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火灸治,以固本元。”
他说话的同时,右手拿起一个竹罐,在火上烤了烤,随即便直接按在了光头左臂的灼伤处。
“啊”
火罐加身,剧痛蔓延,光头顿时惨叫不止。
“银针刺肢,以疏火毒。”
在光头的惨叫声中,黄麒英又将一根银针扎在了他手臂的穴道上。
“疼死我啦。”
银针火罐其施,光头只觉疼痛加剧,怒吼声中,直接暴起一脚,劈碎了身旁的座椅,再次挥拳向黄麒英冲了过去。
“砰砰砰”
两人拳掌相接,黄麒英三两招便再次制住了光头,反手将其按在了桌子上,并斥道:“你给我老实点儿,我在帮你疗伤。”
“我不治了,疼死我了。”剧痛难忍,光头却是听而不闻,依旧惨叫不止。
“忍耐一下,现在只欠武火一逼,便可大功告成。”
说着,黄麒英借着跌打酒,以手引火,在光头左臂上反复推拿了几下,随后便帮他包扎了起来。
“师傅,喝茶。”
任以诚给黄麒英递了杯茶,心下同时也不禁有些感慨,刚才那一串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实在是太特么帅了。
黄麒英点了点头,接过茶杯,微笑着向光头问道:“怎么样,好点了么?”
光头闻言,动了动手臂,随即一脸恭敬的抱拳道:“久闻黄师傅医学武术双绝,今日一试,果然是名不虚传。”
黄麒英淡淡一笑,回礼道:“这位兄台,过奖了,请付诊金五十两。”
“五十两?这么贵?”光头惊讶道。
黄麒英道:“兄台莫要误会,这五十两诊金,在下是用来赈灾用的。”
“赈灾用的?”光头不解道。
“对。”黄麒英点了点头,肃声道:“前几天东江闹水灾,农民颠沛流离,饥寒交迫,正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所以在下把所有的诊金都捐献了出来,赈灾用。”
“好,黄师傅医者仁心,小弟佩服。”说着,光头直接将钱袋一起递给了黄麒英。
随后,他又将手上的扳指给摘了下来,笑道:“这扳指也是戴着玩儿的,也给你了。”
看着大摇大摆离开的光头,任以诚不禁啧啧称奇道:“没看出来,这位居然还是个面恶心善的主儿。”
福伯闻言,却是有些纳闷儿的摇了摇头,道:“这可真是世道变了,这位平日里为恶乡里,横行霸道,没想到今日竟然发起善心来了。”
黄麒英微微一笑,道:“福伯,这人性本善嘛。”
任以诚刚要说话,却看到黄飞鸿和他娘在门口,躲躲闪闪的不敢进来。
见此情形,他不由心下暗笑,心知这母子俩肯定是又闯了什么祸了。
他可是知道的,整个广州城,论调皮捣蛋的本事,黄飞鸿只能排第二,真正厉害的其实是他娘。
第二章 戏台倒塌
宝芝林内堂。
黄飞鸿母子此时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神色不安的走来走去。
“师母,飞鸿,你们这是怎么了?”任以诚从前厅的方向走了过来。
“哎呀,别提了。”黄飞鸿懊恼道:“刚才蹴鞠比赛的时候,娘不小心把鞋踢到了馆主的头上,馆主现在正准备找爹告状呢。”
“不过就是个意外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任以诚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
“你不知道,娘穿的是木屐,馆主的脑袋当时就见血了。”说到这里,黄飞鸿神色愈发不安,搓着手道:“完了,完了,爹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的。”
“额”
任以诚有些无语的咧了咧嘴,随后道:“师傅的脾气你最清楚,你就自求多福吧。”
“是啊,阿诚说的没错,你爹这回肯定把我也给算上了,而且还是罪加一等。”黄飞鸿的母亲,吴娴同样一脸慌张的说道。
“诚哥,快想想办法帮帮忙吧,大家兄弟一场,你总不会看着我挨板子吧。”黄飞鸿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任以诚。
吴娴也跟着道:“没错,阿诚,你看师母我平时可是待你不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嗯”
任以诚无奈看着母子二人,摩挲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回头看了看前厅的方向后,对两人悄声道:“事到如今,我看就只能来一出苦肉计了。
师傅向来嘴硬心软,只要师母您在飞鸿给馆主认错的时候,假装对他下手重一点,到时候师傅一心疼儿子,这件事儿肯定也就过去了。”
“好办法,就这么办!”黄飞鸿母子闻言,眼前顿时火一亮。
“阿娴,飞鸿”黄麒英怒气冲冲的声音突然从厅外传来。
三人闻声,顿时一个激灵。
“我还有活儿没干完,你们的家事我就不掺合了了。”任以诚毫不犹豫,转身就向外走去。
他可不想面对气头上的黄麒英。
翌日。
黄麒英一家三口,一大早就离开了宝芝林,直到中午时分方才回来。
昨天,学堂馆主头破血流的来告状,直接就当着黄麒英的面,将黄飞鸿给逐出了学堂。
不过,任以诚看黄飞鸿回来时一副轻松的模样,他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