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陈永仁语气中的嘲讽，看着对方这副模样，张国标知道，想从这家伙嘴里讹诈出消息，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笑了笑，张国标把几份文件递给郭明伟：“明伟，把这些东西交给陈警官过目一下。”
看着低头浏览文件的陈永仁，张国标解释道：“陈警官，根据我们收到的举报和我们调查到的消息，你的银行户头里有一百多万的银行存款。另外，你日常衣食住行方面的开销也很大，根据我们的调查和统计，你平均每个月差不多要消费四十多万。”
看着陈永仁身上布里奥尼的高档西装，张国标说道：“陈警官，你才升上警署警长没多长时间。就算你一直都是警署警长，你每个月的收入也才3万多。请问，你怎么解释这些远超收入的大额消费和存款？”
不等陈永仁回答，张国标跟着补充道：“据我们所知，陈警官你做了5年多的卧底。所以，我们都很想知道，你这些远超日常收入的开销和存款，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卧底期间赚到的黑钱？”
“哗啦啦！”
听着张国标的质问，看完手中资料的陈永仁随手把资料甩到一边，看向对面三人。
然后，陈永仁笑了起来。
这一刻，陈永仁突然想到了那个被他整死的黄志诚。对方当时在天台上，也跟他谈过每个月花销过大的事情，当时就说复职以后icac肯定会找他。
“你笑什么？”看着陈永仁的阳光笑容，谭美莉不满地质问道。
“呵呵，想起了一个关系很好的好朋友，一个我很尊敬的长辈。”摇了摇头，陈永仁指了指甩到一边的资料：“我需要补充一下，你们的资料不够详细。”
“什么意思？”郭明伟问道。
陈永仁看白痴一样看着郭明伟，他难道会傻得说这份资料上的金额太少了。别的不说，光是他每个月打到海外母亲银行户头里的钱，就有10万。
“你们这些资料中，漏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我喜欢去澳门赌钱呀，”陈永仁摊开双手，翘着的二郎腿一抖一抖，看起来好不自在：“再加上我运气又好，逢赌必赢。”
说到这里，陈永仁身子前倾，双手十指前叉，放在桌子上：“你们知道嘛，我在澳门有个外号，叫赌圣。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摇了摇头，看着表情惊诧的三人，陈永仁冲谭美莉挑了挑眉：“去澳门赌博，好像不犯法吧。”
监控室内，看着这一切的王漫玲皱起了眉头。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永仁会给出这么一番解释。
不过下一刻，审讯室突然传来的大笑声却打断了她的沉思：“哈哈哈哈，开个玩笑而已。我身为港岛的警察，怎么可能去碰那种玩意呢，我可是正经人！”
“陈警官，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被陈永仁多次调侃，绕是张国标涵养再好，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别生气，别生气，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摆了摆手，陈永仁身子后靠，笑着解释道：“我在卧底期间的吃穿用度，都是大佬提供的。你们既然知道我过去的经历，就应该知道，以我表现出来的能力，如果大佬待遇不好，凭什么招揽我这样的高手。这不符合道上的经济规律，对不对？至于和帮派弟兄去外面消费，你见过哪个帮派中人付过钱？”
说到这里，陈永仁摇了摇头：“所以，我从来就没有过手过一分钱，总不能别人请我吃喝穿住也是我的问题吧？我是去当卧底，不是去当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然后，陈永仁转动屁股下的旋转椅，看向墙壁上的单向玻璃：“如果你们觉得我在卧底期间做的事情有问题，那你们应该去找陆启昌高级督察，相信他肯定愿意给你们一个更加满意的答案。”
看着审讯室中陈永仁投过来的眼神，王漫玲就这样直直地和对方对视着。只不过区别是，她看得见他，而他，看不见她。
“呵呵，陈警官误会了，你在卧底期间的事情，当然跟我们icac没关系。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复职快1年了，这1年内，你的日常消费，可是远远超出你每个月的正当收入。对于这些，你怎么解释。”盯着陈永仁的帅气侧颜，张国标忍住有些焦躁的情绪，问道。
陈永仁转动椅子，看向对面三人，特别是最右边的谭美莉，问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问题：“你说，我长的帅不帅？”
不等对方回答，陈永仁指了指自己的脸蛋：“从小到大，别人都说我玉树临风，长大后一定迷倒万千少女（妇）。所以喽，”
