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暗魔帝亲手所制,为了毁灭地狱而生的死之毒,八千年来,一直不曾停息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八千年前那一局,永暗魔帝可谓功德圆满,地狱主宰星无暇已经击杀,地狱的本源纵然已经融入到整个世界,顽固的残存着,但其实也没有意义。
打个比方,这焰光神尊纵然依托地狱本源而重生,威能似乎不减生前,但只要多杀几次,只会越来越弱,而这种衰弱,也代表焰光神尊依托的地狱本源日渐衰弱。
当无穷无尽的嗜血龙驼席卷而来时,一切都已成定数,这也是永暗魔帝功成身退,放心离开天方州,前往域外星河的的原因。
但是,永暗魔帝也没料到,八千年前,他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在火焰山中,一只手于黑暗中伸来,悄然布下一枚棋子,将永暗魔帝的圆满功业,撕出了一道裂痕。
一抹逝去之影,凭空出现于火焰山王宫,将地狱之道,传承给了那孤寂坐在王座之上的小萝莉,定下了八千年后的因果。
那个逝去之影,倒是星无暇,还是元祖,白岐歌不知道,而那个小萝莉是如何成长为力压火焰山的二代无邪魔帝,白岐歌也不清楚,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很明显的。
眼前这个淡漠,宛如俯瞰天地之神魔的无邪魔帝,剥开祂以大阵,凝聚整个火焰山的天地之力于一身,宛如天地化身的伪装,白岐歌窥探到的,是充满恶意的恐怖深渊。
那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憎恨,恐怖,邪恶于一身的深邃漩涡。
窥探到无邪魔帝本质的时候,白岐歌明白了一些事情,也验证了一些猜想。
失去了主宰,本该被永暗魔帝彻底镇压,毁灭的地狱,看似日渐凋零,实则却以瞒天过海之姿,在火焰山中悄然聚集,而无邪魔帝看似只是火焰山之主,但实际上,祂却在永暗魔帝的视线之外,渐渐蔓延为新的地狱之劫。
无心,无性,无情,无欲,迷茫而空虚,没有任何目的,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只是为了毁灭而毁灭,只是一片犹如漩涡一般翻涌的虚无黑暗。
所以,白岐歌的喋喋不休毫无意义,他可以说动天网,也可以和永暗魔帝谈笑风生,但和无邪魔帝言语沟通,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任何言语,都无法触动这一片虚无的恶意深渊。
某种意义上来说,无邪魔帝比天网更像机器人,只要能够不断壮大,只要能够不断存在,祂可以枯坐在王座中,无欲无求的凝视着虚空,漫无目的渡过无限的岁月,直至末日的降临。
“我不知道八千年前那位逝去之影,到底将什么传承了给你,我也无法评价你这般姿态,到底是完美亦或歧途……。”
八千年前,星无暇最强大时,依旧苦恼如何以人之躯去掌控地狱,如何承载发天地腐朽,众生堕落而来地狱道果,只能通过一系列技术上的手段去攻克,前前后后,耗费了无穷时间与心力,最终在技术攻关的途中,还玩出火,亲手缔造了覆灭自己的永暗魔帝。
而此刻无邪魔帝的姿态,是更在八千年前星无暇之上的圆满之境,祂不是地狱的主宰,祂就是地狱本身,地狱一切皆是祂,如果非要评价,白岐歌认为,这就是地狱的神性姿态,在本质上,比当年的星无暇更完美。
“但你的存在,就是错误的,因为你没有心!”
某种意义上来说,以这般神性姿态存在的无邪魔帝,是毫无意义的虚无,祂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看似无异,但其实皆只是一种本能,一种因为自己存在体系演化而成的生态选择。
当祂应该这么做时,祂就会这么去做,一切并非出自于祂的意愿,祂甚至有没有主观意愿可言,都还要打个问号。
面对白岐歌的叹息,无邪魔帝微微转头,眺望远方,勾起一丝不含任何温度的笑容:
“心?很快就会有了!”
