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风真的吹得我脑子冰凉啊!”狒狒妖周伯符强调道。
悟空头也不回的投入实剂准备中,只听得他几声冷笑:“你这厮好啰嗦!皮粗肉糙的一个妖怪,也想博取俺老孙的同情么?乖乖呆着去,不然叫你见识我的手段。师尊要你受百般折磨,俺这里就不会少了一种,还要叫你多尝尝几种!”
周伯符语气诚恳,话中也有几分凄凉道:“大圣爷,俺是个粗糙的妖怪,但你这样掀开俺的脑壳,让白花花的脑子裸露在外面,风吹进来,真的很凉!就像山间融化的冰雪,顺着脑壳泼下来一样,那种脑子进水一般的彻骨的冰凉,驱之不散,冷到脑子里去也!”
悟空闻言回头,看着周伯符斗箕大的脑袋上,被人从太阳穴的位置整齐的切开,整个天灵盖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脸盆大小的粉红色,带着颤颤巍巍感觉的脑子,裸露在外面,被风吹得微微摇动起来。
悟空舔舔上颌的两颗虎牙,露出一个极有食欲的狰狞笑容。
但这时候周伯符已经淡然了,他用力深吸了一口嘴角的曼陀罗烟卷,用力到头顶的大脑都吸得瘪了一点,感受着烟雾在身体中的蔓延,原本恐惧、害怕、惊怒的情绪被缓缓的抽离,整个世界变得模糊起来,精神晋入一个宁静祥和的境界。
“大圣爷,不用麻烦了!俺现在感觉很好,或许这就是佛门常说的醍醐灌顶吧!”
周伯符缓缓吐出烟圈,十分缓慢,他的表情几乎凝滞了,就像烟雾不是从他嘴里面吐出来,而是它们自己缓缓飘出来一样。他带着一丝几乎是透彻的解脱表情,叹息道:“孙悟空,你玩过母猴子么?”
悟空拿着一把光子二维高频射刀,来到他身后,小心的切入周伯符的大脑中,大脑中一个切面上,神经元的交互反应发生着奇妙的变化,一切数据都在量子元神中处理,不同视角下的大脑数据,量子层面的,细胞层面的,原子层面的,神经电层面的,还有脑电磁波,等等一系列复杂到不可思议的数据,渐渐构建出一个周伯符的大脑模型,具现出此时发生在他大脑的一系列变化。
为了得出更多的数据,悟空佷敷衍的给出了回答:“俺生来就是石猴之身,没有那些凡尘的根性,清净无碍,逍遥自在。”
“没有得到过,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是自在呢?”周伯符感慨道:“我还记得灵智蒙昧之时,在西牛贺州,我还只是一只狒狒,那时候,弄上一只母狒狒,就觉得是狒生之极乐了!后来成了妖怪,西牛贺州的神女只需一两银子便可施舍一次,真是掏空俺口袋,颓废俺精神……削蚀俺修为。”
悟空思索道:“这段神经电信号有点意思,不过要得到更多数据,还需要改变外部刺激。”
“有时候施舍得没钱了,神女们也不恼怒,只叫我在庙门口,表演跪蚂蚁给客人看。凑够了打赏,就能还钱,有时候还能有钱再去施舍一个神女。”周伯符幽幽道:“后来跪蚂蚁的次数渐渐多了,几个熟悉的客人,诸如某只残废的蛙妖之流,就胡扯一些有的没的来嘲笑我。”
“先进行一些可逆的研究吧!”悟空感慨道:“俺对意识这一块还是个新手,不甚熟练也。师父就给俺这一个材料联手,估摸着也是个考验吧!若是早早弄坏了,成绩定然不理想,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把他调制的耐操弄一点。”
悟空小心切下周伯符的端脑的一部分,粉红的脑组织被送去生物仓中培养,悟空按照记忆中生物计算机——蛋白质神经智能芯片的结构,对这部分组织进行改造,淡粉色的脑组织被异化为一种带着淡银色的蛋白质结构。
悟空的量子光脑元神,虽然是超过这蛋白质神经智能芯片至少八个世代的量子态计算机,但依旧能兼容这等落后型号的底层数据,故而悟空想在这神经智能芯片中,输入什么数据,实在是易予反掌,甚至就相当于悟空的元神分出微不足道的一点数据,从比周伯符意识更深入的层次,控制了他这一部分的大脑。
