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往昏暗的山洞里面张望了一下,问:“里面会不会有熊?”
医生看向记者。
记者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山洞和山洞附近,摇了摇头,说:“这里很安全。”
“那就可以放心了。”医生点了点头。
时间到了傍晚。
我们在记者的指导之下在山洞前弄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然后稍微地清理了一遍山洞内部。这个山洞并不深,往里面走个十几步就能走到底。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要早起。”医生转身从包袱里面拿出了两瓶驱虫水,递给我们,“晚上可能会有虫子,先把这个涂在自己身上,再洒一些在睡袋旁边。”
“医生你不擦吗?”团子问。
“我不用了。”医生摇头,“我对这个过敏。”
我注意到,医生是从自己的包袱里面拿出的驱虫水,也就是说他为我们带上了自己不需要的物品……他看上去那么凶悍,实际上倒是一个为他人着想的体贴之人。
“都睡觉吧。”他说。
……
虽然在傍晚并没有多少睡意,但是躺得久了,睡意也就自然而然地上来了。
天边蒙蒙亮的时候,我醒来了。
其他人还在睡觉。
我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医生的睡袋空了。
他去解手了吗?
因为已经睡得够久了,所以我也没有继续睡下去的打算。我拉开了睡袋的拉链,站了起来,走出山洞,随即在柔软的土地上看到了一串并不显眼的足迹。
这应该是医生的足迹。我顺着足迹走了过去。
走出了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我在前方的丛林中间看见了医生的背影。这个强壮的黑人背对着我,仰着头,好像在看日出。
“医生?”我发出声音。
他没有回应。
“医生。”我再次叫他。
这一次他有了反应。他转过身,用一双翻白的诡异双眼看向我。
我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
“医生,你怎么了?”我警惕地问。
他张开嘴巴,站在原地,发出了嘶哑的长吟,听上去就像是电影里面登场的演技拙劣的僵尸一样;并且,在他的左脸皮肤下,突然浮现出了一道十分刺眼的长条凸痕,看上去就好像有一条拇指粗细的虫子潜伏在下面钻动一样。
这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出事了。我的直觉也在如此告诉我。
我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用念力形成的刀刃隔空对着他的左脸切割了一记。他的左脸陡然裂开,从里面喷出了鲜血和一道黑影。
黑影掉在地上,挣扎翻动。
我朝它看了一眼,那是一只好像蟑螂一样的昆虫。
医生的脸上又出现了三道凸痕,并且在他那紧贴着皮肤的衬衫下面也出现了很多条相同的凸起。这些凸起疯狂地钻动着,令看着这一幕的我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医生,你还活着吗?”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对他发问。
回应我的不是医生的话语,而是一阵阵噗哧噗哧的声音。医生全身上下的昆虫不约而同地钻破了他的皮肤,从他的脸上、领口、袖管和裤脚等等地方窜了出来,他顿时变得满身疮痍,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了。
虫子纷纷落到地上,试图四散开来。
我抬起右手,往下一压,毫不犹豫地用念力拍碎了它们。
医生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我谨慎地走上前去,发现还有几只虫子没有死,就将它们的绝大多数都拍碎,只留下一只。
接着,我试探了一下医生的脉搏。
他死了。
……
我用念力抓着昆虫回到了营地,拿出驱虫水,试验这种昆虫对驱虫水的反应。
经过简单的测试,我发现这种昆虫果然对驱虫水十分厌恶。
医生昨天没有使用驱虫水,这就是他的死因我确认了这一点,随即将它捏死了。
这种能够寄生人体的昆虫我还是第一次见。当然,我不是说寄生人体的特性很罕见,寄生虫在生活中也并不稀奇,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其中有这一种。它是这罗普岛特有的昆虫吗?还是说,它其实在外面也存在,只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它们似乎是在趁我们睡觉的时候潜入进来的,如果不是驱虫水的功效显著,我们都凶多吉少。
我叫醒了其他人。
记者揉着眼睛起来了。
“怎么了?”她又看了看周围,“咦,医生呢?”
“他死了。”我说。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我,急促地问:“你说什么?”
“他的尸体就在那边。”我指向那个方向。
她立即拉开了睡袋的拉链,想要站起来,但是又摔倒了。她的腿伤还没有恢复,自然站不起来。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对我说:“帮我一把,扶我过去。”
我扶起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