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创此功之时,只触及阴阳生化之要旨,天人大道,仅留一线。”杨广对童贯说道:“但没想到,你居然抓住了这一线生机,迈入天人之道,将《宝典》推陈出新,更进一层佛门妙谛。”
“非男相,非女相,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不用自己乐具变现,而利用下天化作,假他之乐事,自在游戏,故曰他化自在。童公公,你的境界已经可称为他化自在天魔了!这《葵花宝典》也可改名为《他化自在天魔功》!”
“用的上人家的时候,叫人家童姑娘,用不上人家了,就叫人家童公公。”童贯笑道,他早非女子打扮,站在那里果然如同圣神,令人忘却他的性别,只能注意到那股如佛入魔,超脱一切,自在游戏的气质。
慈航静斋极力模仿的超凡气息,仙化气质,那最上乘的媚功,在这等浑然天成的天人气息面前,不堪一晒,如果有慈航静斋的女子当面,变会显出凡人模仿这种气质可笑的粗俗,让自己气势容貌凭空就跌了三分。
杨广晒然道:“那时候你正由女相转天人相,才堪堪触及欲界第一天,不过一个蕴魔,属阴。现在你已高举欲界第六天,证就他化自在天魔,非阴非阳,非男非女,想来想去,还是叫一声公公比较合适。”
他不想在这方面与童贯多说,挑开话题道:“你的武功最克佛门,释迦摩尼证道时,都要受天魔考验,受一切哭厄,何况他那群徒子徒孙?除非到了达摩那个境界,才不会受你克制,证就了佛果才能反克与你。”
“但是,呵呵,就这个世界的佛门,差之甚远。”
“等慈航静斋的人来洛阳‘挑选天子’,你就去静念禅院,请了空入魔,引那所谓的四大圣僧前来,化为你麾下五大魔王,为我化佛为魔,控制天下!”
“是,大自在天子!元始天魔陛下!”童贯正色道。
“明天朝会,宇文阀和独孤阀纠结了一大批世家士族,想要扼杀东西两厂,广造声势,要求朕惩办于你,我忍他们够久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对吗?这一次,一并解决吧!”
童贯俯首道:“关中之地虽然不能说尽数掌控,但随时可以血洗,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控制大兴,长案,洛阳两京,早点收拾完他们,好踏平这天下的叛军!”杨广回头注视着窗外斜下的夕阳,不知道今天晚上又有多少血光泛起,看着空荡荡的宫城,杨广叹息道:“再不动手,这宫城里连太监都凑不齐了。”
第七章倒行逆施
宇文化及卓立中庭,周身玄冰劲流转如珠。
这玄冰劲本就是一股奇异的回旋劲力,因为周转如意便称玄,凛冽锋锐而为冰,在宇文化及手中,这门家传奇功凌厉莫测,一掌击出,四方响应,让人难以测度其真气运转之妙。
宇文府门楼高耸,层台累榭,足足有方圆里许,占据了大半个里坊,这里是宇文家的老宅,早在隋文帝杨坚令宇文恺监造大兴城之时,便暗藏玄机,大兴城址选在汉长安故城之南,地势敞阔平远,有东西走向的六条土岗横贯,形状很像《易经》上乾卦的六爻。
宇文恺将一九、二九“置宫室,以当帝王之居”,却将最尊贵的九五之地藏于重重布置之大宅。
北周故主不甘的野心,由此昭然。
心腹手下张士和匆匆从檐角下走出,向宇文化及跑来,他面色惶然,急切道:“将军,皇上建立两厂,监察天下,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用间窥察大臣,动辄以抄家灭族,如今士族人心惶惶,大兴城内群情激奋,少顷,恐有大变啊!”
“那昏君倒行逆施,自滔取死之道,我等静观便是,难道还要插手这一摊浑水?”宇文化及冷笑道。
张士和担忧道:“东西厂的太监把大兴城围的跟铁桶一般,如同蒙住了我们的耳目,恐怕……”
他言下之意,还是颇为担忧的,杨广传召众臣成立东西两厂的时候,还惹得士林清议嘲笑。士族门阀之中谁不以为杨广无计可施,竟然让宫里的太监为他办事了,当时的士族还以为能看一场好戏,岂料那些死太监竟然如此凶残!
