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杰一脸怒色的拍在身前桌子上:“冼伟查,你不要太嚣张,信不信我,”
啪!
不等宋子杰把话说完,冼伟查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同样一巴掌用力拍在身前的桌子上:“你什么你,你难道还打我啊,信不信我的律师告死你。怎么,尖沙咀警署现在的警员都这个素质了嘛。黄志诚死了,就没有一个有能耐的警员了吗?”
“你!”一听这话,脾气一直不错的郑小峰也愤怒地瞪着对方。
谁不知道,对于现在的尖沙咀警署来说,黄志诚这三个字代表着耻辱与无能。
勾结外人谋杀帮派老大,然后死于帮派老大的报复,以至于对方死了的葬礼也办的悄无声息。
审讯室旁的监控室内,重新回到重案组当组长的陆启昌神色非常难看的透过单向透视玻璃盯着那个桀骜的冼伟查。
好半天后,他才收回目光,看向身边表情严肃的油麻地重案组督察马军:“这就是你和黄警官这段时间一直盯着的那个越南三兄弟,还真他妈嚣张。”
他口中的黄警官是油麻地警署重案组高级督察,马上就要退休了,接任者将是眼前的马军。
监控室内只有两人,再加上二人也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马军也不隐瞒:“是的,这三兄弟最近一段时间越来越嚣张,特别是尖沙咀倪家发生一系列动乱以来,他们借机招收了不少小弟。现在在我们油麻地那块的势力不小,再加上做事非常不讲规矩,油麻地道上的其他势力都对他们退避三舍。”
听见尖沙咀倪家五个字,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陆启昌的神色更加阴沉。
虽然最后倪家势力的头目和手下精锐基本上都死光了,可是他也失去了相交多年的好朋友,还因此降职,这让他怎么高兴的起来。
马军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道:“我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会在尖沙咀街上公然打人,还被你们的警署抓来,这才过来看看。”
“嗯,”陆启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马军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能怎么处理,先关他几个小时,等他律师来了让他滚蛋好了。现在还不能惊动他,我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还没拿到足够的证据起诉他们。”
听到卧底两个字,陆启昌心里一动,想起了那个主动打电话联系他的卧底警员陈永仁。
经过一番调查,以及查阅了黄志诚电脑中关于陈永仁的档案,陆启昌便把陈永仁的档案正式接收了过去。
事后陆启昌问陈永仁要不要立刻复职,结果对方说想再做段时间的卧底。
对于陈永仁的选择,陆启昌刚开始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和别的警察出身的卧底不同,陈永仁的警察身份其实很特别。原因很简单,他是一个杀人犯,不管这个杀人犯事后如何优秀和改过自新做个好人,正常情况下都是不可能成为一名警察的。
只是因为倪家的势力和影响力实在太大,引起了警队和港岛政府高层的极度警惕。在这种情况下,经过黄志诚的努力争取,才获得了这么一个极其特殊的、高度机密的警察卧底名额。根据黄志诚和上面的协商,这个名额交由黄志诚处理,不管给谁都行,前提条件是能够顺利解决倪家的事情。
而这也是黄志诚说服陈永仁与其合作的条件,黄志诚需要这么一个能打入倪家内部的卧底。陈永仁为了不断升级提升自己的实力,也需要一个合法杀罪犯的外衣。他可没兴趣做蜘蛛侠和蝙蝠侠,他要做一个不需要蒙面就可以光天化日处决犯人的“正义使者”。
现在倪家和手下精锐都死绝了,这个特殊名额自然也就生效了,陈永仁也成为了警察。只是这种事情终归是不能明言,所以继续做卧底积累一些功劳再复职,到时候就算别人有意见也无话可说。
当然了,有一点陈永仁和陆启昌都心知肚明。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到最高级别,即使他不是杀人犯也不行。原因就是他做了卧底,只要你干卧底的时间长了,肯定触犯了一些法律,就算大家都能理解,也会因为这方面的原因上不去。除非你只当了几天卧底,还是外围的那种,那就没有丝毫影响。
不过陈永仁压根也不在乎这些,真让他升上去了,就很难在一线解决犯人,那还提升个屁实力啊。
所以,万年下忍才是王道,至多中忍,几代目还是算了。
理解了陈永仁的选择后,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也为了不让道上的人注意和怀疑上陈永仁,陆启昌便把陈永仁抓了起来。暂时关在拘留室,等风头过去后,再把对方放出去。
想到黄志诚电脑中关于陈永仁的资料,以及他打听到的关于对方的做事风格。看着对面嚣张的冼伟查,心情很不好的陆启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喂,我说,有没有考虑再在这王八蛋身边安插一个卧底。”
“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黄志诚生前”
听完陆启昌关于陈永仁的介绍以及自己的想法,马军也是眼前一亮。
事实上,对于自己安插到越南三兄弟手下做事的卧底华生,马军其实一直不太放心。
别的不说,光是对方那不堪的身手,真的遇到麻烦他又不在身边的话,那后果就严重了。
想到这里,马军立刻点头同意,他了解陆启昌,对方是不会在这种关键的事情上胡说八道的。
见马军点头同意,陆启昌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对戴着耳机听筒的宋子杰说道:“阿杰,把这个王八蛋带到拘留室关起来,对了,一定要关在之前抓进来的陈永仁的对面那间拘留房。”
接到陆启昌命令的宋子杰冲单向玻璃点了点头,然后凑到郑子峰耳朵旁低声说了几句。
“走吧,冼先生,麻烦你在拘留室里呆几天。”
“放手,摸上摸下,告你非礼啊。”冼伟查一把拍开郑子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掌,随意拍打了下身衣服上的灰尘。
“走吧。”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宋子杰等对方整理完毕后,这才打开审讯室的房门,押着对方向拘留室走去。
三人刚进入设置一排排独立小房间的拘留室,便听见前面的一间房间内传来一阵阵轻松、动感、曼妙、带有几分轻闲臃懒的节奏和韵律的声音。
插一句, !
冼伟查眨了眨眼,他虽然听不太懂,但是这个旋律听在他的耳朵里,让他觉得分外好听,这让他对那个房间里的情况产生了兴趣。
很快,宋子杰就如了他的意,把他带到那间传出音乐的房间对面的拘留房外面。
然后,通过铁栅栏的冼伟查三人和监控室中通过监视器的马军、陆启昌看见了一幕令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画面。
房间内,几个鼻青脸肿、一身鲜血的家伙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剩下的整个拘留房都被一个一身白色休闲运动装的年轻帅哥占领了。
就见这个年轻人伴随着身边长石凳上的随身听播放出的旋律,微闭着眼睛,表情舒爽,双手张开,脑袋轻轻摇摆,双腿轻缓移动,缓缓地前后扭动着身体。
然后慢慢地,随着音乐的继续进行,对方把左手放在腹前,右手伸向天空,双腿放松微弯,不停地左右摇摆起来。
虽然这种舞姿严格上来说根本就不能称为舞蹈,但是所有人都能从对方轻缓的舞姿上看到一种分外的随兴和轻松。
不仅如此,这样的音乐,这样的舞姿,这样的环境,都让看着这一切的马军和冼伟查等人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不屑以及嚣张。
“咕咚!”
一直大张着眼睛看着眼前一幕的冼伟查下意识吞了口口水,以至于被郑子峰推搡着进入拘留房中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自从带着两兄弟和母亲离开白石难民营,开始在油麻地混迹江湖开始,冼伟查的做事风格就是嚣张和肆无忌惮。
但是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另一个看上去比他还要嚣张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