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莫顿这么想着,感受着自己灵魂中那些扭曲的诅咒和刚刚从汉斯大脑里挖掘出来,混乱不堪的知识,他朝着天空嘶吼出了一种全然陌生的语言,仿佛巨龙的低吼,声音彻响十方大地:“strunbahqo!(风暴召唤)”
天际发生了巨变,干旱的沙漠上空,无数乌云滚滚而来,大气压陡然低沉,数十里外的哈姆纳塔所有人都感觉似乎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他们惊讶的抬头看着沙漠中百年难得一遇的乌云翻滚的景象,有人大吼道:“快回营地!暴风雨好像要来了!”
埃及内陆地区的人对沙暴倒是很熟悉,但对于‘暴风雨’简直全无概念。
他们呆愣愣的看着天空中的云团翻滚的越来越剧烈,感受着狂风夹杂着砂砾,打在自己身上的刺痛,慌乱恐惧的往营地里跑。但有人跑的太晚了!闪电撕裂天空而下,将来不及逃走的几人电成焦炭,紧接着无数狂雷肆虐。
整个哈姆纳塔营地电流翻滚,粗大的闪电如同蟒龙,朝着人**织而去。
应龙看着身外肆虐的闪电,平静而又淡定,那些可怕的闪电就在营地周围的钢铁柱子之间肆虐,离里面的人群只差一步,却如同天堑,那些纵横交错的铁柱组成一个巨大的笼子一般的装置,笼罩在营地上空,这种独特的效应在科学上有一个有趣的解释。
法拉第电笼。
“就算是龙吼闪电也要遵守基本科学法则……”应龙看着手中受到强烈电磁干扰,没有了信号的通讯器,心里默默的说了这么一句。
“陈博士的威胁性在和伊莫顿的对比中很明显的就能看出来,虽然不显山露水,但是能够提前预言到伊莫顿的行动,就证明,在神秘学领域,伊莫顿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应龙感慨道:“共和国在没有点出拉普拉斯妖等相关量子领域和信息科学的科技树之前,在信息上,对于陈昂还是处于绝对劣势的。”
“一个改变天象的强大法术,在提前半个小时的通知之后,就成为一个笑话……”应龙看着在法拉第电龙上肆虐的闪电,心中默默的想到:“伊莫顿这次试探失败,应该能老实一会了!”
电闪雷鸣的暴风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数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大雨滋养了整个沙漠,雷雨后,沙漠中居然迅速的出现了一些绿草茵茵的草原绿洲,这还是伊莫顿在看到风暴龙吼无效之后,使用了‘lokvahvah’(龙吼:晴天)驱散了暴风龙吼效果的原因。
即便如此,高层湿润空气的大量消耗依然会让非洲大陆,埃及周围的其他地区干旱一段时间。
这仅仅是伊莫顿的一次试探,结构证明,他离陈昂的神秘学造诣还差不知一点,虽然伊莫顿没有使出全力,不然多重符文的运用,足以制造更大的灾难,但既然陈昂提前半个小时就成功预言到伊莫顿的所作所为,让伊莫顿心生忌惮,离开了哈姆纳塔。
伊莫顿深深的看了一眼,闪电梳理过后的哈姆纳塔,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这里,他低吼一声:“wuldnahkest(龙吼:旋风疾走)剧烈的狂风笼罩了伊莫顿的黑袍,他在飓风中融化为无尽的黄沙,在疾风的裹挟之下,冲上了高空,飞离了哈姆纳塔。
应龙看着如同黄龙一般的沙暴流消失在天际,默默掏出了怀里的通讯器,拨打了陈昂的号码,接通之后,他对通讯器那一边低声说了两句。
“他刚刚来过!现在已经离开了……”
便挂掉了通讯器。
陈昂在那一头若有所思,他忽然起身走出实验室,对匆匆赶来的张子强说道:“在伊莫顿完成埃及十灾,点燃神火之前,我们先去见一见开罗城中的小朋友们吧!免得他们没有准备,面对伊莫顿的时候吓得尿裤子!”
