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子和往常并无不同,除了巡视黑市之外,其余时间都留在别院内练武,修炼养生功。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雨荷,院子里多了些热闹。
生活也更加有品质了。
譬如,雨荷三餐照顾,还会铺床,洗衣,打理卫生等等。总是把院子内外收拾的整整齐齐。
但代价就是……谢安没那么自在了,不好一个人去翻出仙宝来看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十二月二十四。
小年。
大乾朝南北的习俗有所不同,北方的小年是腊月二十三,而南方是二十四。而青乌县地处东南边境,自然是按照南方的习俗来。
这天上午,谢安结束演练养身功,洗漱后来到院子里,发现雨荷坐在屋檐下剪窗花。阳光洒落在那美丽的脸蛋儿上,分外的好看。
雨荷看到谢安出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儿,欠身道:“老爷,你起来了啊。早饭都在厨房热着,我去给老爷拿。”
谢安并未阻拦,而是看着那个丽影。
过去十多天的时间,谢安一直特别留意雨荷。
雨荷含蓄的表达过,若要侍寝,也可以。
但谢安以练功为由婉拒了。
一方面是因为谢安有前世的价值观,还是觉得若是让人家侍寝了,就要负责的。
当然,若是去青楼花了钱的,那就另说。
更何况,雨荷是好看,但谢安对她没那感觉,不来电。
再说了,到了谢安这个年纪,真没多大心思于男女之事。
另外一方面,谢安知道这女人来路不简单的,同时背靠陈青狼和唐家堡,双面间谍啊……谢安岂敢大意?
不过十天时间观察下来,并无发现雨荷有何迥异之处。
吃过早饭,谢安换上寻常的锦袍,“雨荷,带上银子,跟我出去一趟。”
过去一段时间,雨荷负责家里的饮食起居,谢安自然是要给她生活费的。
虽然谢安知道人家雨荷肯定不缺钱,但自己一个大男人,总不好花女人家的钱。
雨荷带上钱囊,“今儿小年哩,老爷可是打算出去买点年货和喜庆物件?”
谢安摇头:“买点礼物去乌桥镇,,看看我那俩个徒儿。顺便去……看看李夫人。”
李夫人当日恩情,谢安自然是记着的。趁着过小年,理当去看望一番。至于那俩个徒儿,已经一年没见了,谢安甚是想念。
第105章 衣锦还乡
这一次,谢安坐马车出的门。
成了香主,堂口自是配备马车出行。
按照堂口的标配,还有个马夫。但是谢安有了雨荷这个全能婢女,便辞了那位马夫。
驾!
雨荷穿着一袭棕色的裘皮外套,踩着皮质的靴子,坐在车厢外赶马车,向着峡谷外驶去。
天虽寒,雨荷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英气十足。
她回头冲车厢里问:“老爷,先去哪儿?”
“水灯镇繁华,年货多样些。”
“老爷坐稳哩。”
马车撞破风雪,车轮碾压过厚重的积雪,留下两条长长的痕迹。
谢安却舒舒服服的坐在温暖的马车里。
座位上铺了层精美的兽皮,旁边还放置个滚烫的汤婆子,散发出的热气遍布整个马车,暖洋洋的。
谢安如今已经踏入了精肉境,精肉铜皮,早已不惧寒暑,无需什么汤婆子,甚至连马车都不必……
但是被人照顾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坐马车有私密空间,不必抛头露面……也很不错。
就像前世,坐地铁和开车都是为了从A点去往B点,但开车的感觉无疑更加良好,堵车除外……
活到现在,谢安早已看得明白:
不必过于执着去追求富贵,但也不必排斥富贵。唯一要小心的……是不能被富贵消磨了心志。
心志在,富贵自然多多益善。
忽然,谢安生出另外的想法:美人……也是如此?
“……”
过不多时,到了水灯镇。
虽然天空下着雪,却掩盖不住人们对小年的热情。
街道两边的商铺都挂上了红灯笼,窗花,喜庆得很。还有无数流动的卖货郎,摆摊的商贩,都在各自的摊位上挂着红色的福字,大声的吆喝叫卖。
家家户户带着孩童出门逛街,尤其以糖人和冰糖葫芦卖得好。基本上每个孩童手里都会拽个糖人,或者冰糖葫芦。一蹦一跳的走在路上,舔上一口糖人,便觉得是一年最大的享受了。
“娘,我要那个猪猪糖人。”
“过了年,是猴年,给你买个猴糖人。”
“不要!我不喜欢猴子,我喜欢猪猪。娘,我就要猪猪糖人嘛,我就要我就要……呜呜,娘不喜欢人家了。”
“好好好,别哭别哭,那就猪。”
“嘻嘻。娘真好。”
看着那对母女,谢安嘴角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一旁挽着谢安胳膊的雨荷忍不住抿嘴笑道:“老爷,要不我去买一个糖人来?”
