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他没料到自己杀死凉风青叶的场面会被宁海目击到,这导致了宁海的叛教;
第二,宁海复活凉风青叶的仪式失败了,原因是他在到达新世界之后,被新世界的自己所打败,最终居然还落得了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第三,那个老人教宗的计划比他想象中疯狂无数倍,他不得不消耗掉了自己好不容易收集的几乎一切资源,用刚刚掌握的超级复活技术,跨越时光长河复活宁海,以与他联手,击败教宗,作为当前亟待解决的目标。
……
听完阿维埃尔简短的陈述之后,我说:“你似乎是‘失败论’……也就是认为教宗一定会失败的观点的支持者,既然如此,你坐等他失败就是,何必复活另一个我?”
“失败论指的是,既然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而鲍勃的计划则能覆盖所有时间线,那么眼下我们毫无变化本身,就能证明鲍勃必然失败。”阿维埃尔说,“这种道理,你以为鲍勃自己就不明白吗?”他讽刺地笑了笑,“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所有空间和时间都不存在他成功的几率,那么,只要追求超越一切空间和时间的力量就行了。”
“在所有神灵之中,只有一柱,有着这种力量那就是阿撒托斯。”他说出了答案,“那是再疯狂的人也不会祈祷的神灵,一切指向阿撒托斯的仪式,最终都会迎来无差别的破灭。”
也就是说,教宗最终还是要回到原点,通过曾经给自己带来过破灭的邪恶神灵完成自己的梦想
如果将只会带来破灭的力量辐射向全人类,结局是什么,可想而知。
我话锋一转,“你对另一个我做过那种事情,你真的以为他会帮你吗?”
“他当然会。为此……宁海,只能麻烦你去死了!”说完,阿维埃尔突然再次发动空间转移,攻击上来。
我挥刀上前,战斗再开。
但是,很显然……这场战斗,并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
表面上的势均力敌很快就崩溃了,我受到攻击的次数越来越多,反观阿维埃尔,却是一击都没有被我打中。他巧妙地掐准了我攻击的时机,有时候仅仅是普通的回避,有时候则是空间转移。他的战斗经验之丰富在我之上,在无法获得直觉辅助的前提下,我无论是技巧还是力量都不具备与他同台竞技的能耐。
但是,我也在观察,我正在观察他的空间转移的频率,空间转移是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拿来回避对手攻击的离谱的力量,无法破解这一点,即使有招数可用,打不中的话也毫无意义。
经过高频率的碰撞之后,我收获了结果他的空间转移有着时间间隔,尽管短暂到极难确认,可通过思想加速组件,我终于捕捉到了这个间隔。
在他再次发动空间转移的同一瞬间,我猛地停止下来,举起左臂。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有我在变化。
我这条黑色物质形成的义肢,与外部装甲一起变形,陡然间变成了巨大的黑色炮管,我的全身也出现了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炮口,这些炮口快速游动起来,就像是一个又一个连接合并的泡泡一样,汇聚到左臂炮管,同时,构成装甲的其他黑色物质也在疯狂挪动汇聚,增加左臂炮管的体积。
最终,我全身的强化外装全部解除,化为了一尊深深扎根于土地的巨大黑暗炮台,强化外装爆裂形态的一切能量,全部集中于此。
超级爆裂魔法射线炮,形成。
时间开始流动。
“开火。”
下一瞬间,一道粗壮无比的,混着黑色斑点的莹蓝色射线炮嗡然射出,沿途掀起的热浪甚至直接将下方土地气化,出现的一瞬间,大气就爆炸开来,射线炮裹挟着冲击波一同轰隆隆地击向阿维埃尔。
“这就是你的最后一击了吗?”与此同时,阿维埃尔也举起右臂,释放出了上次使过的鲜红色光炮,一时间万籁俱寂,天地化为黑白二色。
