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高兴多久,屋顶刚补好的窟窿又渗着雨水。
靠!
前身这个懒狗,身为修仙者,怎么活的和前世大神一样!
就算是大神,好歹住在遮风避雨的桥洞下……
不过,在前身记忆中,云溪坊对外租赁屋舍。
一个小四合院,只需三块灵石一个月,半年起租。
环境整洁,秩序井然,生活条件远比这里要好的多。
想到这里,陈业伸进怀里,揣出个小布袋。
布袋拎起来沉甸甸的,但是加上黑老汉给的报酬,一共只有十二块灵石,还有三十枚灵砂。
而灵砂是灵石经粉碎后形成的最小单位,常见于低层修士交易普通物品时使用,一百枚灵砂可兑换一块灵石。
陈业估计了下,大概一枚灵砂相当于前世十块钱的购买力。
他大失所望,又翻着腰间皮囊。
皮囊里的杂物倒是不少。
有半截犀角香,一般用于给灵草灭杀虫卵,完整的一截售价两块灵石。剩下的半截约莫还能用四五次。
一柄小巧玉刀,这则是前身吃饭的一阶下品法器,买时花了十五块灵石。
两本薄册子。
一本名为《长青功》,修真界中烂大街的木系修行功法。
一本名为《灵植常备三种法术》,里面记载着去疾刀诀,催生法,云雨术。三种法术分别对应驱虫,催生,滋养。
三粒金箔包着的丹药,两粒是回气丹,顾名思义,辅助恢复灵力;一粒是回春丹,这个则是用于疗伤。
“槽,怪不得随身携带,全是卖不得的宝贝啊。”
陈业搬家的美梦彻底破碎。
但《灵植常备三种法术》倒是提醒了他,按理说前身活了四十,大大小小的法术总学会一些吧?
怎么面板中就两个技能?
陈业凝了凝神。
面板只保留了小成及以上的技能,莫非是因为这些法术前身长久的习练,才得以留下肉体记忆因而保留?
这么一想,陈业顿时理解,毕竟他终究不是前身,无法完美继承前身的法术。
而前身只是芸芸散修中不起眼的一位,天资和资源有限,只能针对有限的法术深入钻研。
不过,如今他有了熟练度面板,只需不断施展,便可无限进步!
陈业嘴角忍不住扯出一丝微笑,但很快又叹气起来。
就算有了面板,他现在也只能习练《灵植常备三种法术》,老老实实当个灵植师。
“先慢慢攒灵石吧……以后学了炼丹练器制符这些手艺,那才是真的赚钱啊。”
陈业将皮囊紧紧抱在怀中,打着儿。
他不敢直接睡觉,生怕青君又打坏心思。
迷迷糊糊的梦中,他看见自己成为名震一方的大修,破开虚空,重回家乡。
正当他嘴角歪成钩子,准备开始为所欲为的都市仙王生活时。
忽然,凤眸凌然,手执灵剑的银发少女从天而降,冷声厉喝:“老登,去死!”
次日上午。
“!”
陈业陡然从昏沉中惊醒,醒来第一步是迷瞪着眼摸向床头手机,结果摸到一手泥水。
而昨夜补屋顶的蓑衣早摔在地上,烂得跟塑料袋似的。
透过窟窿,能看见外面日头刚悬,阳光明媚,一缕阳光落在他脸上。
“原来,是梦,又不是梦啊……”
陈业幽幽长叹,心头酸胀,强烈的孤独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看到趴在地上,正拖着伤腿清理着泥泞的银发小女娃时,他心头的孤独感才缓解不少。
无论如何,终究是有个伴,只不过有小小的威胁。
至于徐青君修行有成,那还得不知几百年后……
这期间,陈业有信心照顾好小丫头,让她放弃仇恨。
记得在游戏中,徐青君杀了师父后,恰好被黑老汉撞见。
虽然黑老汉打算放过徐青君,只是搜刮走前身的灵石后就离开。
但这小丫头惊慌失措,连夜跑去寻她师姐逃跑去了。
接下来的两百年间,师姐妹都在修真界中颠沛流离。
直到师姐陆知微被隐世仙宗的人发现其乃应劫之人,强行把陆知微掳走。
只剩下徐青君孤零零的一个人。
再加上些许误解比如误以为师姐为了修行抛弃了自己。
徐青君彻底黑化,反而成了日后的起劫之人……
这两个徒儿,在《仙陨》中,都是为了五百年后黑暗时期诞生。
此时天赋未显,对陈业来言不过是两个黄毛丫头而已。
至于几百年后的事情?
