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克抬手的那一刻，一方通行脑中的警报声几欲刺破耳膜。瞳仁缩成针尖，他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应对，脚下如同装了弹簧，以突破音障的速度逃离原地。
耀眼的光束，悄无声息地激射闪过。沿途所过之处，一切生机都为之断送，留下寒意森然的冰道，地面上一条笔直的冰线，升腾起寒冷的雾气。
一方通行站在不远处，心有余悸看着他之前的落脚点，脑海中除了敬畏，还有数之不尽的疑惑：“明明是很普通的能力……我解析的速度却非常缓慢，他的能力倒是什么？”
就在刚刚，一方通行试图强行使用矢量操控，扭转急冻光线上力的方向，却发现他的AIM扩散立场，在碰触到寒冰时集体沉默了。用沉默这个词不恰当，用冻结更为合适！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我不能掌握的矢量！？”拥有学园都市最强的计算能力，一方通行本身就是头脑顶尖的那批人，他很快就走出了误区，他眼前一亮说道：“原来如此！你这家伙使用的力量竟然不是这个世界……”
亲耳听到一方通行的肯定，杜克不由对其刮目相看。
魔禁世界拥有神魔，杜克本并不想暴露太多，他没和神打过照面，猜不透拥有怎样的权能。不过再一想万年老二能力，他就释然了，凭空制造异界的物质都没被盯上，他使用异界的能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赶紧使用你的能力，只要我能全部解析，就能窥探到其他世界的矢量……我成为LV6的时间一定会大大缩减。”一方通行兴奋低喝道。
“所谓冰，就是低温！”
杜克轻声说着，青冰白夜龙的巨大龙首在他背后抬起，随着他的语音，张开满是尖锐牙齿的血盆大口。
“如果你接的下来，搞不好真的可能会窥探到另一个世界……”
“绝对冷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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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御坂妹妹
“绝对冷冻气————”
青冰白夜龙双爪撑地，冰刺层生的龙颈上，头颅高高昂起，一团寒气在口中凝聚。周围的空气微微荡开，绚丽冰蓝色光芒飞速膨胀起来。
气温急速下降，几乎是眨眼之间就降至零下。一方通行压下心头的颤栗，兴奋地癫狂厉声道：“就是这个……这种感觉……”
有一种敌人，叫做打败他就能升级！
一直以来，一方通行都认为，比起杀戮毫无反抗能力的御坂妹妹，和同等级别的强者交战，才是踏入LV6的最合理途径。很可惜，在他知道的人里，没有一个能让他毫无保留的酣畅战斗。所以他才自甘堕落，加入绝对能力者计划，一遍又一遍杀死了近万名无辜的弱者。
直到今晚……
一方通行觉得，他的想法没错，杜克就是他等待已久的那个人。
狂喜中混杂着期待，兴奋中夹杂着解脱，一方通行现在的心情无法对他人解说。剧烈的情绪波动交织，源源不断涌入大脑，竟是让他意外地突破了己身，计算能力跨越式提升，几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超水平发挥的计算能力，让一方通行的矢量操控更加可怕。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念想，就在他背后生长出四道接通天地的龙卷风，一颗颗危险至极的电浆球围绕风暴诞生，摩擦的高温又生成了一片火海。
闪电、暴风、火浪……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色，在一方通行四周循环往复，空间在这股力量面前扭曲出一个个黑色气旋。
宛如神祗的力量，扭曲了现实，震颤了空间！
“哈哈……果然没错，这才称得上是战斗！”一方通行抬脚一踏，在地面上踏出深陷的大坑。只见他单手抬起，五指猛地一握，四周的恐怖力量绚烂绽放，猛地爆发开来。
电能、热能、动能，一切拥有方向的能量，在他的驱使下蓦地迸发，激起狂猛的气流，形成恐怖的冲击狂流。
青冰白夜龙低下头颅，对飞速而来的恐怖冲击波视若无睹。口中冰蓝色耀芒猝然黯淡，刺骨的寒意压缩到临界点，一抹耀眼的光束，对着冲击波爆射而下。
化为光束的冷冻气，划破漫长的距离，沿途荡起无数的空间涟漪，溃散的波纹冻裂蹦碎。
两股疯狂的力量于半空中交汇，没有爆炸，没有僵持，一切都极为平静。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极为漫长，如同慢动作一般，火焰……冻结，暴风……停止，闪电……凝固！
绝对冷冻气所过之处，一切拦截在它面前的东西，都被覆盖上一层冰霜，然后永远的冻结。
冰就是温度，最低的温度就是绝对零度！