张子强气的浑身发抖,但摄于陈昂的淫威,他只好低声道:“这种局面是谁搞出来的?大哥,这是主神空间,每一次任务都生死攸关啊!你别玩了好不好……伊莫顿已经被你玩坏了,秦始皇是不是也要遭你毒手?我们面对一个暴走的大祭司已经非常艰难了。不要再搞一个黑化的千古一帝了……好吗?”
“木乃伊第三部剧情我们不做了!”
陈昂摇头叹息道:“晚了!前往中国的荷鲁斯之眼,已经离开了三天了!”他看着一脸绝望的张子强,拍拍他的肩膀道:“东西争锋,双雄并立!你看这也很有趣不是吗?”
张子强很无奈,他看着陈昂离开的背影,左手接通了手里的通讯器:“阿洪啊!我不是没有阻止过,但他连阻止的机会也不给我……你在外面?换你来这里试试?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就这样吧!说不定伊莫顿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怕呢?”
“所谓掌握异界符文之力的伊莫顿,说到底也只是陈博士的猜想而已。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这次他猜错了呢?”
“现在准备给我们在开罗的朋友们一个见面礼,陈博士说了,只有在我们第一波袭击中活下来的轮回者,才有机会参与接下来的实验……你问我是什么实验?我怎么知道啊?”
第六十三章祭坛金字塔
陈昂并没有选择在开罗城中现身,毕竟开罗现在算他的地盘,就算埃及人死了也不值几个钱,但没有血祭、抽魂、扒骨、尸体用来炼制死灵,就这样让他们白白死了,陈昂也是会心疼的。
现在开罗城的人口,都是他的财产,活着能转化为吸血鬼,死了也能炼制木乃伊。
所以陈昂选择了位于埃及首都开罗西南约10公里吉萨高地的胡夫金字塔,胡夫金字塔应该是埃及最有名,也是最大的金字塔了,它名气之大,以至于后来干脆成为了埃及的象征。它被叫做胡夫金字塔,自然因为它是古埃及第四王朝的法老胡夫的陵墓,也是世界上最大、最高的埃及式金字塔。
漫漫黄沙之下,金字塔在夕阳的照射下,石塔的影子不断的拉长,陈昂步行在著名的狮身人面像之下,注视着太阳一点一点沉入地平线下,赤红的夕阳洒满大地,又一点一点消失在西方的天边。
金字塔的四角正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由由230万块,每块2.5吨的石块砌成的塔身,巍峨壮观,与旁边两座海夫拉金字塔和门卡乌拉金字塔,组成一个奇异的布局。
就在夕阳一点一点沉入黑暗的时候,陈昂沿着石阶向金字塔之顶缓缓攀援而去,黑衣的血族卫队在他两手边肃穆静持,就在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沉入大地的那一次刹那,陈昂刚好也步入了金字塔之顶,他捧着亡灵黑经,经书中的神碑体象形文字流淌着一种无法言叙的光芒。
这个过程象征着暮日神阿图姆的统治权移交给奥夫·拉,而金字塔在夕阳投射下,像蛇一样扭曲的影子,被称为黑暗之蛇阿匹卜!
陈昂做这些并非没有意义,虽然胡夫金字塔在三千五百年的岁月中,受到过无数侵略埃及的侵略者的收刮,位于开罗附近的地理位置,让它饱受人类活动的困扰,最终失去了金字塔内一切的宝藏,里面或许曾经有着各种古埃及的神秘法器,但现在,它已经被历代侵略者收刮的空空如也。
可这对陈昂并无妨碍,他需要的,仅仅是这座金字塔本身。
虽然文物被掠夺一空,但真正重要的东西,金字塔的大体结构依然完好无损,太阳落下之时,这里犹如三千五百年前一样,能看到余晖下扭曲的金字塔之影,象征着威胁着太阳神拉的黑暗之蛇阿匹卜,陈昂依旧能从这个每天发生的仪式中汲取不菲的力量。
陈昂轻声念诵着亡灵黑经上神秘的咒文,扭曲的蛇影在太阳落下之后,竟然没有消失,而是在月光的投影下变得越发越深邃,它的蛇首交缠在陈昂身上,从陈昂脚下他的影子开始,陈昂在金字塔顶端的投影,变成一只蛇首的形状,控制着这座大祭坛积蓄的力量。
站在金字塔上,整齐的排列成一队的黑衣血族们,脚下的影子也融合进这个巨大的阴影中,他们脸上浮现起阴影一样的蛇纹,浑身的气息开始和巨大的胡夫金字塔勾连起来。
随着陈昂语调的慢慢下沉,扭曲蛇影一般的金字塔之影最终也恢复了平静,庞大的法力渐渐收入陈昂的影子下面,依然可以看见,陈昂的影子投射在金字塔上,因为层层的石阶,而扭曲如蛇,但这已经是正常的光学现象。
张子强一脸古怪的来到陈昂身前,低声道:“其他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这仪式真的有用吗?”