白岐歌似乎能察觉到无邪魔帝到底在看什么,在远方,无数英雄奋起,斩杀恶兽于旷野,书写着人道史诗之歌。
若说荒兽,是支撑无邪魔帝掌控火焰山天地之力于一身的支柱,那么那些恶兽,就是这个体系的节点,随着这些节点一个又一个的破灭,无邪魔帝身上袅绕的光辉也渐渐暗淡。
但与此同时,一直被光辉掩盖着的黑暗,也渐渐渗透出来。
白岐歌陡然一笑,他已经知晓无邪魔帝的打算,世间万象,光暗相随,高下相倾,光明因为黑暗而显得璀璨,黑暗因为光辉而显得深邃。
此刻炎血子民焕发的精神,是如此的璀璨,万民席卷而来的意志,是如此的磅礴,若是能吞噬之,地狱将以此铸就自己的心与灵。
绝地天通,人之史诗的尽头,地狱的真正姿态,即将降临,那一刻,是希望撕破绝望形成的深渊,奏响人道盛世之歌,还是深渊吞噬光明,奠定黑暗的降临,一切都要做过一场才知分晓。
557.绝世神兵王义杰的崭新传说
学园祭庆典告一段落,希望小学再度成为全封闭式管理的禁地,但却酝酿着许多改革。
开始对外招生,年龄进一步放宽,开设三十六个附属学院,有长期班与短期班,传授军农工商种种课程,涵盖万般学问。
希望小学正式改名,名曰道德太学,正式成为火焰山最高学府。
希望小学的变革,也与死亡革命的进程息息相关,之前的革命,乃是李伟以道德神通,踏足诸般蛮荒晶地,渡化诸多部落塑造而成的。
无数得到道德点化的部落,从愚昧中觉醒,秉持李伟的道德教诲,从四面八方而来,汇聚到拉莱耶魔城,或者朱鸟战城,获得了朱鸟王传承的火之意志,又向四面八方散去,绝地天通,斩杀恶兽,开拓炎血子民的生存空间。
白岐歌记录历史,也评点历史,也说的分明,这是炎血子民的第一阶段,象征着炎血子民从愚昧中崛起,开始主动挑战种种艰难险阻,开辟未来与前路。
现在,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死亡革命的洪流,席卷过龟灵晶地,龟灵城主被成百上千的撸管战士狠狠杀败,龟灵晶地大权落于炎血子民之手。
当朱鸟王鸣飞以人王之姿,入住城主府,掌控整个龟灵晶地的那一刻,历史当真翻开了新的篇章。
火焰山除了九城之地,是适宜人口繁衍之地,其余之地皆是蛮荒绝域,百来两百年便要彻底破碎一回,荒兽复苏,吞天噬地,更有恶兽与灾兽横行,种种恐怖天灾肆虐,根本算不得什么宜居之地。
若说炎血子民只是一个概念,那么这个概念只是李伟,朱鸟王鸣飞,众多部落英雄等人,凭借一腔热血,一种精神创造出来的一种概念,一种通往辉煌未来的宏伟蓝图。
众生愿意相信,这个概念就存在,若是李伟败亡,这个概念,随着众生热血消退,也随时都有可能烟消云散。
宏愿虽然辉煌,但根基却是虚幻的,因为这是因人而成的概念,尚未真正获得真实不虚的根基,形成体制。
一个民族,连生活的繁衍之地都没有,也想争夺此世天地主角之唯一大位,定鼎未来,这何止是艰难。
没有一个庞大的地盘,无法容纳众多部落齐聚一堂,人口繁衍速度,后勤装备,文化经济政治等等方面,皆难以提升。
游牧天下的部落,难以成气候,唯有竖起金帐,汇聚八方,方有凶狼吞天之机。
汇聚众部落之力,地球之力炼制而成的朱鸟战城,破空翱翔,直接轰然落在龟灵主城的核心区域,取代了原有的城主府。
这一幕,宣告着朱鸟王鸣飞以人王之姿,正式入主龟灵晶地城,至此,炎血子民拥有了一个可以统帅万民,繁衍生息的地盘,炎血子民的概念,才从虚妄变成了现实。
众部落又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到龟灵晶地之中,归心,也归身,身心皆往,创造着属于炎血子民的国度。
龟灵晶地很是庞大,虽是一地,但那一座座龟灵洞天,真要把龟灵神尊洞天也算上,总面积甚至远超炎黄帝国,在学园祭时,朱鸟王鸣飞与白岐歌,与李伟,甚至奥巴牛,纳德,李泰安等人商议过后,在政治层面,做出了谨慎的改革。
一座座龟灵洞天,连同外面已经被诸多部落英雄们,斩杀恶兽,已经在实质上占据的蛮荒晶地,划分为一个个城邦区,册立一位位诸侯,朱鸟王以人王的尊称,为天下诸侯共主。
城邦诸侯制,这是目前最适合火焰山的制度,因为炎血子民还没发展到能够承载大一统制度降临的地步,就算发展到,也并不符合火焰山的国情,以及地球文明的利益。
好比痴汉四杰,身为地球人,已经掌管了炎狐洞天,并且在炎黄帝国派遣的行政班子辅助下,掌控了周围许多洞天,这些洞天,已经实质上成为炎黄帝国的外星殖民地,炎血子民若是要直接奔大一统,搞率土之滨皆是王土,会惹起诸多麻烦。
而城邦诸侯制,也是在实质上认可了炎黄帝国对此的统治权,并且赋予法理。
从部落散居制,演化为城邦诸侯制,进步的不只是文明进程,还有炎血子民的力量,部落散居各地,狩猎尚且不足以糊口,每新增一个成员,皆要部落首领百般衡量,而且只要强壮的战士,这种情况,也根本谈不上什么生产力,一个部落数十年的努力生产,甚至连自己部落繁衍所需都无法满足,最终只能受困于一定的规模。
在文明的层面来说,生产力是与文明层次息息相关的,散居部落制凝聚的生产力,低下到难以想象,多几头牛羊与兽皮,就是富裕,然后一场病疫与天灾,瞬间就是跌落谷底,这是极度原始而愚昧的。
而齐聚城邦后,状况得以改善,并非每隔部落都擅长战斗,有些部落的功法,其实更擅长炼器,牧畜,种植,有了足以安身立命的地盘后,无需担忧生存问题,无需整个部落挣扎求存,可以将精力,投入到生产,而非持之以恒的狩猎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