:神形兼备(5/100)】
【提示:修满神形兼备,增寿十载。】
【余年:16载。】
“胎息功的进度后面没有提示修满之后的增寿载数……是因为入门级别还不够,还是说我的长生命格,只在同一时段对一种养生功有增寿效果?”
谢安饬了好一会儿也没搞明白,只得作罢。
“我还有十六载余年,不急,慢慢来。若是能够凑齐唐清风给的药方,肯定能加快胎息功的进度……得找个机会把夜壶出手掉才行。”
谢安开始盘算起来。
以他的眼光,夜壶价值二百两没多大问题。
李氏当铺自然也有实力买下,若是死当的话,谢安直接就可以用个化名去填写当票,拿钱了事。
但乌桥镇毕竟是个小地方,当铺就那么几家,做的都是熟人生意。而这夜壶来历不明,多半是那个小伙偷来贩卖的。若是被主家找上门,谢安难免会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年纪大了,做事便讲究一个稳字。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一趟县城。找个大的典当铺死当拿钱。”
青乌县虽然是个大乾边境的县城,但管辖的区域可不小,足足攘括三十六个乡镇。拥有四五十万人口,规模着实不小。
县城内就居住着将近七八万人口。人员繁杂,当铺十数家,被夜壶主人找到的概率极小。即便被找到了,也没什么。
县城戒备森严不说,加上在县城开当铺的,谁没点关系?主家岂敢在县城闹事?
打定了主意,谢安便安心下来。
翌日清晨,谢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师傅,快起床,出大事了。”
谢安匆匆穿上衣服开门,“怎么了?”
贺春利说:“大姑爷死了。今天出殡,李老爷叫我们去李府帮忙。”
谢安跟着贺春利来到了李府。
刚进门就听见院子里挂满了白绫,白色的灯笼。所有的仆人丫鬟也都披麻戴孝,传来阵阵哭声。
春兰这时候拿着两件白色的丧葬服走过来,要求谢安两个人穿上,“一会你们跟在队伍后面。该哭就哭。”
在这世道,主家里死了人,丫鬟仆人也要跟着披麻戴孝,送葬出殡。
谢安和贺春利披上外套,毕恭毕敬的站在后面。
禁不住春兰不断使眼色,谢安便跟着其他人说了句,“姑爷,您一路走好啊!”
李府是乌桥镇的大户,镇上的里老,豪绅都纷纷前来吊唁。
就连扎住乌桥镇的刘贺捕快都来了,陈氏武馆也派了陈河前来吊唁。
李儒则很礼貌的接待。
“刘捕爷,我家小姑爷在血岭外被人砍杀,死的凄惨。还请刘捕爷尽快缉拿凶手,告慰小姑爷在天之灵。”
“李老爷请放心,维护一方治安是在下职责。定然把凶手揪出来严惩。”
吊唁结束,便是出殡。
李府乃是大户,出殡的队伍十分庞大,足足过百人,浩浩荡荡。一度引起镇上无数路人围观。
此番情景,和张兵的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午时初,出殡才结束,谢安和贺春利两人回到了当铺。
贺春利趴在柜台上发呆,时不时看向谢安的眼神都有些特别。
他明显感觉到师傅他老人家最近变化越来越大,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
就这时候,谢安回头瞥了眼贺春利,“你发什么呆呢?”
“就是感觉师傅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我又说不上来。”贺春利嘟囔着,然后拿起抹布就去擦拭桌子,然后还跑去门口吆喝招揽生意。
过不多时,贺春利又从门外跑了回来,谢安以为他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听贺春利战战兢兢地开口,“师傅,外头有人找你。”
说完,贺春利又溜去干活。始终没有多问什么。
谢安都看在眼里,心头生出几分肯定。
嗯,心里能藏得住事,那便是走向成熟的标志。
谢安出了当铺大门,只见陈河赶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上装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晒干的药材原料,堆的满满当当。
陈河勒停马儿,翻身下地,匆匆走到谢安跟前,压低声音道:“谢老哥,我今儿去县城进购些药材。恰好有个古玩市场新开市,准备去捡捡漏。要不一起?”
