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头一个个都是他化大自在天魔,神通无穷,所化天魔元神可称为大自在天子,与佛比肩,这门道统已经不再佛门正法之下,化虹飞升去西方极乐世界之后,佛门还有没有更高的传承不可得知,但在地界人间之中,天魔道统几可被称为正统,已经是一条通天大道。
创出此道的冥河,现在大可自称为魔祖,也到名副其实,因为这天魔元神,大自在天子是冥河所创,所以只要补足十二万九千六百个念头,即可成就这门法门的至高境界,相当于佛陀道果的大自在天子,至于天魔道统后面还有没有更高的变化,比如传说中的元始天魔,就看日后冥河的机缘了。
一缕紫气消失在冥河的眉心,太阳真火慢慢洒向大地,冥河脑后的一轮血河和一尊与他无上魔躯真身一模一样的法身,化为一血一黑两道元神,遁入冥河识海之中,下一刹那,这尊肉身即刻崩解,重组为无上魔躯,再一转,又变化为一只龙首人身,眼含日月星辰的魔尊。
再变为人首蛇躯的一尊魔神,如此连续九种变化,越来越慢,最终变化回冥河本身。
冥河仰天长笑道:“感应众生大自在,他化诸天为天子。我有念头十二万,一个念头一天魔。”
第一百四十一章大凌河劫数暗起,天机变冥河布局
冥河收了云头,下方那些军士本来看见天上那连绵百里莲花一样的云朵有趣,眨眼间云朵降到了地上来,缩小成亩许大小的一朵,吓得崩散而去,冥河看了也是暗自摇头,这还是明朝最精锐的关宁军,都如此不堪,可见军备荒废的如何?
他降在校场上,直去吴家父子所在的营帐,一路居然无人敢阻拦,直接见到了吴三桂。
吴三桂一夜没睡,精神有些异样的亢奋,冥河自然知道是为何,但本尊的算计他未必要去拆穿,故而只当不知,好声问道:“少将军,本尊那三个不成器的师侄儿何在啊?”
冥河还有心开个玩笑,笑道:“莫不是你把他们放跑了?本尊话已经放出去了,若是没了他们,岂不是丢了我的脸?说不得就要收下少将军做个师侄儿,领人顶了他们的名字,前去闯阵了!”
吴三桂可没把他的话当成玩笑,心里吓得够呛,暗道:“还好我把那齐鲁三英给看住了!不然他们不肯去死,偷偷跑了,反倒把我给害惨了。孤身去闯大军的军阵,居然还提前通知。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不知那三人的师傅,是怎么得罪了他这个做师叔的?这般去迫害他们。”
口中连忙道:“仙长,齐鲁三英三位大侠还在营中做客,我这就让人去请。昨日您以家父的名义叫阵,丢脸也是丢家父的脸,与您无关啊!”
如今冥河炼成天魔元神,第一神通便能感应人心,就算是天仙一流的人物,也能被他感应到一丝心里的想法,散仙以下的更是如不着片缕,没有一丝可以隐瞒的念头,吴三桂这点小心思在他眼里如同掌上观纹一般清楚。
只见吴三桂喊来一个亲兵,耳语了几句就让他出去,冥河看的清楚,这亲兵不是其他人,正是昨天座上的一位武林高手,如今神智虽然清醒,心底的念头却被一股圆环似的禁制约束,只留下忠心与吴三桂的念头。
元神一扫,果然昨天那些推脱不同意的人,乃是军中并非吴家父子心腹的将官识海之中都多了这个圆环。
当下暗中点头道:“果然昨天晚上吴三桂也没闲着,试用了一番惑星环自带的神通,可惜这人对修行之事无知了一些,做的不够隐蔽,在我眼皮底下也敢随意使用,还是太鲁莽了一些。不过也好,免得我还要废些心思杀了这些人。”
“本来想让他们在今天为国殉身的,既然吴三桂收服有用,那就算了吧!”
“以我算来,他们在吴三桂手中也活不了多久,不久就是吴家父子的大劫,本来是丢官免职的灾难,现在我助他一把,火上浇油,变成了一次生死大劫……只是不知是我那一嗓子的功劳,还是本尊的算计?”冥河掐指验证:“反正恼羞成怒的黄台及是不准备让吴镶活着回去了!”
“吴三桂啊!吴三桂!要做这此大劫的主角,升官发财不如父母双亡啊!老是被吴镶压着,对你的气运不利,吴镶死了才有你建功立业的机会,不要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本尊陈昂吧!”