在此温度下，构成物质的所有分子和原子均停止运动。这里的运动，系指所有空间、机械、分子以及振动等运动。
绝对零度使得原子的运动完全停止，陷入绝对静止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一方通行的矢量操控，找不出任何一处可以改变的方向。
“这不可能……”一方通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瞬，所有的声音都被停止！
呼呼呼——————
寒风吹起！
平静的第七学区，尚在熟睡中的学生们，突然感觉到气温一瞬间的下降。虽然温度很快就回升至正常，但那一秒的酷寒却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刚才那么冷？”
“是我在做梦吗？”
“……”
一时间，千家万户的灯光亮起，人们推开窗户，或是和邻居交谈，或是打电话询问，宁静的夜色陡然间热闹起来。
视线在回到小巷边的街道！
原本因一方通行能力导致满目苍夷的破烂街道，此刻全部披上一层厚厚的寒冰。孤零零的路灯、坍塌的大楼、断层的沥青马路，变成一具具冰雕，在月光下反射着熠熠寒气。
空气中的水分因为急剧下降的温度迅速凝结，结成冰渣从空中落了下来。整条街道好似与世隔绝，飘起了冰雪。
寒风卷起雪花，吹落几根细长的冰棱。
一方通行保持着单手挥出的动作，全身被寒冰覆盖，动也不动一下。疯狂的面容犹然可见当时的狞色，唯有失神的瞳眸，没有一点鲜活的色泽。
一方通行的生机暂停，陷入了静止状态，绝对的零度下，时间在他身上做出了退让。
杜克轻轻吐出一口寒气，咔嚓两声抬起被冰定住的双脚，绕过一方通行，朝街道尽头走去。路过一方通行的时候，他惊讶的看了眼对方。感知中，一方通行虽被冰封，但体表和冰之间尚有发丝一般细微的间隔。
杜克想想便释然，绝对冷冻气，是让一切事物都冻结的绝对零度冷气，但他自己知道，这都是骗人的。绝对零度仅限于理论上成立，因为任何空间必然存有能量和热量，不断进行能量转换而不消失。
哪怕是全宇宙最寒冷的布莫让星云，其温度也比绝对零度高出1度。宇宙大爆炸在无数年之后，遗留的高温仍在影响这里。所以，绝对零度是不存在的，除非该空间自始即无任何能量热量。
宇宙都没办到的事，杜克当然更不可能办到，他的绝对冷冻气，距离绝对零度还差远了。正因如此，被他冰冻的原子只是变得极为缓慢，无限接近停止。
一方通行在最后的瞬间，抓一住了这点破绽，找到了力的方向。只可惜，他找到的时间太晚了！
“计算能力可真是个好东西……”杜克绕开一方通行，边走边想。魔禁世界两大超自然力量，强大的超能力和魔法，如同一个大宝库，让他无比垂涎。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其他世界的杜克，作为一个蹭金大腿的咸鱼，他也想回馈一下大家。
至于一方通行会不会被冻死，杜克一点也不担心。学园都市的黑科技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救不活一哥。更何况还有冥土追魂这个BUG存在，只要还剩个夸克，他都能救回来。
在便利店买的咖啡全部被炸毁，杜克打算再去一趟便利店，结果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后跟上了一个小尾巴。
御坂妹妹面无表情跟在杜克身后，亦步亦趋，杜克走她就走，杜克停她就停，俨然一副求带走的模样。
“你跟着我做什么？”杜克纳闷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御坂妹妹面无表情，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前方，满头鲜血还有一条手臂折断，大量失血让她脸色惨白。在无人的街头，她这幅造型极其渗人。
杜克倒吸一口凉气，对她说道：“这条街一直向前走，连续左拐两次就是医院……我赶时间就不送你了。”
杜克说完，瞬间消失在原地。
前方失去目标人物，御坂妹妹楞了一下，一路小跑到街头，然后跑了回来。她愣愣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沉不变，没有悲伤、没有恐惧、甚至也没有被抛弃的憎恨。
作为单价18万日元的实验消耗品，她只需材料充足，就能无限制批量制造。而且随着制造技术愈加成熟，她的成本也在不断降低。为了加快实验进程，她的知识都是以读写的方式，复刻录入脑中。
正是因为这种空洞的认知和强行灌入的配合观念，她对不断死亡短暂生命，从未起过反抗念头。在他人眼中，御坂妹妹如同行尸走肉，不具备思考能力，只知道机械的执行命令。这也是一方通行麻痹自己的借口，他所杀的只是人形空壳，活着的的傀儡娃娃。
杜克的乱入导致一方通行提前战败，绝对能力者计划已经不能够进行下去，御坂妹妹脑中植入的认知，并没有教导她这时候该如何抉择。于是，她选择了跟上杜克，或者说她选择了杜克身上的白大褂……这是距离她最近的研究人员。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不是普通的谢顶
