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周涛一下就蹦了起来，像个猴子般怪吼道。
陈凡眯紧了眼睛，沉声说，“看来，怪物的第二n gong击要来了，我们堵住了楼梯间，它还会想别的办法上楼！”
不等陈凡说完，那巨大的撞击声便接连不断的传来，整个楼层为此陷入了剧烈的摇晃，墙体大面积开裂，涌来的浓雾携裹着大量风沙，几乎将整个商场二楼都席卷了起来。
轰然一声，沙尘四起，年久失修的墙壁忽然炸开了一道口子，大量风沙沿着裂痕涌入，躲在商场各处的人群都下意识尖叫起来，纷纷朝商场间汇聚，周涛同样吓得惨无人色，原本对于陈凡见死不救的愤怒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巨大的惊恐，他一脸惨白地望着陈凡，“这……这栋楼不会跨吧？”
“应该不会！”陈凡沉声说，“大楼的建筑格局还算牢固，而且这次出现的异兽并不是力量型的怪物，凭它的力量还不足以摧毁整栋大楼，只是……”
陈凡拖长的尾音让周涛神经跳动起来，赶紧追问他只是什么？陈凡没有说话，反倒将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这次连他也搞不明白，这怪物为什么会疯狂地冲击整栋大楼，以它的力量应该没法撼动这栋大楼才对，这怪物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局面很糟糕，陈凡暂时还能保持镇定，不过其他幸存者就未必了，经过一场猎杀之后，二楼大厅还剩下七个幸存者，这些幸存者们正集体朝陈凡这边跑来，有人边跑边大喊道，“快闪开，你们快躲开，这栋楼马上就要塌了！”
“慌什么！”陈凡冷眼呵斥道，“放心，这栋大楼不会塌的，它要撞就随便他懂，你们全都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条楼梯已经被封住了。”
“你们凭什么封住楼梯，那是大家唯一的逃生通道，快把楼梯让出来！”
“对，楼要塌了，怪物马上就会出现，求你们快让开吧！”
“让开，快让开，我们要到楼下去……”
生死存亡的关头，所有人都像疯了似的冲向楼梯间，这座百货大楼里外只有两层，而陈凡他们守住的则是唯一一条逃生通道，虽然百货大楼配备了不少电梯，可这里早就停业了，电梯也无法启动，他们必须通过楼梯才能返回一楼。
“大家停一停，先不要慌，都听我说啊，一楼下面还有不少怪物呢，如果我们从楼梯下去，肯定会受到怪物袭击的！”周涛赶紧站出来维持局面，可人们都已经疯了，根本没人相信他的话，反倒愤怒地推开周涛，纷纷朝楼梯上挤。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维持秩序
一楼的确残存着不少可怕的怪物，可是面对摇摇欲坠的百货大楼，他们都宁可下楼面对那些怪物，也不愿继续待在二楼。
毕竟面对怪物，他们或许还能逃命，可一旦整栋百货大楼塌了，所有人都将被活埋，没有任何人有机会逃离！
至于百货大楼究竟会不会塌，这已经不再是个问题了，异兽已经成功唤醒了所有人内心的恐惧，失控的人群根本不会去想这究竟是不是怪物的陷阱，他们只想逃命，争先恐后地逃命！
尽管周涛已经全力去阻止，可还是被惊恐的人群推得连连退后，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阻挠这么多人，很快就被挤回了楼梯间，只好向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陈凡喊道，“怎么办，我推不动他们！”
陈凡豁然起身，将长刀抓在手上发出了一声爆吼，“都给老子住手，静一静！”
他这一声爆吼声势震天，盖过了所有人的吵闹声，人群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纷纷看向陈凡。
陈凡语气低沉道，“这是异兽的陷阱，它故意制造恐慌，好让你们跑下二楼，现在楼梯间被这么多货柜挡着，那种肉球怪物上不来，可一旦你们下了一楼，它们将会随时出现，失去了楼梯的阻碍，你们才是真的完了！”
十年杀戮生涯让陈凡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小看异兽的捕猎智慧，虽然这些异兽们普遍智商不高，但这并不表示它们没有智商，相反，异世界存在大量擅于制造陷阱的狡诈生物，它们懂得如何更好地把握猎物的恐惧心态。
人在恐惧的前提下往往会做出不理智的事，而身处危险的异世界，任何一种不理智的行为都极有可能让他们丧命，陈凡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异兽故意制造的心理暗示，如果外面的大家伙真的有能力将整个百货大楼掀翻，何必等到现在才行动。
可惜，这个道理并不被人接受，急于逃生的幸存者们发出凄厉的大喊，“求求你，快把楼梯让开吧，我们要下去！”
“对，你自己不想下去就算了，干嘛阻止我们，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面对这帮情绪失控的人，陈凡只是冷漠一笑，他们想送死是他们自己的事，陈凡当然不会理会，可这里的楼梯间一旦被打开，守在一楼的怪物们就会集体涌上来，到那时，就算陈凡也无法置身事外。
所以他不得不阻止这帮神经极度的家伙！
狭长的刀锋，已经出鞘，在空卷出一道强芒，并轻松切开了其一个幸存者的手臂，失去手臂的人发出了凄厉的尖叫，这恐怖的叫喊声震慑住了所有人，陈凡一脚踢开脚下的断臂，将长刀横放在胸前，冷冷地注视着这帮吓到呆滞的人，“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死，就算异兽不杀你们，我也会这么做，全都给我回去，谁敢动楼梯上的货柜我就杀了谁！”