过不多一会,亲兵就领着李宁等人过来了。冥河法眼无差,李宁不但没有学习昨天传给他的三门大术,反而更加精纯于陈昂所传的功法,更借着魔道的法威,将本身武学打磨的愈加精纯,杨达身上隐隐潜伏一股杀气,却是沾染了冥河魔道之故,但依旧以陈昂所学的功法为主,只是参考,借鉴了一些。只有周淳,不但没有魔气杀气,反而多了一点佛门的念力。
冥河当即眼神一凝,心中隐隐冷笑:“哪里来的佛门秃驴,想蛊惑我家的徒弟!”
“定是白眉老秃驴,算到了李宁的缘分,知道他女儿是日后峨眉大兴的关键,派出徒子徒孙来蛊惑,只是李宁老成持重,知道厉害,不敢擅学这些外道法门,就通过周淳来迂回。好你个白眉死秃驴,白谷逸都不敢横插一手,你倒是冒出来了!”
“周淳受外道蛊惑,还是道心不够明澈,尚需打磨啊!”冥河随手就给周淳种下了一道魔念,这道魔念非但会在他练气修行的时候,冒出来打磨他的道心,更是会与佛门念力冲突,让人看到周淳就会无端生出一点憎恶的念头,正是怨憎天魔的本事。
这等仇恨光环平常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在与人动手的时候,砍向他两个义兄的刀十有四五被他承担而已,这次考验,周淳注定要比别人承受更多的磨砺。
这完全就是冥河弥补他道心不纯的苦心,绝对和冥河讨厌秃驴没有关系。
冥河微微笑道:“三位师侄儿这就起程去罢!师叔在这里,祝你们平安归来,此去定要带回那黄台及的人头,如果不能……那就顺便带封祖大寿将军的回信回来吧!”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从法宝囊中取出三物递给他们。
“师叔别无所赐,三件兵器还是给的起的,师侄儿尽管拿去,大杀特杀一番,叫那建奴北掳有来无回!”李宁等人看着自己手中铭刻着无数诡异符文,看上去就不像什么正经东西的三件武器,只得点头答应。
三人攀上旁边吴三桂准备的三匹骏马,朝大凌河城堡疾驰而去。
黄台及亲披战甲,坐镇建奴大营之中,朝四方贝勒,旗主以蛮语大声喝道:“今天就是那明将吴镶放言破我大金精兵,直入大凌河城中之日。众贝勒,南人如此侮辱我父努尔哈赤,不将此人首级取下,如何泄我心头之恨?”
众贝勒连忙俯身下拜,一众女真大将也都道:“奴才定为主子出这一口气,让他们有来无回。”
黄台及一个一个的扫过下面跪着的兄弟,冷笑道:“贝勒们不要忘记,我父也是你父,受此侮辱,若是不能提他头来,我固然不孝,你们一个个也罪大恶极。”
敲打一番一番这些想要借此损伤他权威的贝勒,黄台及才安抚道:“那明将敢如此说,定有依仗,我看他声音似乎是法术所至……哼!那下贱汉人以为凭着一点邪术,就能损伤我大金的威名吗?去信岳托、阿济格,锦州至大凌河各个要地截杀来人!”
“汉人有他们的神仙,我们大金也有自己的巫师,若是那来的汉人真有法术,就去请军营里的佛爷和萨满来,那些投靠我们的汉人法师,也不妨一用。”
第一百四十二章周流六虚合天正,无相魔刀御六气
李宁三人策马向大凌河奔驰而去,他们一路沿着官道,将真气护住坐下骏马的心脉,免叫它们疲劳过甚而亡,那岳托、阿济格得黄台及号令,以精兵把守大凌河与锦州之间的关要,固守山川之险,但终究兵力不足,只来得及布下三重阻拦。
不多过一会,李宁便远远看到一队人马约有数百女真部族,以拒马刺陷马坑扼守一处山口,那边人马看到他们三人的影子,也隐隐有些躁动,昨日冥河施法所说之语,早已传遍建奴全军上下,如今建奴心气甚高,全军都憋着一口气,想要让明军有来无回。
岳托身为黄台及手下最信重的将领之一,当然对来人恨之入骨,每时每刻都恨不得亲手擒之,以向黄台及邀功请赏,他率领这数百本族精兵勒守第一关,便有抢下此功之意。
看到李宁三人不怒反笑,以左手的腰刀一指,绝然道:“儿郎们,为大金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这三人侮辱主子爷,你们砍下此三人一臂,赏银五十两,包衣五口,杀了一人,我赏他百两银子,包衣奴才十口,把他们三人都杀了,我升他为牛录章京,禀报主子爷,绝不食言!”
