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宋廷几乎是拿不出钱的，光靠周边一些府衙的零散支援，那几千上万两银子也只是杯水车薪。
说到底文家在江西，无非是大一点的土豪，到不了富可敌国的程度。而以眼下糜烂局面，哪怕有钱也未必能招来足够多的青壮，更别说训练成精兵。
六七万兵力，对于文天祥而言就是极限，没法再要求更多。
“老大，就算硬碰硬，也得选个位置啊？咱们接下来要在哪招呼元军？”上善若水听到了莫小白和晨曦的对话，当下靠近问道。
“去九江，在柴桑庐山一线御敌！”对于这个问题，莫小白倒是早有打算，直接给出了答案。
庐山？
一听这话，若水整张脸都垮了：“咱们还要进山啊？”
在井冈山里呆了那么久，没想到一出来有要奔赴下一个山头。
这算什么事！
“庐山可是避暑胜地，我们在那以逸待劳，等候上都元军到来不是正好？”莫小白笑着开口，随后夹了夹马腹：“走吧，我们也要快些赶路。”
就在莫小白领兵向北前行的同一时间，山外却有另一支兵马正在徐徐南下。
“你说咱们真是劳碌命，我都帮他打下南昌了，居然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还要我连夜赶回福建，简直岂有此理。”依旧保持着山匪头目伪装的柏桦林甩着手里的鞭子，表情颇有些不岔。
在她旁边，羊羊羊望着柏桦林的目光有些难以寻味：“那是因为你真的成长了，现在是会梦客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唉，想想就很郁闷，还是以前好，和小玥一起带着小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背负了那柄剑，就应该明白侠者不好当的。”
“诶，你这句话，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柏桦林纳闷侧脸，目光开始狐疑的打量起身侧的女人。
第646章 采菊东篱下
一边打量身侧的女人，柏桦林费了不少脑细胞，才想起来这句话在哪听到过。
那是她之前就说过，最不想回忆起的传承副本。
在第三次副本里，和她一起活到了最后的另外一名玩家，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你认识锦芙蓉？”
回想起了当初的副本往事，柏桦林立刻追问：“这句话她也和我说过，应该是一字不差的，你别说你们俩的言辞能这么巧合吧？”
“你还记得？”羊羊羊双眸微闪，随后道：“我也曾听那位说起过你，她可是不太服输啊，最后让你得到了墨家传承物。”
“那可不赖我，谁让她做副本也戴假面具？”
柏桦林当即撇嘴，她记得很清楚，当初整个系列任务做下来，就剩两人的时候，本来她们都是有机会获得湛卢剑的，可自己的竞争对手却因为从头到尾都使用伪装道具从而错失湛卢。
“如果不是一些不得已的因素，她可是说过，未必会输给你呢。”羊羊羊带着几分打趣开口，随后道：“不过在我看来，她其实是嘴上说说，湛卢剑被你拿走，我看她是比较满意的。”
“满意？什么意思？”
“走吧，我们一起南下，你可以亲自去见她，这次是以真面目相见。”
……
七月，下旬。
偌大的江南战局，相较玩家刚进入副本时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江西一地被大宋成功收复，就连洞庭水寨也因为不查南面来犯之敌，被韩召和张世杰联手袭破。
能够袭破洞庭水寨，其实更多的原因是水寨精锐兵卒和战船都被阿里海牙调走，留守在水寨的寥寥几百人连楼船上的一轮齐射都没挡住，就四散而逃。
洞庭告破，这支大宋水军不做停留继续北上，成功在鄂州与周瑜等人所领会梦客水军汇合，大船领兵一阵强攻，耗费三日便将只有两千守军，不足百支战船的鄂州水寨握入手中。
随着洞庭、鄂州先后告捷，莫小白和文天祥共同拟定的防线也彻底成型。
近三百艘大小战船在长江中游巡航监视，另一边莫小白和文天祥也已屯兵庐山西北，就等着上都元蒙大军前来。
这一等，便是足足大半个月。
恰巧到了八月时节，莫小白一点不担心元蒙大军不来，优哉游哉的在柴桑享受“采菊东篱下”的惬意，期间还带着一缕晨曦去找过陶渊明故居，可惜虽然找到了故居，却没拿到什么好处，只从疑似陶家后人的乡民手里买了些他们种的菊花。
“陶家菊花香味真的不错，可惜不是特产，也没什么功效。”
已经被自家领地各种特产养叼了口味的莫小白一边喝着菊花茶，一边摇晃脑袋品头论足，十足的乡下土豪做派。
看的一缕晨曦不住摇头，低笑道：“你就在这偷懒吧，把要做的要管的全都丢给懋功和执笔。”
“他们都那么能干，不交给他们交给谁？”
莫小白丝毫不以为耻，反而认真说道：“我的风格你是知道的，我只管战略部署，具体战术太繁琐，我这种非专业人士如果插手，反而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连郭嘉送来的情报都要我念给你听，也是你占理了？”一缕晨曦美目落在莫小白身上，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一看晨曦眼底冒出几分“危险”的神色，莫小白立刻放下了茶杯，咧嘴伸手接过传书：“咳咳，这不是正在喝茶嘛，我自己看，自己看。”
等他打开仔细一看，顿时轻“咦”了一声：“那个路过鄱阳却不迎战的阿里海牙，动作倒是很快啊，现在就已经到福州了。”
“你也知道他动作快？现在我们的兵马可都在江西，万一阿里海牙真的逼近宋廷，围魏之后很可能连救赵的机会都不给你。”
一缕晨曦这么说自然是有她的担忧，如果张世杰没有率领北上，有他统领崖山仅剩的几万水军，元蒙想靠三四百支战船就拿下崖山是不可能的。
现如今张世杰非但不在，还带走了一万多的水军，崖山那边就显得比较危险。
知道晨曦的顾虑，莫小白当下反问：“你在担心，小柏和羊羊羊拦不住阿里海牙？”
晨曦略微点头，又补充道：“我更怕宋廷直面这种压力，会率先扛不住再次投降。”
投降！
已经在临安投降过一次的宋廷，南逃后未必不会再次投降。虽说晨曦所顾虑的这一幕在史册上没有发生，但难保副本中的宋廷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不会的，还有陆秀夫在，他不会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