人们震惊了，用充满恐惧的目光注视着到底哀嚎的人，这个人原本是个孔武有力的大汗，可面对手执长刀的陈凡，却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他甚至连陈凡是怎么出刀都没看清楚，一条手臂便毫无征兆地断掉。
断腕处的鲜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剧痛更是受伤的人发出了饿狼一样的哀嚎，陈凡冷漠地注视着一切，将刀尖向下倾斜，刀锋上的血迹立刻汇成一条线，缓缓滴落向地板。
人群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被陈凡一刀削掉胳膊的家伙还在惨叫，大楼外，一次次的恐怖撞击声传来，却无法撼动人们内心的惊恐，所有人都发现，手拿长刀的陈凡远比一切怪物更加吓人。
“你……你在做什么？”周涛没有再像之前那么激动，他出奇地安静了，死死看着陈凡手上那把银光逼人的长刀，冷汗汇聚成一条小溪，沿着额头一直滴落到下巴上。
陈凡平静地收刀，“你不是想让我阻止他们吗，现在所有人都安静了，难道不好？”
“你这个疯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周涛不停地抖动下巴，带着颤音吼道，“他是人，不是怪物，你怎么能对自己的同类下手？”
陈凡的眼睛深邃得犹如寒潭，平静到了极点，却也冷漠到了极点，“在我眼没有人类和异兽的界限，只有能阻碍我生存的家伙，以及无法阻碍我生存的家伙，如果放他下楼，就必须把楼梯上的东西清理掉，失去了这些掩体，所有异兽都能毫无阻碍地涌上来，到那时会发生什么？你还有精力跟我大吵大闹吗？”
“我……”周涛有一次陷入了沉默，尽管陈凡说的是事实，可身为一个人类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对同类下手，周涛难以理解，他抖动着僵硬的脸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吗？”
陈凡索性不再废话下去，一个人，一把刀，直接守住了身后的楼梯间，冷冷地撂下一句话，“想下去就必须经过我这一关，谁想上来试试？”
没有人敢往上冲，可拥挤的人群传来了压抑不住恐惧所爆发的抽泣声，有人哭着叫骂，诅咒陈凡不得好死，也有人到处寻找趁手的武器，打算跟陈凡拼了。
陈凡冷眼关注这一切的发生，没有丝毫动容，倒是周涛，在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他已经平静下来，开始劝说大家不要到处奔走，都回到各自藏身的位置去，只要他们死守住二楼，这些怪物就拿自己没有办法了。
有人哭喊着说，“你算什么军人，除了对我们发号施令，你还能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杀怪物，你去啊，难道保护我们不是军人的天职吗？”
周涛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抽动着嘴角说，“我这就是在保护你们，只要不下楼就没事！”
有人冷冷地说，“你就是个缩头乌龟，有危险的时候你跑的比谁都快，还有脸说保护我们？你保护个球，你根本不配穿这身衣服。”
周涛唯有沉默，眼底却有血丝在跳动。
第一百三十五章 麻木
适才，陈凡那两记响亮的耳光已经将周涛打醒，让他明白了自己和异兽只见的差距，在这样的环境，无论他做出什么的挣扎都无法阻止那些吃人的异兽。
可周涛毕竟是个有感情的人类，他一直以穿上这身军装而自豪，保家卫国更是他人生最大的信仰，刚才那番话无疑给他的心灵造成了极为沉重的打击，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
他一脸痛苦，而之前那人反倒更加刻薄地喊道，“你凭什么穿军装啊，军人不就该在人民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吗？你这个懦夫，面对怪物的时候你不敢拼命，只懂得命令我们，你算什么？”
“够了！”这刺耳的质问声仿佛一柄插入心脏的尖刀，让周涛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他爆吼着，茫然望着眼前那一张张麻木、冰冷，又掺杂着刻薄的脸，将双全死死地紧握着，眼底则跳动着一片暗红。
接着，周涛把目光转向陈凡，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把路让开吧！”
陈凡一脸嘲弄地说，“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周涛双目猩红，发出一声怒吼，“我是军人！”
“那又怎么样？”陈凡平静地说道，“你以为到了末日，身份还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我现在把路让开，你下楼就一定会死，这些怪物可不会管你是什么身份，一旦你死了，就无法把这些消息带给柳云山，到了末日爆发那一天，或许会有更多人因为你做出的愚蠢选择死掉，你就是这么当军人的？”
陈凡的话同样铿锵有力，每个字都好像炸雷一样响彻在耳边，周涛彻底迷茫了，他眼失去了神采，格外麻木地喃喃自语道，“那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陈凡说道，“你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坐下来休息，为什么一定要在意别人的看法，面对逆境，你应该做出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