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是超能力者 第206节

经过了大约四十分钟。

由纱纪带头,我顺利地抵达了她口中的大学。虽然校门是封闭着的,保安室也没有人待着,但是这种程度的障碍自然无法阻止我,在用念力将纱纪送到对面之后,我也轻松地翻到了对面。校园中一片寂静,建筑物没有亮灯,一切都在黑暗中沉默地潜伏着,时而有微风吹过,带起枝叶摇曳的沙沙声。

接着,又过了一会儿,她带我来到了女生宿舍。从外面看的话,这就是一座其貌不扬的公寓楼,但入口是封闭的。我用念力攻击强行突破了入口,随即和她一起进入了楼里。

她回头看了一眼被我暴力拆卸的正门,纳闷地说:“我离开的时候明明是开着门的。”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先前的311病房也是这样,离开时没有随手关闭的门,回来时又变成了封闭的状态。尽管在这灵异四起的地方不需要为此找太多理由,可我还是想到了一个可能合理的解释:会不会是因为反转世界与正常世界的同步性?

这两个世界的场景就好像镜面的里外一般,有着不容忽视的相似,仿佛存在一双看不见的手,将反转世界设计成了与正常世界雷同的模样,并且无时不刻地维持着这种雷同显而易见,它不可能是自诞生起就维持着固定不变的样子的。如果我将正常世界的屋子A设计成了某个样子,那么在反转世界中与屋子A对应的屋子B也自然会呈现出镜面反转的样子,倘若将这个比喻更进一步地推理下去,那么是不是当我将屋子A的家具移动时,屋子B的家具也会因为这种同步性而凭空地移动?反过来说,如果我移动了屋子B的家具,那么屋子A的家具是否也会跟着移动?

如果不会,那么屋子B的家具是否又会在一定时间之后,恢复成与屋子A相同的样子?

很快,我和纱纪就到了女生宿舍的二楼。

她来到走廊的中间,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转动把手,将门打开,随即让到了一边。我走到门前,拿着手电筒向内照射。里面是一间四人寝室,面积不大,放了两个分上下铺的双层床,虽然被子和床单都很整齐,但是表面却布满了怪异的刀割痕迹,除此之外还有写字桌和衣柜之类的家具,上面涂有一道道凌乱的红色反转文字,看字迹像是蜡笔,但我怀疑还是血。

玄关的旁边还有另一扇门。我走进玄关,转身将其打开。里面是一间厕所,面积很小,放着坐便器和洗手台,洗手台上方有一面覆满尘埃的镜子,因为是女生宿舍,所以理所当然没有小便池。

纱纪也跟着进了玄关,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步伐很轻。

“现在几点了?”我问。

想要离开反转世界,必须先等待一段缓冲时间,在此之前是无法离开的。这个时间是四小时左右,不过看罗佩在信件中的描述,实际时间很可能少于三小时五十分,但少得有限。考虑到只有在午夜零点才能进入反转世界,那么返回时间应该就是凌晨三点多了。

纱纪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你没带手机吗?”

“带了。”她拿出手机,“但是在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不能开机了。”

我的右腕上戴了一块电子表,是这个世界的宁海的物品,目前也是失灵状态。回想起之前的经历,虽然没有实际测试过,但是在这个反转世界,电器搞不好都是无法正常使用的。

不知道时间的话,就不能确定现在能不能返回正常世界了。

先试试看吧。

我走进厕所里,抬起手,摸了摸镜面。

没有反应。

“是这面镜子吗?”我问纱纪。

她立即点头,说:“就是这面。”

一边说,她一边走到我的身边,也跟着摸了一下镜面。

与我一样,她也没有成功返回的迹象。

“看来现在还没到时间。”我说。

她沮丧地低下了头。

不过我计算了一下之前经过的时间,虽然缺少了这个世界的宁海从进入反转世界到第一次抵达311病房为止的记忆,但是只看我进入剧本到现在的记忆的话,至少也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接下来只需要再经过一段并不漫长的等待,就能返回正常世界。

