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婉的婢女,没有可爱的妹妹,没有不死不休的宿敌。
黄裳身边就一位佣人,还是雇来的。
这就很方便,毕竟不是特别亲近的人。
这些日子,黄尚取代了原本的黄裳,这位佣人毫无察觉,入内后一丝不苟行了一礼:“阿郎,到饭点了。”
黄尚点点头,放下笔:“走。”
对于现代人来说,一日三餐是习惯,但古代基本是一日两餐。
整个大宋,也唯有首都东京开封府,从皇帝到小民,习惯了一日三餐。
幸运的是,这里就是开封府。
当黄尚走出破旧的院子,一股人浪扑面而来。
对于这座厚重雍容的城市,黄尚适应得很快。
毕竟以前整天混迹各大影视城,也入过那种服装道具考究的古代剧组,又去过清朝时期的京师顺天府,差距没有那么大,就是比清明上河图真实了许多。
当然,与电视剧中相比,还是有许多不同的。
清朝最一目了然的误区是辫子,宋朝最一目了然的误区,则是轿子和马匹。
官乘轿,武官骑马,似乎是古代的惯例,但实际上,在宋朝,官是不坐轿子的,都是骑在高头大马上来去。
要知道宋代是缺少战马的,想要找借口坐轿子完全可行,但现在的人很讨厌以人为畜,哪里像后世的明清,不缺马匹,官们却虚弱得连马背也爬不上去了,不坐轿子就走不了路。
当然,由于大宋马匹稀少,养一匹马的花费可不小。
以黄尚目前的身价,是养不起的。
所以出行,要么迈开两条大长腿,要么就租马。
此时黄尚示意,仆人左右望了望,快步走向街头一人。
那人站在几匹马匹边,见黄尚主仆走来,马上露出笑容:“客,要租马?”
仆人点了点头,递上钱钞,挑了匹最健壮的,黄尚翻身上马。
这种租马人,相当于后世的出租车司机,带着几匹马等着人来租用。
穷人不止黄尚一位,马匹的速度又远快过步行,于是这个行业应运而生。
如这样的租马人,在开封府各处都能看到,收入不菲。
黄尚只是出去吃饭,其实不必如此,但他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目光不断扫视,记下了一条条街道,并且换位思考。
如果他是轮回者,来到开封府后,除了指定目标外,平常最会去哪些地方?
这关系到轮回者出现时,能否自然而然地出现,不经意间暴露出自己黄裳的身份。
姜太公钓鱼,哪怕是愿者上钩,也要在渭水之上。
否则真到了犄角旮旯,看看谁会请他出山
正构思着几种剧本,后面突然传来洪亮的呼唤声:
“黄晟shèng仲!黄晟仲!”
第五章 大宋的日常
“原来是思兄,子玉兄!”
黄尚转过身,就见两个学子策马而来,也高声回道。
在古代,直呼一个人的姓名,是大不敬,甚至是大逆不道。
名讳名讳,为什么“名”之后要加个“讳”字,就是忌讳的意思。
黄裳表字晟仲,晟是光明、兴盛之意,仲是居中之意,取这个表字,可谓期许甚大。
来者两人,一名叫刘易,表字思,另一位叫陈升,表字子玉。
他们的马匹都是自家豢养,比起黄尚租来的要神骏许多,很快来到身前,问道:“黄晟仲,我们的书,你可誊写好了?”
黄裳家中贫寒,能居住在开封,哪怕日子过得拮据,也是需要不少钱钞的。
钱钞哪里来,只能勤工俭学,替其他学子抄书所用。
实际上,能付得起钱抄书的,家境都很富裕,看上的其实还是黄裳的字。
读着如此漂亮的三馆楷书,耳濡目染,以后进考场时,多少能得到些提升。
字是很重要的,考官的第一印象就来自于字。
黄尚点头:“已是好了。”
刘易听了大喜,赞道:“那太好了,我就喜欢看你誊写的书,铁划银钩,端正得就像刻出来的般,若不是知道你穷,我险些以为你是崇院出身的了!”
陈升听同伴这么会说话,有点不好意思,赶忙换了个话题:“晟仲,吃过饭了吗?”
黄尚笑笑:“正要去。”
刘易大大咧咧的,只是看不起穷人而言,也没有什么更大的坏心,闻言道:“同行同行!”
几人来到东十字街南的桑家瓦子,下了马,挤入人流。
桑家瓦子这名字很古怪,其实就相当于古代的万达广场。
里面说书唱戏、耍杂卖艺、相扑影戏、杂剧卖鲍,什么都有。
每天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前去,从早到晚人头攒动,场面异常壮观。
之所以叫瓦子,也是因为玩闹之徒忽聚忽散,犹如砖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