“金字塔就是祭坛,而这座胡夫金字塔应该算是埃及,甚至世界最强大的祭坛了。”陈昂合上亡灵黑经微笑道:“在神秘学中,象征、仪式和咒语、符文,是任何神术、法术的基石,可以说,它们塑造了整个泛施法体系。”
“如今我利用全世界最大的祭台——胡夫金字塔,借助最强大的法力来源——太阳和月亮的力量,投射出代表日月之光反面的阴影力量,利用金字塔作为仪式,开启了通往象征着阴影的黑暗之蛇阿匹卜庞大力量的通道,用记载着古埃及一切咒文秘密的两本经书之一,汲取其积蓄三千五百年的法力。”
陈昂回头看向张子强:“你说也没有用?”
“在埃及神话中,日落之后,太阳神拉神力大损,但依然要以以奥夫·拉(aufra)或埃弗·拉(efura)的形象,在赛特(seth)和迈罕(mehen)的护卫下乘船游历阴间,这时候他要防备代表太阳力量反面的黑暗之蛇阿匹卜(apep)的袭击。”
“其本质,说穿了就是太阳落下之后,天地之间一次正能量和负能量的转换,此消彼长的过程,而黑暗之蛇阿匹卜,其实是法老看到太阳落山之时,自己的影子在金字塔上像蛇一样扭曲而幻想出来的,因为法老的力量来自于太阳,那么他的影子自然就是黑暗的化身。”
“知道其本源之后,我们才能巧妙的利用这些象征,以仪式、咒语和符文,通过象征,打开通往法则的力量通道。”
张子强听得一脸茫然,但他感觉到的力量,倒是实实在在的,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陈昂和周围那些辅助仪式完成的血族,在仪式完成之后,发生了怎样的转变。他们仿佛和脚下的影子融为了一体,像无数条游动的蛇影一样,朝拜着金字塔顶端的圣蛇。
深邃而悠远的魔力,在他们身上沉寂。
这时候陈昂,抬头看了看天上逐渐清晰的星星,前工业化时代低污染的明净天空,让天上的繁星璀璨,星光清晰的投射下来,照在陈昂身上,他低头道:“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张子强脸色转为严肃,他微微点头,打开通讯器道:“阿洪,你们可以行动了!”
通讯器那一头的洪范,看了看自己周围数十位裹在黑袍之中的血族,命令道:“开始行动,一组、二组,负责苏伊士运河公司之中的梦魇队,三组、四组负责开罗城中的饕餮队,五组由我直属,负责赤血队。应龙,你负责光明之翼队。”
借着他拨通了特伦斯的通讯器,命令道:“特伦斯,死亡天使队由你来负责。”
第六十四章袭杀血月下
无数黑衣血族按照他的命令,潜入黑暗之中,夜里一片寂静开罗城的中一些变化正在悄然发生,苏伊士运河公司在开罗的庄园里,梦魇队的队长,那个打扮如同英伦绅士的青年忽然抬头,在他的注视下,天上洁白的月光渐渐变得微微发红,整个庄园,在一刹那进入了绝对的寂静中。
鸣叫的虫儿收声闭口,偌大的庄园渐渐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