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数日后。
谢安和陈鱼儿坐在客厅里喝茶饮酒,听风赏月。
忽闻一阵脚步声匆匆赶来。
来的是马夫人。
刚刚进门就跪在地上,大口朝陈鱼儿道谢,“得益于姑娘的帮助,妾身终于炼制出了先天大丹。这一枚,送给姑娘做谢礼。”
陈鱼儿大感震惊,接过锦盒打开一看,果然是一枚碧青色的药丸,其中散发着浓郁的先天元气。
“果然是先天元气大丹!”
陈鱼儿抬手虚扶,让陈鱼儿起来。看向马夫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非但陈鱼儿如此,连谢安也是满脸诧异的盯着马夫人。
炼制出先天大丹的药师,可极为罕见。即便放眼北凉和大乾,都是一等一的存在了。
陈鱼儿道:“马夫人当真习得一手非凡的炼丹术。不知道师承何处?”
马夫人本不想多说,但也意识到这是武圣大佬给自己的机会,权衡一番便开了口,“妾身本家姓金,名玉瓶。”
金玉萍?
“你姓金?”谢安大感意外,“你可知道云州金家?”
马夫人金玉萍十分诧异的看向谢安,“三爷知道云州金家?”
谢安道:“知道。天宝仙后金晓棠,就是金家人。莫非和你出自同一家?”
金玉萍愣神许久,随后苦笑道:“看来三爷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妾身先前并非故意隐瞒三爷,只是江湖险恶,这才编造了妾身过往的故事。”
谢安对此倒是不生气,自己不也自称刘三爷嘛,“这都是小事,你如今实话实说便可。”
金玉萍道:“妾身其实是金家的一个旁支婢子,早年偷学了金家的炼丹法门,遭到毒打,本难逃一死。幸得金家出了点事,这才逃窜出来。”
谢安听了这些话,感到万分惊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马夫人可知金家驻地在何处?”
“知道。”
“可否带我等去一趟?”
“自无不可。”
谢安很是欢喜,“如此甚好,金姑娘且下去休息几日,等我消息。”
金玉萍起身,拿出两个锦盒,恭敬递给谢安,“这是三爷之前交代的,十颗后天元气大丹,三颗先天大丹。”
谢安欣然收下,“多谢金姑娘。”
待金玉萍离去,陈鱼儿道:“此人的炼丹天赋极为卓绝。以后若是实力提升,得到诸多丹方,当可炼制诸多仙家丹药。”
谢安深以为然,“值得结交。”
陈鱼儿点头,“若能如此,以后对你我当大有好处。”
“既然八臂人的线索暂时断了,当下可以先从金家入手。金家得到了仙法葬魂经,早年必定去过空桑古城。我需要入城一躺,去找黄师傅。看看金晓棠还在不在。之后再决定如何去金家之事。”
陈鱼儿站起身来,刚想开口,却被谢安打断,“云州城内到处粘贴着你的海捕画像,你入城危险。我去看看便可。”
若是一般的州城,陈鱼儿自然不在意,但是云州的底蕴极为深厚,陈鱼儿也不敢大意,“那你小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你也珍重。”
……
翌日一大早。
谢安穿戴整齐,挎上镇魔名刀,早早离开七星寨,直奔云州城而去。
行数十里,上了驰道,便一路前行。
中途路过一处碍口的时候,发现周围滞留着上百名马匪,他们拦路设卡,向每一个路过的商客索要买路钱。
若是交不起银子的,便要被搜身抢劫,一顿打骂。
路边已经被抓了几十个穷人,棍棒交加。
谢安不想节外生枝,便给了银子。俩土匪收下宝银后却并非放行,反而露出十分贪婪的神色。
一个戴着眼罩扛着开山刀的独眼龙笑道,“这位豪杰当真阔绰。今儿咱们运气不好,遇着一群穷崽子。还请豪杰行行好,把这些穷崽子的过路钱都给了,不要多,千两白银即可。”
周围的马匪也都纷纷扛着大刀走来,纷纷围住谢安,露出不善的表情。
显然是把谢安当成大肥羊了。
谢安目光一冷,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十四年前跟着陈河去青乌县时遇到的巨鲸帮劫匪。
仍旧是这方乱世匪徒,可谢安早不是十四年前的那个老头子了啊。
谢安捏紧刀柄,便不打算讲道理了。
就这时候,后方传来一个清脆空灵的女声。
“大家都是混江湖讨生活的,诸位又怎可仗着人多为难一位豪杰呢。”
