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打雁,不想今日居然险些被雁啄了眼!
“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要走,长夜漫漫,不如聊会儿。”突然一道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在林中响起。
柳媚娘又是一惊,当即停下了脚步,目光中赫然看到任以诚不知何时,已拦在了她的去路之前。
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令她恶心的笑容,似在为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而感到得意。
呼
任以诚袍袖一挥,卷起一阵罡风,将林中的浓雾与半空中的乌云都驱散。
明月当空。
清辉再度洒落,映照天地。
柳媚娘瞳孔微缩,这人的本事远比她之前想象的更为厉害,她脑海中念头转得飞快,暗自思考脱身之策。
任以诚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你若是能逃掉,那我也就不用混了。”
柳媚娘气结,怒道:“要杀要刮你只管动手便是,在这里出言羞辱于我,你算什么男人?”
任以诚轻叹道:“任某素来以诚待人,所言皆是事实,何来羞辱?这修行的世界,你目光太过短浅了!”
“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
柳媚娘心头无名火起,双目圆睁,几乎也要喷出火来,已然是出离愤怒,陡然飞身疾扑而出。
长发随风飞舞,厉吼之声尖锐刺耳,她整个人犹如发疯的猛兽,俨然是一副准备同归于尽的架势。
嗖嗖嗖……
柳媚娘双手屈指成爪,隔空急挥,指尖劲风如刀,激起凌厉的破空声响。
盛怒之下,她不顾一切,速度发挥到了极限。
两人间隔十余丈的距离,转瞬而过。
嗡!
蓦地一声铮鸣。
任以诚的指尖吐出一道黄蒙蒙的剑气,不疾不徐的刺了出去。
看似缓慢,实则却快逾电闪。
幽暗的树林中,剑芒一闪。
柳媚娘急速逼近的身形,停在了任以诚三尺之外,再寸不敢进一步。
她不得不停。
那道剑气,距离她的眉心不足一寸,虽未碰触,但那锋锐之气已将她的皮肤划破。
一丝殷红的血迹顺流而下,倒是给她那半张秀美的脸庞,再添了三分妍丽。
柳媚娘并不怕死,可如果不能将任以诚一并带走,那她的死将毫无价值。
但若要她开口求饶,那也是绝无可能。
所以,她选择闭目等死。
任以诚淡淡道:“看你这样子,似是心有不服啊?”
柳媚娘睁开眼睛,恨声道:“非是不服,而是不甘,没能亲手将那个负心汉剥皮拆骨,我死也不得安宁。”
任以诚咋舌道:“好大的怨气!”
柳媚娘冷哼道:“少嗦,动手吧。”
“你搞错了吧,我何时说过要杀你。”任以诚挥手散去了指尖的五行剑气。
柳媚娘不禁错愕:“你到底什么意思?”
任以诚失笑道:“我好端端的在林中休息,是你先找上门来,一言不合就要弄死我,你现在还反倒问我为什么。”
柳媚娘稍作沉默,问道:“我要杀你,你不怪我?”
任以诚耸了耸肩:“听你一口一个臭男人,就知道肯定事出有因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小器。
再说了,凭你这点儿本事,还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你逃得了么?
这漫漫长夜,就权当是个消遣了。”
柳媚娘听到前边一句原本神色稍缓,但听到后边的时候,登时秀眉倒竖,骂道:“你们男人本就不是好东西,忘恩负义,寡情薄性,喜新厌旧,狼心狗肺。”
任以诚没好气道:“嘿,我这小暴脾气,人妖不两立,我没有种族歧视,你却给我搞起性别对立来了。
我跟你说,人与人是不能一概而论的,你不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而且说得好像你们女人就没有那种人似的。”
“你……”柳媚娘一时无法辩驳,打又打不过,不由气得半边俏脸胀红一片。
“你不能否认这个道理,对吧?”
任以诚知道跟女人讲道理是件不怎么明智的道理,尤其是被仇恨蒙蔽的女人。
但他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谁叫他本事比柳媚娘强。
人在江湖,拳头大才是真道理。
柳媚娘索性不再理他,神色幽幽,自顾自开口道:“他叫刘世美……”
嚯~
任以诚眉头一挑,这名字听起来真是满满的渣男即视感。
这柳媚娘其实也是个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