寂静的街头，身着常盘台中学制服的茶发少女，漫无目的来回奔跑，直到体力不支，才伫立在空旷的街头角落。御坂妹妹靠着墙半蹲，一手耷拉在地，一手环住膝盖，无助的如同被遗弃的小奶猫。
她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恢复了一些体力之后，踉跄站了起来，打算继续寻找目标。可批量制造的身体本就肌肉孱弱，再加上被一方通行很虐了一把，早已浑身是伤、精疲力尽。当她倔强站起来之后，才发现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
御坂妹妹斜着倒下，眼看就要摔倒，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她拉起。
“真是怕了你了，明明已经告诉你医院的位置，非要找我做什么？”杜克无奈说道，对方彷徨无助的样子，让他心生罪恶感。心知若是放着不管，御坂妹妹很有可能伤势恶化，最后死在街角。
学园都市的土地早就饱饮鲜血，继续放任一个无辜的生命死去，任何人都做不到。
“……”御坂妹妹面无表情看着失而复得的杜克，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刷！
两人再次出现，已经来到了杜克所说的那家医院。值夜班的护士非常敬业，电话呼叫紧急手术，将御坂妹妹抬上担架病床。
御坂妹妹拉着杜克的衣袖，不肯松手，静默无言的眼神，一眨不眨看着杜克。
“好吧，你赢了！我保证不走，可以了吧？”迎着护士姐姐们看人渣的目光，杜克只得许诺。
这算什么，讹人吗？
支付了一笔不菲的住院押金，杜克暗道倒霉。这年头除了老人，克隆人也不能扶……
“信用卡被刷爆了……”杜克一脸残念坐在急诊室外的靠椅上。
他不是学园都市的超能力学生，没有奖学金和各种补贴，挂靠的研究所，在学园都市一千多所里面，也属于偏穷的那种。他的工资也就那么回事，这笔医疗费用足以让他肉疼很久。
当然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张信用卡的主人，名为木山春生。把上级领导的信用卡刷爆，而且这位领导还兼职发工资……
这就尴尬了！
“嘛！木山教授的座驾可是兰博基尼，应该不会在意这点钱……”杜克摸索着下巴，眼前一亮：“看她大大咧咧的样子，我不说她估计也不发现。”
就在杜克阴险地想把财政危机转嫁到小姐姐头上的时候，青蛙脸的微胖医生来到了他面前。
“你就是她的实验员吗？”青蛙脸医生脸色不怎么好看，可以说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杜克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谢顶老大爷，都能塞进一个电灯泡了。
我X，这尼玛不是老年版智爷加妙蛙种子合体吗？智爷为何你要抛弃皮卡丘？
咦！不对，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杜克晃了晃脑袋，看着眼前被称为冥土追魂的牛叉医生，很想问一句：你还收徒吗？
前世，作为一名有理想有追求的……肛肠科大夫，杜克对冥土追魂的医术十分推崇。其医术精湛，号称‘不死就能救活’。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势或疾病都不是其对手，被誉为是打破生死界限的医生。
夸克级的治疗能力，堪称医学界的神人，让任何医生在他面前自愧弗如。
据小道消息，冥土追魂其实还是学园都市的隐形股东，和倒吊男关系亲密，有救命之恩。
“您说的实验员是指什么？”面对医学界前辈高人，杜克用上了敬语。多年的阅人经验提醒他，眼前平平无奇的老头，绝对不是普通的谢顶那么简单。
冥土追魂眉头微皱，带着杜克走进病房，病床上躺着浑身打满绷带的御坂妹妹。
杜克：“……”
这才多久，我才刷个卡……就治好了！
两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弄清原由的冥土追魂释然道：“我以为你是绝对能力者计划的研究人员，所以刚才的态度很不友好。真是抱歉了！”
“没什么，在扶她的时候，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虽然花了不少钱，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我不能见死不救。”杜克摸了摸口袋里的信用卡，义正言辞说道。
“哎！现在像你这么优秀的小伙子可不多见了！”冥土追魂感慨道。
“您过誉了！”杜克坦然接受了赞美之词，转而问道：“医生，我刚刚听到您提到‘绝对能力者计划’，您也知道这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