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壮汉说。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说,这不是很重要的节点吗?难道他在语言中给我设下了什么陷阱,想要误导我?但是我一时之间也分析不出来。我又问:“你之前说阿尔冯斯艾尔利克来过这里吧?”
“没错。”
“他现在在哪里?”我问,“他被你杀死了吗?”
“不,他被祭司带走了。”壮汉说,“他的运气太差了。如果对手是我,他还是有胜算的;但对手是祭司,他就毫无反抗之力。本来镇守在这里的法师只有我一个人,可恰巧祭司来这里视察,而他则倒霉地撞到了枪口上。”
“祭司是什么人?”
“是我们的首领。”
壮汉似乎很好说话,但凡我提的问题,他都给我回答了。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我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都是为了……为伟大的神灵献上祭品。”
说到这里,壮汉突然一个加速,冲到了我的面前,抡臂挥下。
我避开了这一击。
“河狸市死了很多人,你们没有负罪感吗?”
“不信神的异端分子罪有应得!”
一旦谈起他们的行事理念和信仰,壮汉就变得不可理喻了起来。明明之前还很好说话,但是现在却又展现出了一种狂热而极端的攻击性。我想起了之前被我拷问的两人,他们即使被我残酷的手段折磨也从来不曾屈服,但是我并不钦佩他们,反而更加觉得他们不可理喻,甚至非常扭曲。
我一边招架壮汉的攻击,一边伺机反击,然而我的反击都被他招架了下来。
他一定经过了长年累月的武术训练,一拳一脚都有着一般人没有的条理,我几乎找不到他的破绽。
说来可笑,我明明是使用念力的超能力者,却在跟这种擅长强化肉体的家伙做接近战;但是,说实话,这的确就是我的全力战斗姿态了。
就如我之前提过的那样,我的念力的威力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衰减、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增强,在近距离,我的念力能够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力量;换句话说,假如我要用念力操纵一个物体进行战斗,自然是离我近的更能体现我的念力强度。既然如此,在我的附近,还有什么能比我自己的身体更适合充当念力的载体吗?
也许还有更加聪明的战斗方法吧,但我实在不是一个头脑灵光的人。
“没用的!”壮汉一边攻击一边喊,“我已经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有学习过武术,你的动作破绽百出!只是在凭借这诡异的防御力在与我硬拼罢了!你的败北只是时间问题!”
据说武术家在讲究力气与技巧的同时也十分重视气势,气势旺盛与气势衰弱的实力是截然不同的。他在战斗中分神说话并不是粗心大意的举动,或许也不是小瞧我,只是在给自己壮大气势,并且打击我的气势。
壮汉一记正拳打在了我的胸口上,而我被这巨大的力气所推动,向后滑行出了将近十米。
虽然有念力保护,但是他的力气依然有少部分对我造成了有效打击。我感到胸口剧痛,并且发闷。
他又冲了上来,对我出拳。
我后跳一步,避开攻击;紧接着向上一跳,施展了一记凌空的回旋踢。
“天真!”
壮汉毫不费力地格挡了下来,接着又是一拳砸向半空中的我。
按照一般的武术理念,任何使自己处于无法借力的状态的动作都是天真的,这一点他没有说错;但我不是武术家,我是超能力者,我即使在半空中也能有所动作。
我用念力少许地改变了自己在半空中的位置,避开了他的攻击;下一瞬间,我在无法借力的半空中用念力旋转身体一周,再度踢出一记回旋踢。
壮汉被我一脚踢在脸上,飞出了几米外。
果然,就算是他这种武术高手,也不可能对这种违背常理的攻击作出及时的反应。
他在半空中调整姿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我抓住了这个空隙,冲了上去,对着刚刚落地的他踢出一腿。
他立刻招架住了我的踢击。
这个时候,由于我们战斗时的动静被外面的人听见,十几个邪教徒进入了这个室内篮球场。他们在发现正在与壮汉战斗的我之后,就立即向我冲了过来。
我看见其中有人拿着枪。
壮汉向我攻了过来,而我立刻后退,冲向那十几个邪教徒。
“快跑!”壮汉对那十几个邪教徒大喊。
然而已经为时过晚。
我把他们纳入了自己的念力射程,将念力想象成挥落的刀刃;下一刻,他们的脖子上都喷出了鲜血,纷纷倒地。
如果这一招也能对这个壮汉起效就好了。他的防御力太高,这种攻击是不会起效的。
“该死!”
我的行为激怒了他。
只看这一幕画面的话,好像我才是反派一样。
就算是我,也没有信心在与这个壮汉战斗的同时分心留意其他方向的枪火,那样一来我的败北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换成其他情况,我可能还会考虑手下留情,但是在这种没有余裕的局面,我只好选择杀死他们。
只好选择杀死他们这种说法显得我好像是迫于无奈才杀死他们的一样,有种给自己找借口的感觉。其实,如果真的换成了其他的情况,我真的就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了吗?他们都是致使河狸市变成如此模样的凶手,按理说我是没有理由对他们手下留情的。他们不是病人,不是受害者,他们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不对,这依然是借口。
虽然我可以对外声称,我杀死他们,是因为他们邪恶,是因为他们有罪,但是归根结底,我杀死他们的心理动机,仅仅只是出于我的私心。他们对我形成了阻碍,增加了我的风险,所以我排除了他们。我之所以会对自己的杀戮感到如鲠在喉,就是因为我的动机是利己的吧。
我没有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负罪,只是觉得,我又迈出了不可挽回的一步。
壮汉向我攻来,我见招拆招。
“你……”壮汉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大抵是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之前那样轻而易举地攻破我的防御了。
“自从成为超能力者之后,我的直觉就变得很好。”我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