将那部分端脑重新移植回周伯符的大脑中后,悟空终于能更直观的监控伯符的意识和大脑活动。
“原来这厮的意识,只是他整个大脑活动的一小部分……”悟空顺手就开了周伯符的膛,透过T字形划拉开的刀口,查看着周伯符的内脏。
“师父有记载,那一部分器官功能,细胞活动的意识,控制着他的身体绝大部分生理活动的,应该就是潜意识了!那么潜意识是如何运作的呢?”悟空下意识的就像摘下伯符的某个器官,但马上就回过神来,暗道:“这五脏六腑也有意识功能,但俺不清楚它的意识活动原理也。”
“师父的实验记录中,只有仿照大脑意识活动原理的生物计算机和仿照脊椎意识活动的神经计算机,未有什么肝脏计算机,肾脏意识活动功能的资料。”
“把这厮的五脏六腑全摘下来也没用!”悟空遗憾道。
第七十四章实验材料送上门
那义渠王自是不知陈昂悟空两人失踪过一阵,他甚至不知这席间应付他的已经变成了悟空的一个毫毛分身,而本尊奉师命自去折磨那狒狒妖,要在它身上解剖实验,只把那周伯符搞的精神失常,已经将要疯癫了也。
义渠王看到陈昂列席,连忙换上最热情的笑容,叫手下侍卫带上来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牵着他的手,来到陈昂跟前。
义渠王放低了姿态,主动恭维了几句,便请托道:“小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仙长考量一番。我这儿子自幼顽劣,但极得我喜爱,他心慕仙道,今日看见仙长神通法力,具为不凡,便想拜在仙长门下,学些本事。小王冒昧相请,还请仙长勿要怪罪!”
“岂敢岂敢!”陈昂笑眯眯的打量着那少年,不知为何,义渠王看见陈昂的眼神,竟然背上蓦地有些发寒,总感觉坑了谁一样。
那少年一身锦衣,极是气盛,偏偏陈昂还真就喜欢这样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货色。
到不是他有什么起点远古奇幻异界小说中‘前辈高人’的抖M爱好,喜欢低三下四的求着收个徒弟回来供奉,那少年也不是什么三流玄幻小说的主角,名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犬戎胡名,也不叫龙傲天、叶星峰或是剑殇、冷夜什么的。
实在是正当陈昂制定完一份试验计划,研究欲望高涨之时,就能看见这等良才美质,着实有天成之美……刚刚陈昂还在感慨圆通虽然看上去也颇有小白鼠的潜质,但毕竟有一份香火情分在,陈昂虽然拿徒弟做过许多次试验,手底下疯魔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可那些都是一些副作用比较小的实验,像这般喂徒儿嗑)药的精神实验,陈昂还是更愿意抓一些野生的小白鼠来用的。
念头一动,这便有人主动送来材料,甚至为了避免陈昂内疚(不存在的),还安排了一个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人设,真乃天作之合,虽然陈昂从未在意过同情心和善良这种东西,但也欣然笑纳了这种周全的安排!
那少年唤作赤勒,是义渠王的第六子,如今那郁郅部主,正是他亲舅舅,义渠六部之中,有四部支持居延篡位的反贼,唯一支持义渠王的两部,就有那郁郅部,故而他最得义渠王喜爱,但这其中有几分是为了他舅舅,有几分是天生的亲情,那就难说了!
陈昂想了想,还是推诿道:“我师徒四人一路西行而去,采风游学,实不能在这义渠国久待,早晚要西去的,国主和令子天伦之情,血浓于水!到时候起程西行,岂不是叫两位骨肉分离?而且看六王子头角峥嵘,有人主之像,跟我这个贫士游学,西去不知要多少时日,日后岂不是绝了继承大统的指望?”
