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带路。”扳手主动请缨,“我记得回营地的路线。”
“好。”
或许是因为失败了一次,所以也不好意思再带头了。糯米点了点头,将带头的责任交给了扳手。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我走到了铃奈的身边。
她疑惑地看向我,但是一如既往地,她还是避免了与我的目光接触。
如果我不找她说话,那她也不会主动地与我发生接触,就好像陌生人一样。但是通过之前的种种细节,我已经能够确定她一定在其他世界见过宁海,这种作法令我感到她正在有意识地避开我。
难道其他世界的宁海对她做过不好的事?
至少我是不记得自己有对过去那个铃奈做过会让她避开自己的事。
“附近有危险。”我压低嗓音说。
尽管不打算涉足她的剧本,可我们现在依旧是共患难的关系,这种程度的情报共享是有必要做的。
铃奈脸色一肃,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们在聊什么?”糯米的声音传来,“别聊了,快走吧。”
……
接下来,以扳手为首,我们四人开始返回营地。
因为我们离开营地才只有几分钟,即使加上刚才的对话时间也只有十分钟出头,所以我也记得返回营地的路线。一路上,我一直在留意着扳手的动作,如果他有选错路线,那我就会出声提醒,好在他做得很好,始终都没有走错路。
然而事与愿违,整整过去了二十分钟,明明路走对了,我们却没能回到营地,周围的景色也逐渐地变得陌生了起来。
扳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焦虑地说,“我走错了吗?”
“应该没错。”糯米缺乏信心地说,“我也记得就是这么走的,可是……”
她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我和铃奈。
“我也和你们一样。”我说。
在身边,与我保持着距离的铃奈也点了点头。
“难道是鬼打墙了?”扳手不安地问。
所谓的鬼打墙,简单地说就是因无法辨别方向而迷路、甚至原地打转的超自然现象,普遍被认为是民间迷信的一种。
“怎么可能,鬼打墙……”糯米摇头,“那只是迷信而已。”
“这个世界上可是有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谜团的,怎么可以用迷信这种概念来概括全部?”扳手反驳。
身为那个以超自然话题为主的聊天室的一员,他会有这种见解也不稀奇,而且他本来就是那种酷爱收集超自然传闻的人。糯米还是摇头,说:“我不相信,那种事太离谱了。”
“你……”扳手张开嘴巴。
“我不想听你的长篇大论,现在不是这种时候。”糯米抬手打断他。
扳手纳闷地闭嘴了。
不过,在这方面,我反而更加支持他。
直到现在,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疑似反转世界带来的心悸,还有灵力的反常活跃,这意味着周围一带已经陷入了容易发生灵异事件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鬼打墙了,就算是货真价实的鬼魂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不会为之意外。
忽然,糯米捂住额头,身体摇晃了一下,好像快要跌倒。近在咫尺的扳手想要扶住她,但她重新站稳了,并且挥手挡开了扳手的搀扶。
“怎么回事?”扳手立即问。
“不知道,突然很晕……”糯米皱眉。
“脖子。”铃奈突然说话。
糯米疑惑地看向她,她按了一下自己的后颈,示意糯米做相同的动作。接着,糯米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好像摸到了什么,脸色变化了一下。
我走近过去,扳手也凑近了。
糯米放下了手,露出后颈,上面居然有一个青黑色的疙瘩,比米粒稍大,在洁白的肌肤上显得十分突兀。
她看不见自己的后颈位置,紧张地问:“你们看见的是什么?”
“黑色的……”扳手迟疑地说,“蚊子块?”
“可能是被虫子咬到了。”我观察着。
“虫子……”她脸色一白,“有毒?”
听她这么说,我又想起了她之前提及的毒虫噩梦。
接着,我发现,这个青黑色疙瘩好像就是刚才枯叶落到的位置。
虽然这么怀疑可能会显得捉风捕影,但是调查员的思维仍然在促使我怀疑下去:莫非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关联?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问。
“感觉有点眩晕,像是发烧。”她难受地说。
“可能是毒虫。”我试着安慰她,“但斯库拉说过,这附近没有栖息毒性强的虫子,所以不会有事。”
话虽如此,斯库拉如今已经被森林中本应不存在的某种怪物掳走,他的发言的可信度也没有一开始那么高了。
“但愿吧。”她果然还是不放心。
接着,她稍微整顿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再走一次回头路吧。我们走了那么久,应该已经越过了营地的位置,只能再探索一下了。”
“但是鬼打……”扳手开始说话。
“闭嘴。”糯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