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过后,金钹法王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就像他自己所说,事到此时,他又哪里还有其他的什么退路?
慕容白虽已显露出了他那足以叫金钹法王绝望的强大修为,但佛门那边的力量,却也并不会比慕容白弱上多少。
而且,就金钹法王所知,佛门的本事,怕要比慕容白这样一个名不高,位不显的孤家寡人,不知要强过了多少倍。
是的,金钹法王并不知晓,慕容白其实也是大教子弟,圣人门下。
但即便金钹法王知晓了这一点,作为棋子的他,其实自打当年决心投入到金山寺门下,任之驱策的时候,就已没有了任何反悔的余地。
所以,如今的他,便只能拼上性命,来充当法海这一局里最为关键的一枚棋子。
期冀以自身的性命,替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在原本的白蛇故事里,那条恶贯满盈,吃人无算的蜈蚣精,换一个光明的前程。
法海已经答应,如果金钹法王此次出手,能够完美的完成法海所交代给他的那些任务的话。
那么,等到此次事件了结,法海会将那只蜈蚣精渡入佛门,使之成为金山寺的护法妖将。
想到儿子,金钹法王的眼光就此变得坚定无比。
他放下了手上的酒盅,站起了身。
随即法光一闪,便已离开酒楼,出现在了慕容白那座写着王宅二字的家门之外。
金钹法王的手上拿着他那对赖以成名的金钹,他的眼里,杀机四溢!
第1430章 阿秋与青冥
第1430章
塔者,西域浮屠也,原为葬佛舍利之所。
法华经言,佛前有七宝塔,高五百由旬,纵横二百五十由旬,从地踊出,住在空中。
至于由旬者,则为天竺里数名。
据闻,上由旬六十里,中由旬五十里,下由旬四十里。
即便只以下由旬四十里来算,位于西域灵山的七宝塔,其高耸伫立,怕也要直入云端,不似凡俗之物。
如今要说的,自然不是这位于西域灵山,立于佛祖如来眼皮底下的七宝塔。
自打佛法东传,又经西游劫后,佛门大兴,这世上的佛寺也越来越多。
可以说,每逢佛寺,便必有宝塔。
像什么聚莲塔、伏魔塔、尊胜塔、降凡塔等等,种类繁多。
而在吐蕃大昭寺内,也有一塔,名为神变塔,有传闻说,乃是数千年前,吐蕃孙赞干布寻找立寺之地时,将一戒指丢入卧塘湖里以后,凭空所生的一座佛塔。
其为灵山某位佛陀妙法所赐,内有诸般玄奇法阵,妙用极多。
百多年前,当阿秋喇嘛归返大昭寺后,因着做了许多离经叛道之事,对自己所修之法提出了许多质疑,遂被弘光法师镇压在了此神变塔中。
距今,已有百载光阴过去。
数月之前,弘光法师受到菩萨指点,又接了中土金山寺送去的邀请,遂接了法海的请求,离寺来到了杭州,欲要在当前这场争局里,助法海一臂之力。
但就在弘光法师离开以后不久,吐蕃之地忽生地动,劫难之下,造出无尽的伤亡。
也正因着这场地动,神变塔中已历经数千载岁月,早就已生了疏漏的法阵,终于生了破绽。
而被镇压塔内百年的阿秋喇嘛,这百年来的光阴可并没有白白虚度,反倒是借着佛塔禁制的打磨,使得自身修为更上层楼。
于是,阿秋喇嘛便借着此次机会,自佛塔内逃遁了出来。
隐在寺中收集了一些消息,知晓了弘光法师的去向以后,只略作思虑,就又做出往中原一行的打算。
阿秋喇嘛一路来到了中土,抵达了余杭。
并取出数百年前留给慕容白的法符信物,同慕容白重新取得了联系……
当慕容白与弘光法师在城门上空的九天之上开始了这场大战的时候,阿秋喇嘛也在第一时间就生出了感应。
对于慕容白的气息他并不陌生,而对于弘光法师的法力波动,他则更是熟悉。
立在一处无名的荒山顶上,只在察觉到杭州城方向有了异动传来的刹那,阿秋喇嘛的面色就已有了变化。
不过,他倒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
就只是摇头轻轻一笑,随即,便已将自己的目光转在了一旁。
而在阿秋喇嘛的身旁,则立有一位模样清冷秀丽,身着一袭翠色衣裙的年轻丽人,此时,也一样在拿眼光往杭州城的方向在观瞧着些什么。
“青冥姑娘,真没想到,王道友那里,竟是弄出了如此大的动静。”
阿秋喇嘛的面上带出几分笑意,笑着看向身旁的这位翠衣佳人。
等他开了口才知,原来,这位年轻的丽人其实正是慕容白手中神剑所化,是已有多年未曾在世间走动的神剑剑灵,青冥。
耳听到阿秋喇嘛的言语,青冥随即也就收回了自己投向远方的视线。
不过,她只是往阿秋喇嘛这里看了一眼过来,却并没有对阿秋喇嘛的话语发表过多的看法,仅只是对着他轻轻点了下头,并应了声,“嗯。”
对于青冥此时显露的冷淡姿态,阿秋喇嘛倒是并不觉着气恼。
他又笑了一笑,随即,则又开口,朝着青冥这里问出了声,“那咱们现在?”
阿秋喇嘛的连连问话啊,终是让青冥没法儿再继续保持沉默。
她先是抿了抿唇,随即,抬眸往阿秋喇嘛的面上看去,口中沉声说道,“眼前局面虽已有了变化,但原本的计划却也不会有所改变。”
“待将采因姑娘成功救出以后,你自去金山寺寻那法海,做你想做的事情。”
青冥认认真真的说道,“至于金山寺里其他的那些和尚们,本姑娘,也会一一替你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