陈业顾不得那么多了,前身过度摧残身体,面板上他只剩下二十二年寿命。
日后洪水滔天,关这时候的陈业什么事?
他打开面板看了眼,一晚上的时间,长青功从【10/100】涨到【15/100】。
不错,哪怕陈业不修行,功法只要在运转,他就能得到熟练度。
一晚上是五点,一天就是十点,八九天的时间,长青功就能大成。
就是不知道大成长青功能延长多少寿命。
一般而言,木系功法都有延年益寿之效。
“师父,你醒啦?”青君捏着抹布,怯生生地看着陈业。
小女娃个头矮矮,银发过臀,仰着小脸望着他,活似个白毛团子。
“不错,真乖,但要注意伤腿。”
看见整洁的家,陈业笑眯眯地夸道。
小女娃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反而紧张地攥着抹布,目光游离。
陈业瞥见青君怀里鼓囊囊的,心头一跳。
这丫头这么心虚,不会揣了一把利刃吧?
但他乃炼气四层的修士,和还是凡人的徐青君有云泥之别。
可这丫头要是继续想不开,想对他出手。
自己……真不一定能继续心软下去。
察觉陈业的目光,小女娃下意识护紧衣襟,畏畏缩缩的。
陈业眯起眼睛,不给青君解释的时间。
将青君藏的东西拿出来,脸色顿时一变。
第5章 爱哭的白毛团子
手中,竟是半块冷硬的芋头,表皮还留着清晰牙印。
他默默把芋头握在手心中,心情复杂。
青君浑身抖得像筛糠,扑通跪倒在地:
“师父我错了!这是给姐姐留的……”
话没说完就噎在喉咙里,抽抽搭搭的抹着泪花。
唉。
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小丫头看起来干瘦干瘦的,泪水咋这么多?
陈业将冷芋头穿在树枝上,指甲掐住一点灵火,将熄灭的火堆重新燃起,简单翻烤着。
等焦香味渐渐弥漫开来,陈业将树枝塞在青君手里:“吃!等下我就把知微带回来。”
青君肚子不争气地叫唤,却捧着吃食不敢动,她明白了。
师父想卖她,所以才想养肥她,只会给她吃,而不会浪费给师姐。
一定是这样的!
那要是不吃,师父就不会卖她了吧?
师姐说过,绝对不能当炉鼎,哪怕是死了……
陈业猛然回身,阴影笼罩住瑟缩的白毛团子:“不吃,今天就卖了你。”
小女娃吓的赶紧吃起来,烫着的舌头直哈气,又怕出声挨骂,憋得小脸通红。
她偷瞄着师父搭在门闩上的手,有些奇怪,为什么师父犹豫着就是不出门呢?
陈业微闭眼睛,狠下心推开屋门。
晨光熹微,天际尚有未褪去的乌云。
雨后的棚户区,空气散着泥草的清新味。
昨日的暴雨,让陈业门前的这条土路变得泥泞,牲口蹄印与车辙交叠。
这是陈业第一次清楚地看见周边的环境。
太寻常了,寻常到如同前世农村。
而身后屋内,小女娃正斯哈斯哈吃着烤芋头。
陈业紧绷的肩背莫名松了松。
两侧挤满了歪斜的屋舍,隔壁有个披着补丁道袍的老道正蹲在门槛上咳痰,斜着眼睥着陈业:
“哟,老陈今日倒是勤快。”
老道邋遢地同他如出一辙,道袍油腻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