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缓和了过来,冷汗已将他后背的衣衫湿透。
屋子里,三大公主,以及四大长老仅存的两位,见此情形,均是担忧不已。
“教主,怎会如此?”
说话的是身穿铁甲的那位长老,他名叫铁臣,乃是魔教的三长老。
花重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有些虚弱道:“任以诚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我的经脉被他用刀气锁住了,一旦妄动真气,便会引动这些刀气在体内爆蹿。”
四长老惊道:“这样岂非等于武功尽废?”
“卑鄙。”
大公主忍不住怒骂道:“竟然在暗地里用这种小人步数,枉我还以为他是个英雄,呸……
中原人果然全都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花重锦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呵呵一笑道:“伪君子倒也未必。
我虽然发了誓,但咱们双方毕竟是敌人,他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用些手段并不为过。”
“我去找他要化解的方法。”大宫主霍然转身,迈步向外走去。
四公主连忙将她拦住,劝道:“大姐,冷静,你这般去了只会白白送死。
况且,你若是给别人下了毒,难道会轻易将解药交出吗?”
大宫主闻言,咬了咬牙道:“教主他都不曾下杀手,又怎会杀我。
为了教主,就是求我也要把化解刀气的办法求来。”
花重锦神情一肃,沉声道:“站住,你堂堂公主之尊去屈膝求人,将本教的颜面与尊严置于何地?”
“让我对爹的伤势置之不理,我做不到。”大公主依旧不愿放弃。
而她除了公主的身份之外,还有一重身份那就是花重锦的嫡亲女儿。
花重锦脸色稍缓,温言道:“区区小伤而已,还不至于让为父束手无策。
本教奇功无数,只消闭关些时日,便可将体内的刀气炼化。”
他忽地叹了口气,怅然道:“其实为父的内伤不过小事尔。
眼下真正要紧的,是咱们的镇教神功被任以诚给学了去。”
四公主双眉紧蹙,感慨道:“此人当真是天纵奇才,不但可以过目不忘,还能现学现卖。”
铁臣道:“纵是如此,刀法他能看,可真气运行路线他是怎么学到的?”
“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花重锦不断回忆着交手时的情形,却始终一无所获。
“真正可怕的是,任以诚的神刀斩似乎比教主的更快、更强,这已然超出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范畴。”
三公主突然开口,顿时让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如此天资,如此悟性,偏在此时中原出了这样一个盖世奇才,唉……这是天不佑我魔教!”
花重锦满心无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胸膛上的伤口,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四长老目光闪了闪,躬身道:“教主,以今日所见,任以诚和中原武林的似乎并不怎么样。”
花重锦淡淡道:“你想说什么?”
四长老道:“咱们不妨也动些手脚,来个挑拨离间,让他们窝里反。
届时,相信再不会有人能阻挡本教的霸业。”
花重锦看着他,眸中陡然闪过一丝厉声。
“你的意思是,本座发过的誓就不算了?”
四长老顿了顿,正色道:“教主,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花重锦冷哼一声,怒斥道:“这不过是古来那些背信弃义者的借口罢了。
人无信不立,此事休要再提。”
他积威已久,话一出口,四长老当即不敢再多言,只是心里仍旧不甘。
杀弟之仇,他一日不曾或忘。
花重锦摇摇头,再次叹了口气,然后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凤儿留下。”
雷震天是隶属四长老手下的一名坛主。
今日随军前往祁连山,本以为霸业将起,没承想,最后却胎死腹中。
壮志未酬,他不免心生愁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悻悻之下,雷震天索性给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直到夜半三更,他才被手下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雷震天迷迷糊糊的仰在了床上,酒劲儿发作,只觉一阵口干舌燥,却又无力起身。
突然,他感觉嘴边传来一股湿润,仿佛天降甘霖,解了燃眉之急。
烛火摇曳。
醉眼朦胧中,雷震天看到自己床边隐约有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