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西不由神色一紧,咽了下口水,惶恐道:“你……你真要动手?”
任以诚眉头一挑,哂然道:“怎么,害怕了?你的算盘打得很精,很响,但可惜,你对我其实一无所知。”
他说完这句话,突然化去了争锋,然后伸手捂住了楚楚的双耳。
楚楚靠在他怀里,明显感觉到自己男人体内有股强大无匹的力量正蓄势而动。
任以诚沉声道:“杀你只会脏了我的刀,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现在却因为你,要为了他人的野心而罔顾性命。
你该死,但杀你的人不该是我,也不会是我。”
他眸中蓦地精光一闪,朗声喝道:“众军听命,杀了张西,杀了张西,杀了张西。”
任以诚连喊三声,令得张西眉头紧皱,脸上尽是疑惑之色。
张西本是进士出身,后觉大宋积弱,武功不济,便弃笔从戎,号称“进士将军”。
虽然不如庞统飞星将军的惊人之才,但也实有过人之处,熟读史书,通晓兵书战策。
张西暗忖道:“今日带来的这八百人,是我苦心训练出来的精兵,难道任以诚以为只凭一句话就能吓住他们?未免太小看我了。”
就在张西以为任以诚时不时疯了的时候,忽地心神一凛,寒毛倒竖,警兆陡生。
身后异动传来,他不及细想,凭着直觉猛地向左边闪去。
下一瞬。
只见一杆长枪从他右侧刺出,枪尖的锋刃几乎是贴着他的右臂擦过去的。
“混账,你敢以下犯上!”张西看着身后对自己出手的士兵,勃然大怒。
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又是一道利刃破空声穿入他的耳中,他左边的副将已挥刀砍向他的后颈。
“该死!”
张西心神大骇,连忙俯身趴下,岂料就在他低头一瞬,右边的副将竟然也拔刀而出,向他咽喉横削了过来。
电光石火间,他“啪”的一拍马背,整个人猛地急蹿而起,随即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了马前。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最前排的百多名士兵动如风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张西落马之后,紧紧将他包围为了起来。
“杀!”“杀!”“杀!”
吼声如雷,响遏行云。
枪尖在阳光映照下,闪烁着夺命的锋芒,令张西忍不住心生寒意。
自己的兵为什么会突然背叛自己?
“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声爆发开来。
张西狼狈的挥剑抵抗,在四面八方刺来的长枪中闪转腾挪,不断游走于生死之间。
“姓任的,是你搞的鬼?”
张西厉声大喝,这时候要是还想不明白,他也就不配当这个将军了。
任以诚双腿一夹,驱马向战圈靠近,戏谑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呵呵,算计我?想瞎了你的心。”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救我。”张西怒火中烧,朝着那些正在观望的士兵命令道。
众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眼前的情形委实太过诡异。
正当他们各自犹豫之时,任以诚的声音再次响起。
缥缥缈缈,虚无若鬼魅低吟,惑人心神。
“众军听令,杀了张西……”
随着任以诚的靠近,被声音影响的人也愈来愈多,没被影响的人,则神色愈发惊悚,无人敢动。
“噗!”
张西躲闪不及,被一枪捅入小腹,惨叫声紧随而来。
“任大侠,饶命啊……”
“呵呵,再见。”
任以诚微微一笑,马鞭一挥,绝尘而去,谁也不敢挡,谁也不敢拦。
“你是怎么做到的?”楚楚的心中万分好奇。
任以诚道:“怜花宝鉴里有一门迷魂摄心催梦大法,练至高深境界,可在只言片语间迷人心智,惑人心神。”
楚楚粲然一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他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她在任以诚怀里蹭了蹭,悠悠道:“不过,说到底你还是不忍心下手,所以才选择了这种方法,对不对?”
任以诚耸了耸肩,道:“在双喜镇的时候,我连那些辽兵都没杀,自然也不会对自己人下手。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罢了,罪不至死。”
两人说话间,远远地,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紧跟着又戛然而止。
任以诚和楚楚不约而同的露出了笑容。
张西完了!
与此同时。
侍郎府中,常雨急匆匆跑了回来,着急忙慌的来到了包大娘的房中。
“常雨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包大娘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