陈河虽是陈氏武馆馆主陈雷的堂弟,却是个远房的,都快出五属了。地位并不高,也不太受重视,无非也是讨个生活。
从老爷爷再往上的兄弟,所生的后代,与自己同辈份的,就是远房堂兄弟了。辈分越往上越不亲了。所以称远房。
超过五辈就叫“出五属”。
陈河这门亲戚攀的……着实很遥远。
见谢安没表态,陈河又加了一句,“谢老哥,有你这手艺在,我出钱你出力,肯定能大赚一笔。”
谢安想着胎息功进度太慢,配齐唐清风的独门药方迫在眉睫。正好趁此跟着陈河去县城典当了那夜壶,拿钱买药。
要知道,青乌县城池戒备森严,出入需要路证。谢安是个奴籍,若无李府给的公干路证,他个人还进不了县城。
眼下当铺并无需要入城公干,跟着陈河倒是方便许多。
他便答应下来,“行,我回去准备一下,和你一起去。”
谢安回到后院小屋拿上夜壶,顺便把匕首带上,又觉得不太安稳,索性把重弓和箭袋也拿上。回到当铺和贺春利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和陈河出发赶往县城。
第15章 唐家堡
乌桥镇距离青乌县大概五十里路程。
出乌桥镇后,走过十里的崎岖小路,便可上官道,直通县城。总的来说道路算好走,白天也不至于遇到什么匪徒。
可到了晚上,那就不好说了。
特别是深秋时节,天寒地冻,食物匮乏,正是匪徒最活跃的时间。
陈河显然对这些了如指掌,一路加速赶着马车。下午未时便到了县城门口。
看着高耸巍峨的城墙,隐约可见城墙上来回巡逻的兵士。城门口更是有一队穿着甲衣的士兵站岗,叫人不敢胡来。
城门口出入的商客百姓络绎不绝,纷纷拿着路证排队出入。
青乌县属于大乾边境,设立了千户卫所,出入城池盘查严格。即便是本地人进出,也需要加盖了官府印章的路证才行。
谢安没有户籍,自然加盖不了路证。往常来县城,都是用了李府的路证,表明是为当铺公干,才可入内。
如今跟着陈河,倒是方便许多,只说是陈河的跟班便可。
“军爷,这是路证。”
陈河双手送上路证文书,守卫看过后瞥了眼陈河身后的谢安,怒目一沉,“他的呢?”
陈河不着痕迹给守卫塞了点碎银子,陪笑道:“这是我的马夫,随我搬运东西的。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守卫收了银子,严肃的神情便缓和了很多,颔首道:“进去吧。宵禁自戌时起,到翌日卯时结束。可别错过了出城的时辰。”
“多谢军爷提醒。”
陈河弯腰道着谢,随即匆忙拉着马车入城。
大乾的城池,普遍实行宵禁。只有在重要节日比如过年的时候,才会解禁七日,由头是与民同乐,普天同庆。
入了县城,随处可见的青石大马路,两侧店铺人来人往,马车络绎。周围鳞次栉比的楼宇恢弘气派,显出伟岸之感。
虽然谢安来过县城多次,但距离上次来县里已有数年时间,而今再次置身与此。仍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味道。
住在这种地方,才有点意思啊。
以后有了本事,挣了钱,便在城里买个四进的大宅子,在找几个漂亮丫鬟,做一回老爷。
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梦想还是要有的。
谢安心头这般的想着。
“谢老哥,新开的古玩市场就在城东的花柳巷尽头。我得先去兑换些药材,要不咱们一个时辰后在花柳巷见?”
“行。”
两人在中央大街分别,陈河去了药材市场,而谢安则轻车熟路的找到几家大的典当行,拿着夜壶上门死当。
县城的当铺果然气派很多,而且朝奉师傅眼尖手艺好,一眼就看出夜壶是个好东西。
对比三家之后,谢安还觉得不满意,便直接来到了县城最大的永安当铺问询价格。
果然,规模越大的当铺,越发在乎声誉,压价坑人的事情少很多。
一个白胡子的老朝奉师傅一口给出了最高价,“的确是百年前王族的用品,若是活当,二百二十两,三分利。若是死当,二百五十两。”
谢安感觉这老朝奉是个识货的,开口说话也很有魄力,便开口:“死当。”
死当,就等于一锤子买卖,不可赎回。
谢安可从来没想过去赎回一个神马夜壶……
白胡子老头取来五个大银锭子,递给谢安,“以后还有这样的物件儿,可随时来找我。我姓刘,单名一个基。”
谢安表示知道,随即便用随身带来的布袋子包裹好银锭子,便转身出了当铺。
怀揣着二百五十两巨款,走在大街上腰杆儿都挺直了不少。
都说人的自信,是实力给的。
金钱也是一种实力啊。
腰包鼓了,自然得饱餐一顿。
谢安找了家平价的食肆,点了一碗红烧牛肉,再来个麻辣羊头,配上白米饭美美吃上一顿。
一天的饥饿消退大半,五脏庙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吃饭的间隙,听见隔壁食客们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没,唐家堡的唐老先生快死了。想找个有天赋的徒弟继承他的绝学‘六象劲’。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那真是可惜了,唐老先生是咱们青乌县为数不多靠养生功修成武师的另类。不想临死时,一身绝学却找不到人来继承。”
“这也怪不得人,如今世道纷乱,有天赋的都去练武。谁还练养生功啊。”
“可不是么,练武三五年就有极大成效,而养生功没有三五十年的积累,连个泡都没有,傻子才练养生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