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凤愣了愣,眼中透出不解之意。
任以诚目光扫过她胸前被撑起的外袍,道:“怪只怪你的伪装太差劲。
若是你以男儿之身接近我,只凭一个名字,我绝不可能这么快就猜出你的身份。”
他顿了顿,接着又道:“我记得你们魔教有一门‘以牙还牙,神龙无相大法’能幻化万千,易容天下无双,难道你不会这门功夫吗?”
花白凤被他看得脸色发红,苦笑一声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事已至此,不知公子准备如何处置小女子?”
任以诚脸色忽沉,冷冷道:“我若是要杀了你呢?”
花白凤毫无惧色,淡然笑道:“公子尽管动手便是。”
任以诚道:“你不逃?”
花白凤反问道:“以公子的武功,难道我能逃的掉吗?况且,我也相信公子是不会杀我的。”
任以诚道:“你为何这般确定?”
花白凤道:“我爹身为魔教教主,公子都不曾下杀手,当然也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任以诚道:“你早已算准了这点?”
花白凤嫣然道:“公子乃当世豪杰,自然有过人气度。”
任以诚大笑道:“哈哈哈……好个魔教大公主,有胆识,有魄力。”
他右臂一抬,指向饭庄门口,道:“大路朝天,公主只管自便就是,任某恭送公主。”
“刀神万万不可。”
不等花白凤说话,叶洵猛地迈步而出,急声阻拦道:“这魔女花言巧语只为保全性命,刀神切不可上当。”
“哦~”
花白凤道:“你说我花言巧语,那便是认为我适才所说的话都是错的。
如此说来,难道在你眼里,刀神不是个大英雄,大豪杰吗?”
“岂有此理,你……”
叶洵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连忙对任以诚解释道:“刀神见谅,老朽绝无此意。”
任以诚淡淡道:“老人家不必多礼,只是这大公主乃是奔着我来的,连我自己都不介意,依我看,老人家您也就不必操心了。”
“非也!”
叶洵神情一肃,凛然道:“当日花重锦曾发下重誓,在他有生之年,魔教绝不踏入关内一步。”
他冷眼瞪视花白凤,沉声道:“神魔为证,言犹在耳,可你这魔女今日却公然违背誓约,作何解释?莫非令尊已不在人世了么?”
花白凤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老人家放心好了,就算你死了,我爹也不会死。”
叶洵愤然道:“那便是食言而肥,魔教之人果然不能轻信,今日刀神在此,绝不与你这魔女善罢甘休。”
饭庄内的武林人士,当即纷纷出言应和。
花白凤秀眉一挑,问道:“谁说我是魔教中人?”
叶洵厉喝道:“刀神所言,怎会有假?适才你自己也已亲口承认,如此还想狡辩不成?”
花白凤正色道:“我已脱离教门,大公主的身份已成为过去,自然不算违誓。”
叶洵狐疑道:“你说是便是吗?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脱离魔教?”
花白凤望着任以诚,眼波流转,幽幽道:“那当然是为了找他。”
叶洵冷笑道:“简直是笑话,你分明是居心叵测,魔教染指我中原之心不死。”
任以诚有些不耐道:“那老人家你意下如何?”
叶洵大义凛然道:“为了中原武林的安危,唯有杀了这魔女,以绝后患。”
任以诚眉头紧皱,道:“杀人,杀人,你们就知道杀人,敢情不是你们动手是吧?
我是杀过人,非但杀过,还杀了不少,可那都是些死有余辜之辈。”
他看着叶洵,问道:“老人家,你说她有阴谋,证据呢?”
叶洵讷讷道:“这……只是老朽的猜测,但是她毕竟是魔教中人……”
任以诚质问道:“魔教中人便不是人了?他们的生命便不是生命了?
无凭无据的我为什么非要杀了她不可?就因为沾了个魔字?
那我身为魔刀门主,是不是该一刀把我自己也杀了,免得日后危害武林?”
饭庄里再度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一片呼吸声此起彼伏。
叶洵慌张道:“这怎相同?他们怎能和刀神相提并论。”
任以诚道:“大家都是人,一鼻子俩眼睛,没什么不一样,是非善恶看得是人心,而不是派别出身。
山间野兽也是为了果腹才去捕杀猎物,我们生而为人,若不问缘由便举刀杀人,那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了?”
花白凤也在静静的听着,眼中异彩连连。
任以诚道:“大公主,以你的身份,中原并非久留之地,还是尽快回去关外吧。”
花白凤道:“我确实已脱离魔教,公主二字再也休提,况且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若就此离去,岂非白忙一场。”
任以诚道:“你要找我,无非是为了你爹身上所中三阴所经手的禁制,以及我所完善的神刀斩刀法。
但你该知道,这两样我一个都不可能交给你。”
花白凤道:“为人子女,我绝不能眼看我爹受苦而无动于衷,我必须得为他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