谢安回头看去,只见一位佝偻老汉赶着马车走来。而这声音就是从马车里传来,想来马车里坐着个女子。
马车行到近处,佝偻老汉跳下马车,拿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独眼龙,“我家主人替大家给了过路钱。还请诸位网开一面,放大家过去。”
独眼龙收下银票,查验过后露出一脸的笑容,“果然还是有懂事的。小的们,放行。”
马匪们纷纷移开路障,放大家过去。
那些个商客们纷纷冲马车道谢,然后麻溜的走了。
谢安不由多看了两眼马车,随即转身打算离去。就这时候,那佝偻老汉却凑到谢安跟前,“小友请留步,我家主人邀你上马车一叙。正好,咱们也去云州城的,可顺路。”
谢安一愣,多了几分警惕。同时打开气感观察这位佝偻老汉,却发现这老汉平平无奇,和普通人没有两样。
最后,谢安婉拒,“多谢相邀,但在下独来独往惯了。”
佝偻老汉笑道:“我家主人说了,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谢安抬头看了看天。
烈日当空。
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谢安再次婉拒,独自前行。
行数百米,乌云滚滚。
再行数百米,轰雷炸响,大雨倾盆,谢安被淋了个落汤鸡。
这让谢安心头感到十分震惊。
还真被老汉他家主人说对了。
天气预报嘛?
恰时,那马车又复走了过来,赶车的老汉戴着个斗笠,笑盈盈道:“小友,不妨入马车一叙。里边温暖的很呢,还能喝杯热茶哩。”
谢安:“……”
好吧。
谢安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座位上铺着温暖的兽皮,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案几,一个穿着白色丝质长裙的女子坐在案几后方,一边用火炉子烧水煮茶,一边捋着一袭白发。
初看第一眼,谢安就感觉这女人格外的惊艳,冰肌玉骨不说,仿佛从画中走出来一样,好似不属于此方凡俗世界。
气感横扫之下,女子平平无奇。
这世道真有如此惊艳脱俗的女子?
谢安心头十分诧异。
那女子并未看向谢安,而是低头煮茶,似乎对谢安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意外,待得泡好茶,她才给谢安倒了杯茶,推倒谢安身边,首次抬眼看向谢安。
谢安这才看到女子的脸蛋儿,肤若凝脂,瞳孔为金色。
委实过于惊艳怪异了些。
“三爷,喝口热茶。”
“多谢姑娘。”谢安这才缓过神来,接过茶杯抿了口。
才吃了一口茶,谢安就感觉这茶水很不一般。其中竟然蕴含了极为微小的灵气。沁人心脾,浑身舒坦无比。
这是灵茶?
龟龟……
这是见到了大佬了?
云州这地方当真了不得。
也就是和此人不熟,不然谢安肯定要继续多喝两杯的。
而这女人似乎看出了谢安的想法,毫不吝啬的继续给谢安倒了杯茶,“若是三爷觉得我这茶不错,不妨多喝两口。”
谢安道了声谢,继续喝了几杯,感觉身子暖洋洋的,这才道:“姑娘知道在下?”
女子轻声道:“七星寨的三爷嘛,虽然行事低调。但还是有点名气的。”
谢安感觉此人不简单,颇有几分秘密被看穿的味道,“姑娘也是云州人?”
好在女子并未隐瞒什么,“我祖籍在云州,但却常年生活在外地。此番回云州省亲。三爷去城里作甚?”
谢安:“我也是去省亲的。”
女子忽然笑了,“那真是巧了。大乾人口百亿,茫茫人海,却因为一场抢劫,一番大雨,叫我们相遇了。”
谢安:“……”
他心头暗忖:怎么感觉这不太是巧合呢?
女子又问:“方才三爷可是打算把匪徒给杀了?”
谢安道:“姑娘心善,出手阔错。在下一个跑江湖的,却不如姑娘这般富有。”
女子道:“钱财还身外物,不必在意。”
谢安除了感叹豪横,还能说什么呢?
就这时候,门外的老汉掀开帷幔,把一张银票放在案几上,“主人,银票拿回来了,且收好。”
谢安眼角余光看见那银票……认出来这张千两银票就是之前老汉给独眼龙的。
如今银票拿回来了,那就意味着……独眼龙这帮匪徒……挂了!
嘶!
谢安倒吸一口冷气,愣愣的看着女子。暗忖:你不是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