这等丰厚的赏格,后金立国以来绝无仅有,若非岳托念及黄台及受辱,并这三人应当是武艺高强之辈,万万不可能三人同时命丧一人之手,这才开出如此高的赏格,顿时建奴兵阵士气大振,嘶吼一声,纷纷张开强弓射向李宁等人。
杨达掌中一口长刀一转,真气灌输其中,顿时感觉自己穴窍之中沾染了魔气的真气一个跳动,刀上铭刻着的诡异魔文犹如有了生命一般,顿时和他的真气相合,蜕化出融合了魔气的一种凌厉的杀伐真气,刀光猛的暴涨数丈,将半空中射向三人的箭矢劈成粉末。
“二弟,万万不可中了那冥河老魔的计策,我刚刚就觉得你真气不纯,如今在用了那老魔给予的兵器,只怕让他害了你!”李宁面色一变,劝说道。
杨达只是苦笑:“大哥,师尊曾与我有一言批命,说我日后有一死劫,过了此劫自然都好,过不了便一切皆休,这些日子以来,我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那天老魔点化于我,才知道此劫已经领头,连累两位兄弟,随我一起步入这死地。”
“我如何能让两位兄弟受我牵累,练了这魔功,日后也不过一死而已。”杨达察觉自己的真气猛的又暴涨一截,已经接连打开五十余个穴窍,如今体内穴窍已经炼开两百余个,一跃超过了李宁,只是身躯空乏精血枯竭,仿佛生命力都要被这魔功给吸干了。
而真气还在精纯增长,仿佛没有瓶颈一般,杨达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枯竭的精气和无穷无尽的潜力,苦笑道:“我体内真气涌动不息,那老魔所传法门,恰和昔日师尊所传魔刀的精义,如今我刀意隐隐勃发,一个呼吸所得,超越了我这数年的苦工,师尊传我此刀,应是对应此劫!”
他叹息道:“昔日师尊刀法曾言:此刀威力甚大,魔性深藏。要我以人御刀,而非以刀驭人。我这些年练刀之时,感觉刀法虽然精妙,却并无什么魔性,久而久之就有所疏忽,忘了师尊的嘱托,如今我得了这魔功才发觉,此刀果真魔性第一!师兄、师弟,若是我为刀所驭,便请将我除去,免得殆害世间。”
李宁骤然色变,道:“二弟不要!我们三人兄弟齐心,有何困难闯不过去?你做出这等牺牲,可有想过师尊知道了会如何失望?可有念及我们兄弟的情谊?”
杨达只是叹息道:“是我的命数如此,大哥不要以我为念,我为两位兄弟开路,你们速速去见祖大寿,完成那冥河老魔的布置。如今我练了他的魔功,才知道此人已经不是人间的人物。但依他的身份,一言九鼎,你们只要完成他的任务,他看在我已入他瓮中的情况下,必然不会与你们为难!”
说罢打出一道血光,李宁、周淳坐下的两匹骏马得了这血光,骤然生出肉鳞虎齿,一副蛟龙模样,显然已经脱胎换骨,不在是凡俗血脉,打完这一道血光,杨达似乎放弃了抵抗,听得一连串霹雳一般的爆响,全身穴窍骇然全部贯通。
说话之时,李宁周淳眼见他身前浮现八相真气,赤、橙、黄、白、青、蓝、紫、黑,纠缠扭动,此消彼长,忽而赤光大盛,黑气奄奄衰弱,忽而桓气变强,白气消弱殆尽,知道是杨达周流六虚功发作,最后一道血色真气从八气之中勃发,将八相六气一一吞噬。
杨达精修周流六虚及金匮要论,已经渐渐融汇陈昂创立此功的脉络,浑身风、火、热、湿、燥、寒内六气已成,再感应天地之中阴、阳、风、雨、晦、明外六气,以内六气御外六气,成就金匮要论神功第一变化。
合周流六虚的八相变化,便可炼成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连陈昂也因为创造周流六虚稍晚,只是创立了理论的一种境界。
或可曰:“: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周流六虚出自陈昂演化北冥神功,而六气之辩本出自金匮要论中医家内炼六气,这重境界便被称为‘逍遥游’。可惜内六气演化血气,外六气吞化魔气,以冥河老祖所传魔功为枢纽,渐渐将杨达所炼的两门神功全部吞噬,他所练成的逍遥游雏形,也被吸净精华。
如今那朵血莲蠢蠢欲动,似乎孕育这什么,将要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