谢安断然拒绝,“那都是小孩子吃的。走了走了,去五芳斋。另外买两身上好的棉袄子。”
连乌桥镇都开设了五芳斋的分店,更繁华的水灯镇自然也是有的。里面的糕点年货虽然贵,但品质好,味道佳。
谢安打算给两个徒儿和李夫人各买一份,另外给当铺的掌柜陈远和陈氏武馆药房的掌柜陈河也买一份。
至于棉袄子,自然是给两个徒儿的。
以谢安如今财力,完全可以买更好的裘皮,或者毛褐。但两个徒儿毕竟在当铺当值,穿的太过华贵,显然容易不合群。
精棉制作的袄子,非但好看,保暖效果也是好的。
……
乌桥镇。
李府。
才上午巳时初,府里就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
春兰领着一干仆人丫鬟开始扫尘,贴窗花,包饺子,做糖瓜,做火烧等。而身为女主人的李夫人,则亲自到厨房粘贴新的灶王爷画像,然后上香祭拜。
小年祭灶是惯常的习俗。
上到王公大夫,下到寻常百姓,都会在这一天贴上新的灶王爷画像,上香祭拜。乞求来年五谷丰登,岁岁平安。
李夫人上了年纪,更是注重这一点。
祭灶可是属于五祀之一。和户神、土神、门神、行神并列。都是各家各户特别重视祭拜的对象。
大乾朝大部分平民都过得苦,对祭祀这种尤其重视,期待得到神灵保佑。
自小年祭灶之后,往后每天都有得忙活:
二十四迎傩、打尘埃;二十五接玉皇;二十七祭春牛;二十八剪窗花;二十九迎门神……直至大年春节。
忙完这一切,春兰便扶着身子孱弱的李夫人回到客厅,给李夫人捶背。
“夫人,你身子骨不好,这些杂活儿就别亲自下手了,交给我们做下人的去就是。”
李夫人却笑着说,“趁我身子骨还算利索,能忙活一次是一次。是了,你去通知当铺的陈远掌柜了没?叫他来府上吃午饭。”
“昨个儿就通知了。”
“还有贺春利,他虽然年纪小,毕竟做了朝奉师傅,该有的礼数不能少。这一年来,铺子虽然生意比老谢头在时差了些,但也没出过差错。我看着小贺处事稳重,有几分老谢头的风范。”
春兰没答话。
嗯?
李夫人敏锐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了?”
春兰支支吾吾道:“前几日铺子里出了一笔亏空,说是贺师傅用二百两收下一个死当的古玩物件儿,结果老爷找其他朝奉师傅去看时,发现不值钱。后来老爷又让陈远带着那物件去县城的永安当,也不值钱……
老爷为此大发雷霆,还抽了贺师傅板子嘞。”
李夫人听了大为震惊,“你怎么不早说?”
春兰低下头去,“老爷不让我们多说……说是夫人对下人过于仁慈,这样不利于管教下人。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老爷不知道怎么子,知道了夫人之前私下里见过谢师傅,给老谢头一百八十两让他赎身的事情。虽然谢师傅没要,但老爷对此颇有微词。”春兰说完就匍匐在地,“夫人,不是我说的。我发誓!”
诶。
李夫人叹了口气,赶忙将春兰扶起,“我知道不是你说的,快起来。老爷什么都好,就是掉钱眼里去了,待下人刻薄。哪个朝奉师傅不看走眼的,人品靠得住才是根本。”
随即,李夫人去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一块碎银子,塞到春兰手里,“这二两银子你拿去给小贺,让他去买些药疗养身子。顺便帮老爷说几句好话。然后让小贺来府上吃年茶饭。”
春兰捏着碎银子,看着两鬓白发的李夫人,很不是滋味,嘀咕着道:“若是让老爷知道,免不得又要和夫人拌嘴。”
咳咳咳。
李夫人轻轻咳嗽起来,“我身子骨不好,估摸着没多少年活头了。便想着多做些行善积德的事儿,不单单是为了我,也是给老爷和少云积德。些许碎嘴算什么,去吧。”
“是,夫人。”
“还有,最近少云在虎狼门也走顺了,得到了赏识,也给了他练武资源。一家人和和睦睦才最重要。一会少云就要回来吃年茶饭。你务必把小贺叫过来,免得他生出什么嫌隙。知道不?”
“知道了。”
……
“嘶!你轻点啊。别不把我的屁股当回事。”
“龟龟,我都还没涂药膏呢,你就喊了?”
“啊,你还没涂药膏吗……啊!!!”
李氏当铺后院的屋子里。贺春利被拉下裤裆,趴在条凳上,旁边的韩立还没给他涂药就龇牙咧嘴起来。等到真涂药了,他的龇牙咧嘴直接化作了鬼哭狼嚎。
“好了。每日二涂,晚上还得再来一次。”韩立收了药膏,嘟囔着,“要我说李老爷也太狠了,那个玉佩我先掌过眼的,价值二百两没问题啊。怎么会不值钱呢?还是说师傅教给我们的法子有问题?”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非要收下那块玉佩,我能答应?我这是为你挡刀。”贺春利满脸委屈。
韩立则十分羞愧的拿出一串冰糖葫芦,蹲在条凳下,将一块大红色的山楂塞到贺春利嘴前,“好好好,贺大掌柜是给我背锅了。在你屁股好全之前,我来照顾你行了吧。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