短短两旬,大兴城内无不人心惶惶,唯恐两厂番子敲响自己家的大门。
杨广实行的特务政治,效果实在好的出奇,一边广招寒门士子以充实秘书省,生生将原本负责皇室图书文籍的秘书省,提拔为辅佐皇帝行政文书的内朝廷,架空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在维持住中央政令通畅的同时,对三省六部痛下杀手。
那些太监,真是又能干,又凶残,若是他们只会杀人,士族早就逼宫杨广甚至兵谏朝廷,起兵清君侧了。但那些死太监,在两厂总督童贯的带领下,行政高效,接替政务做的比大部分官员还出色,特别是童贯本人,玩弄权术,打压拉拢无所不精。
对朝廷事物也非常得力,短短时间内,就带领内侍省扎实根基,用无所不为的手段,同士族争夺权力,这样狠毒的心肠与才干,实在是可怖可畏。
“那昏君也是活腻了,竟让一群阉人当政,寒门庶子也能爬到我们头上来,还嫌这天下间人心不够背向的吗?”宇文化及只是冷笑,他嘴角逸出一丝神秘的笑意,淡淡道:“如此倒行逆施,自有家父去应对,我们只要等待时机就好了。”
张士和也点头称是,现在这等风口浪尖,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就在两人坐下,准备用茶之时,宇文家的前院忽然传来了一阵噪杂声,似乎有什么变故生,张士和起身便要去查看,但还么等他起步,就横里串出一个血葫芦似的人,扑在两人跟前大哭。
那人身上血迹斑斑,模糊能看出是个年轻人,他一头栽在宇文化及脚下,哭嚎道:“宇文大人,我尉迟家满门八十九口人的血债,求您主持公道啊!”
“尉迟参,怎么是你?尉迟胜是扬州总管,谁能动他?可是叛军攻破了江都?”宇文化及双目暴起寒芒赫然道。
“是昏君!”尉迟参咬牙切齿。
“那昏君派遣东厂的太监,于夜里杀到我尉迟家,将我家人满门杀绝,连一犬一鹦都不放过。现在江都已是太监参军事,控制整个江都,忠于我父的下属,要么背叛,要么被那东厂太监一并杀绝啊!”尉迟参大喊一声,朝宇文化及磕头如捣蒜,额头都被鲜血染红了。
“这怎么可能?”宇文化及难以置信道:“那昏君怎么敢?怎么敢?”
“没有中书门下通过,这昏君怎么敢擅杀大臣?他是以什么罪名杀乃父的?”张士和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匆忙问道。
“那太监说,我叔祖尉迟周曾在杨坚老儿登基时起兵做乱,说我父亲乃反贼之后,心怀前周,图谋不轨,昏君下令满门杀绝……”尉迟参说到这里以及涕不成声。
“这算什么理由!”宇文化及拍案而起,指天怒吼道:“我宇文家还是大周皇族之后,他杨广还想杀我全家不成?我一定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哦?宇文将军真的是这样想的?”一个阴柔悱恻的声音自宇文化及背后传来。
“咱家不过是捉拿逃犯,没想到也能听到宇文将军如此豪言壮语,真是好气魄,好豪气,完全不把我们东厂放在眼里呢!”一名黑衣大太监带着东厂十几个番子从前院款款而来,为的大太监淡淡的瞥了一眼尉迟参,就让他浑身一颤,不能自已。
“是他,就是他!”尉迟参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指着那太监道:“刘瑾!就是他带人杀了我满门,他用一柄薄刀,连斩我家十三名武艺高强的家丁,最后横贯我父胸膛,那时候,他就是这样笑的……”尉迟参声音泣血,字字痛心。
但刘瑾竟然连笑容都不变,依旧平静的看着宇文化及。
“不知公公有何证据,证明尉迟胜大人心怀北周,蓄意谋反?如果没有,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今日上朝,定要在圣前为尉迟胜大人讨回公道。尉迟家乃大隋栋梁,为我柱国世家,岂是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定其死罪的?”
宇文化及脸色阴沉,眼里满是杀气,他玄冰劲力沉双掌,只要刘瑾的回答稍有不对,就会迎来他的惊天一击。
刘瑾只是拍拍手,身后就扔出来了一个人头,滴溜溜的在尘土中打转。
“司马德戡?”看到那个人头,宇文化及脸色惨变。
ps:感冒了,头有点晕,匆匆写了一点,睡一觉起来在改了!
第八章凶威滔天
杨广倒行逆施,天下不知多少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叛军之中高手无数,想要杨广去死的世家门阀更是底蕴深厚,还有高丽、突厥等异国外族,都恨不得杀杨广而后快,之所以杨广至今还能活的好好地,全靠禁军统领司马德戡等一干隋庭高手。
今天谁的人头放那里,宇文化及都不会惊讶,也唯有看到司马德戡才能让他如此震惊。
“你怎么可能杀的了他,而且杨广就不怕骁果军兵变吗?”宇文化及颤声道。
“区区一个司马德戡?哈!你以为圣上真的信任他吗?圣上谁也不信。他真是大胆猖狂,在我们东厂的监视下都敢与你们宇文阀勾结,想要兵谏?真是自寻死路。至于骁果军,你难道不知道陛下早已改革兵制,将骁果军交给童督主控制了吗?”
宇文化及刚刚只是一时间心神被夺,此刻定下心来,仔细观察,果然在司马德戡的残躯上发现了蛛丝马迹,那颗头颅上,司马德戡的表情凝固在了死前的那一刻,一半是发须皆张,咆哮奋战的样子,宇文化及见过几次他出手,都是这幅酣战的表情。
另一半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宇文化及看得出,司马德戡绝不是因为下毒,或者背后一刀而露出这幅表情的,因为他的死亡来的极快,快到他震惊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变幻完成,就被人一刀枭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