听得‘继承大统’这四字,那少年脸色就是一变,他可不觉得跟着‘神仙’西去鬼方戎部这等凶地,比得上继承这义渠国正统更重要,原本还碍于一点对陈昂神通法术的敬畏之心,压抑着脸色,如今却忍不得了。
那少年一昂脸,把鼻孔对着陈昂道:“你是谁?有什么本事当我师父?”
不等义渠王阻止,这厮便冷笑道:“区区一点操纵草木的幻术,可比得上巫师们的法术厉害?我族中的巫师,能拘来鬼神,修炼巫法,能砍头不死,飞头杀人。驱遣瘟疫,动辄屠杀一个数千人的大部落,叫那些厉害的勇士,脓血溃烂而死,惨叫七天七夜。”
“他们尚且不敢放言收我为徒,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的大话?就凭你这几个幻术么?”
六王子赤勒一指那开满鹿台的曼陀罗花,一脸不屑,嚷嚷道:“你先演示几手法术,若是真就那么厉害,许我三个条件,我便拜你为师!”
陈昂心里颇有感慨,虽然已经极力蔑视那些蠢货的智商,但往往事到临头才发现,他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愚蠢,但面上只是微微一笑,在义渠王惶恐之前道:“我也未有什么本事,敢收六王子为徒。悟空……你过来!”
悟空早在一旁看笑话,听到陈昂使唤,即刻跳了出来,道:“师父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我!”
“六王子想考验一番咱们师徒的法术,你拿几手给他瞧瞧,若是六王子还看得起,咱们师徒也算有了一个贵人扶持了!”陈昂淡淡道。
悟空抓了抓右腮,叫道:“师父,你这是收徒儿,还是请大爷呢!徒儿拜师的时候,可没敢这样说过!”
陈昂微微笑道:“岂敢收六王子为徒,只是传授些有趣的法术,给六王子解闷罢!”
悟空闻歌知意,也笑道:“师父,你老坑蒙拐骗可被揭穿了吧!俺们师徒哪有什么法术,都是些骗人的小幻术,诸如纸人纸马、迷魂下药之流,俺给贵人演示一个!”
说罢便摸出一张黄纸,用手裁剪了一个人形,吹了一口气,那黄纸人便长高了一尺,悟空假作满头大汗的样子,在那里鼓起气连吹了七口,弄得狼狈不堪,才把那纸人吹的跟常人一般大小,暗中却问陈昂道:“师父,给他卖弄个什么法术?”
陈昂平静道:“这孩子是个亲舅舅的,如今正月里,我看他头发该剪了!”
“好说!好说!”悟空笑道,便问那六王子道:“王子可有什么想见的人么?俺这就把他魂魄拘来!叫他和六王子说话。”
那六王子冷笑道:“你的道行也能拘拿魂魄么?巫师们都办不到的事,怕是拿幻术来骗我罢!你若有本事,就把我舅舅请来,我跟他说两句话!”
悟空一脸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这……王子的舅舅长的什么摸样?可有贴身信物么?最好,能让俺见一见……”
那六王子本来六分的怀疑,即刻变成了十分,冷笑道:“他老人家是什么身份,岂是你想见就见的。不过我这里到真有他的信物,免得你有找借口推诿。”便把他舅舅的相貌描述了一番,半真半假,却也存了一分心思。
悟空暗笑他,一点元神脱壳而去,且看悟空呆滞了片刻,忽而抖了个颤儿,却是从地府把那六王子家舅舅的天魂,地魂拘来了。往那黄纸人一指,就附在纸人身上,但那黄纸人脸上却只有一个拙劣的涂鸦,是那六王子描述的舅舅摸样。
六王子看见那黄纸人忽然动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看的六王子的时候,似乎吓了一跳,指着他就要喊叫,但那黄纸无口无舌,只见纸人动,不闻有人声。
那六王子冷眼看了片刻,忽然拔剑,把那纸人一斩两段,头砍了去,骂道:“我故意说个错处,就是要抓你现行,且让你知道,我舅舅是络腮胡子,不是唇上一抹。”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义渠王一声惊骇至极的叫声,六王子回头一看,就看见那纸人落下的脑袋,骇然变成了一个满是血污的头颅,看那一脸络腮胡子和惊骇神色,六王子就觉得熟悉,仔细一看,不就是自家的亲舅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