摊了摊手，陈永仁毫不脸红地自夸道：“你们说，我长的这么帅，身体还那么棒，天赋异禀，女人怎么能不爱我！”
听了陈永仁这突然的自夸，张国标三人额头一阵黑线：“陈警官，请不要转移话题。”
陈永仁摆了摆手：“我没有转移话题啊，你们不是问我怎么承担日常的高额消费吗，我不是把答案告诉你了嘛？”
第三百三十章 陈永仁 我是超级小白脸
“哒、哒、哒、哒。”
看着众人迷惘的表情，陈永仁敲了敲桌子：“自古以来，无论男女，靠脸就能生活的很好。俗话说，长的帅（美），女（男）人爱（疯）。我的女人缘非常好，那些女人都愿意在我身上花钱，这就是我开销这么大的原因。对了，”
似乎想到什么，陈永仁补充说道：“差点忘了说了，我每次陪那些女人逛街购物、开房谈心，都是她们付的钱。还有，她们为了让我保养身体，还经常给我买补品和打钱。所以你们看，警队发给我的工资我根本就用不出去。这么多年的工资加奖金，一百多万的存款，有什么问题吗？”
说到最后，陈永仁嘴角翘起，强调道：“对了，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法律好像没规定当小白脸也犯法吧？”
审讯室和监控室中，男人听了沉默不语、满头黑线，王漫玲和谭美莉听了齐声轻啐：“不要脸！”
“如果不要脸可以跟你约会，那我就不要脸到底。”看着脸色微微泛红的谭美莉，陈永仁柔声回答道。
“hetui。”谭美莉扭头，懒得理会这个道德败坏的花花公子。
张国标沉默了好一会后，才说道：“陈警官，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那你这就涉嫌诈骗了，骗财骗色。”
“呵呵呵呵，”陈永仁笑了笑，冲对方伸出食指摇了摇：“张主任，我懂法律。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所谓的诈骗罪，指的是虚构事实或者隐瞒真相，从而骗取对方的钱财与身体。或者以恋爱为幌子，骗取对方的钱财与身体。我说的对不对？”
张国标点了点头：“对！”
陈永仁指了指自己：“可我从来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无论是我卧底当古惑仔时遇到的姑娘，还是复职后当警察时遇到的姑娘，我都没有隐瞒或者虚构自己的身份。”
顿了顿，陈永仁转头看向认真倾听的谭美莉：“我也从来没有以恋爱为幌子，骗取对方的感情和钱财。从一开始，我就会告诉对方我是个很花心的人。而且我从来没打算恋爱，我只追求一段短暂的快乐时光。她们都知道，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在感情上的态度就是：不勉强、不拒绝、不负责、不欺骗。所以，”
陈永仁摊了摊手：“请告诉我，我的所作所为，哪点像诈骗了？骗财骗色，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以非常认真地说，我和她们都是自由恋爱，你情我愿。当然了，卧底期间隐瞒自己的卧底身份，这肯定不算诈骗。”
张国标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证据呢，总不能你说有很多女人给你钱，我们就信了吧？而且，即使真有很多女人给你钱，也不能你说不是诈骗，就不是诈骗吧？”
“啪！”
陈永仁从怀中掏出一部粉色手机，摔在桌子上：“这是我专门和那些姑娘联系的手机，上面全部是那些女人的电话号码。你们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就挨个打电话过去问。对了，”
看着死死盯着手机的三人，陈永仁跟着补充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你们可以跟银行联系，查这些女人的银行户头。其中很多姑娘，还经常给我的银行户头转帐。”
说到这里，陈永仁无奈地摊了摊手：“她们曾经告诉我，如果想我了，就会给我打钱。虽然我不见得会去见她们，但这对我和她们来说，都是一种回忆。她们认为通过这种行为，我能在深夜中，想起我们那已经逝去的爱情。”
安静，死一般地安静。
这一刻，大家都没了说话的兴趣。
陈永仁这种手段，是icac里很多单身男人和单身女人从来没有经历过，也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倾听着房间内的急促呼吸声，陈永仁轻声笑了笑。
陈永仁并没有说谎，他告诉对方的，都是事实。别的不说，单是陈永仁现在住的高级公寓，是他某个交往过的女人送给他的，汽车也是某个女人送的。
只不过，撒谎的最高境界，不是编造事实，而是说出部分事实，再遮掩部分事实。最后众人理解的事实，和真相就会有很大，甚至是截然相反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