当双方碰撞的一刻,刺眼无比的光芒绽放开来,过于强烈的明暗对比,使得周围猛地黑暗下去,好像有人关掉了这个世界的灯光,只有两道光束碰撞的中心点才有光芒。
旋即,冲击波扫荡而至,壮观的蘑菇云在原地形成。
但是两道光束并非瞬间攻击,而是持续性攻击,冲突还在壮观地继续着。
在被波及到之前,我从阴影中召唤出来一台普通强化外装,将还在继续工作的黑暗炮台留在原地,而自己则钻入地下。
我记着阿维埃尔刚才所在的位置,从地下一路潜行,最终破土而出,发动了鬼切长刀的超音速攻击和必杀咒毒之力,一刀刺去。
噗呲一声,长刀贯穿了阿维埃尔的身体。
“什么……”他震惊地回头看来,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前方的射线炮还在继续,而我却会从这个位置跑出来。
然后,他手中的光炮也消失了。
与此同时,我也取消了自己炮台的射线炮攻击,以免和阿维埃尔同归于尽。
我拔出了鬼切长刀,刀身上的黑色全部褪去,变成了仿佛灰烬一样的灰白色,好像一触即碎,这一刻,这把伴随了我无数次战斗的长刀,也寿终正寝了。
阿维埃尔痛苦地捂着胸口,全身装甲好像融化的蜡烛一样,变成一滩红色物质落到地上,他转过身来,看了看我身后的洞穴,仿佛还有些难以置信,“居然从这种地方……”还未说完,他就猛地咳嗽了一声,咳出了一滩黑血。
他的面孔上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神秘符,这是咒毒的外在表现,他回过头来死死地瞪视着我,嘴唇翕动。
但最终,他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无力地摔倒在地,彻底没了生息。
我拄着长刀,狼狈地喘息着。
远处,战斗声还在继续,黑山羊教依然在攻打黎明社据点,战斗还未彻底结束。
然而在失去主教阿维埃尔之后,那些黑山羊教信徒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下一步,我就应该去做最后的“扫除”了。
我艰难地直起身子,打算前往据点。
但,就在这时……
327 死灰复燃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一道深沉无比的力量骤然降临在了这片空间中,作用在我身上的重力顿时呈几何倍数增加,宛如一头庞然大物般狠狠地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措手不及地半跪在地,旋即想要借助报废的鬼切长刀重新站直起来,但我刚有动作,重力就再次翻倍,让我险些支撑不住,而与之相对的,我周围散布的尘埃和碎石子都仿佛失重一般向上飘飞,耳畔震耳欲聋地响着轰隆隆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恐怖之物正在碾压无形的轨道,从不知何处的远方声势浩大地逼近过来。
视野中所有物质的颜色都变化了,草地的绿色,树木的褐色,花朵的彩色,以及其他所有颜色,顷刻间全部转变成了深浅层次不一的红色,好像空间中长出了许多肉眼看不见的灯泡,正在发射充满血腥意味的恐怖红光,甚至呼吸时,都能嗅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张开嘴巴,味蕾好像也感受到了血肉的味道。
空气似乎也在变质腐败,从轻盈变得粘稠,从无味变得腥臭。
这份恐怖,这股力量,这种熟悉的感觉……
是阿维埃尔!
我霍然回首,望向阿维埃尔的尸体,也就是在这一刻,这具尸体上方的空间骤然打开我只能用“空间打开了”来形容自己目睹的场面,空间好像眼睑一般打开,露出了一只集装箱般巨大的眼球,眼球遍布血丝,虹膜呈现出鲜红色,处于最中心的瞳孔并不是一个黑点,而是一个犹如活物一般挣扎不定的衔尾蛇符号。
一开始出现时,眼球还在神经质地抽搐和转动着,但很快,眼球的动作就停止了眼球笔直地盯向了我。
阿维埃尔的尸体突然动了起来,旋即像是被业余操偶师操纵的人偶一样,动作扭曲地从地上爬起来,站好,与那眼球一同望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