我姑且用这样的话安慰了她一句,她稍微地振作了起来,说:“嗯,说得也是。”

接着,我们走出厕所,在寝室里的书桌旁边坐了下来。

纱纪拿出汽水,喝了一口。

这瓶汽水是她在来宿舍的路上从街边的便利店里顺手拿的,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喝了半瓶,因为这一带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也不会有人阻止她。兴许是觉得气氛压抑,当时她还对我开了个玩笑,说这里虽然危险,但是只要有那个意思,从收银机里面拿出所有钞票也不会有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就那么沉默地看着她;而她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僵硬地换了一个话题。

但她的发言却是激起了我的灵感:对于这个世界的国家来说,反转世界和灵能力者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即使受限于无法使用电器和灵能力者数量稀少这两个条件,只看反转世界与正常世界的相似性,似乎也可以大做文章。如果是我本来居住的世界出现了这两者,那大约会出现以灵能力者为士兵,潜入敌国军事基地在反转世界中的镜像,对各种机密大肆窃取的事件……不,这只是我心血来潮的想法,做不得准,或许在实践时还会碰到意想不到的障碍,但是有一点依旧可以肯定:如果国家知晓了这两者,肯定不会放过其中潜藏的战略性价值。

到后来,她也没有真的从收银机里面拿钱,看来真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就我的观察,她的确不是那种会在这种场合下大把捞钱的性格,不过倘若要详细评估她的性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平凡、胆怯、半吊子的好奇心、不轻不重的自尊心……优点不突出,缺点不突出,除了脸和身材好之外没有其他引人注目的地方,普通的大学女生。话虽如此,我也一直没有放松过对她的关注不是因为我对她有异性方面的好感,只是因为我和她的相遇很巧合。

我遇到她的时候,恰巧是她差点被人体蜘蛛杀死的时机,可以说如果没有我,那她就死定了。从调查员的视角出发,这种“恰到好处”的相遇是极难被忽略的,像是有某种刻意的安排一样;而这种经历被安排的感觉,正是一直以来都伴随着我的事物。我曾对幸平描述过它,他也声称自己有这种体验。我想,这恐怕是大多数调查员都有过的感觉。虽然没有问过白井,但是她也与我一样,是对巧合无法视而不见的人,她肯定或多或少也有过这种体验。

然而如果只是因为巧合就对某个人产生怀疑心,那也未免太过不讲道理了。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与人之间的相遇都是充满巧合因素的,比如说我和罗佩之所以是同学,就是因为我和他巧合地上了同一处学校且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就只是因为如此而已,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同学关系也都是这么来的,那么难道这些同学关系也都是值得怀疑的吗?

现在我还能以“因为是剧本,所以会对巧合敏感也无可厚非”的言论来说服自己,但是我明白,再这样发展下去,这种思维不久之后就会蔓延到我在剧本之外的生活中田中铃奈的存在正是其主要诱因之一。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纱纪自言自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向她。她正坐在椅子上,收拢裹着黑色裤袜的双腿,抱着膝盖,像是小孩子一样;但是见我看过来,她就又放下双腿,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估计快了吧。”我说。

“说不定现在就可以了?”她缺乏底气地问。

“我试试。”

我站了起来,走进厕所,摸了摸镜面,然后拍掉了手上沾到的尘埃,走出去对她说:“还是不行。”

“这样啊……”她叹了一口意料之中的气。

接着,她问:“要喝汽水吗?”

她晃了晃手中只剩下半瓶的汽水。

“你不是在喝吗?”我问。

“这里有一次性的杯子。”

她转过身,从旁边的书桌上拿下了几个叠在一起呈塔状的纸杯,然后从最下面抽出了一个放在桌面上,背对着我倒起了汽水,安静的寝室内响起了汽水泡沫密集涌灭的动静。很快,她就倒好了汽水,将倒满的纸杯递了过来。

我接过纸杯,凑到嘴边。忽然,强烈的凶兆从心底冒了出来。

有问题。

危险。

不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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