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无视从竹筒中取出了一张不大的信笺,看过之后当即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眉月如钩,洒下淡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天下第一庄的丹房里。
任以诚经过多番参悟,已经弄清楚了吸功大法的原理。
此功乃是以丹田为根基,化周身功力成就无量气海,在其中形成一个巨大漩涡,借此产生强大吸力,来吸取别人的功力。
但是吸功大法这类武功,最要紧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如何吸取功力,而是如何将吸取过来的功力化为己用。
而这一点,也是朱无视最有可能做手脚的地方。
任以诚盘膝坐在丹炉对面,双目紧闭,脑海中关于两本吸功大法的内容不断交错重叠,意图找出错谬之处。
忽然间,“铛铛铛”的声响响起。
门上的铜环被敲个不停,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他就听到了上官海棠的声音。
“任兄,冒昧打扰,海棠有要事相商。”
任以诚起身,过去开门,只见上官海棠脸上带着担忧之色,正在外面来回踱步。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上官海棠道:“边走边说吧。”
两人离开丹房,直奔山庄正厅而去。
任以诚问道:“到底怎么了?”
上官海棠颇为无奈的说道:“是一刀,唉!此事说来话长。
二十年前,一刀的父亲归海百炼前辈被人杀害,一直都没有找到凶手。
多年前,他委托了天下第一神探张进酒帮忙调查此事,直到前几日终于有了结果,找到了当年的目击证人。
据那人所言,在归海百炼前辈被害当晚,他曾和三个人交过手。
分别是麒麟门的麒麟子、少林了空大师,以及咱们山庄里的天下第一剑,剑惊风前辈。
现在一刀认定三人就是杀父仇人,执意要报仇,麒麟子已死,他便找上了剑惊风,眼下就守在门口。”
任以诚笑道:“我知道天下第一庄的规矩,凡是得到金牌的人都受山庄保护。
他若是坚持要找剑惊风,就是和你这庄主为敌,可他现在却只是守在庄外。
啧啧……足见你在他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上官海棠闻言,脸色一红,不禁懊恼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有种直觉,这件事儿一定另有蹊跷。
一来,那证人已经得了失心疯,神智不清,所言未必可信,至少不能全信,因为他说自己在最后昏了过去。
二来,麒麟子在一刀找上门的时候,竟然直接自杀了。
另外,剑惊风前辈的态度已很是奇怪,就像是……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似的。
之前,一刀已经放下话来,绝对不会放过剑惊风前辈,还有了空大师,他乃是如今的少林方丈。
少林寺高手无数,只凭一刀一人之力,贸然登门报仇,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必须得阻止他,若是再这么下去,他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可现在一刀练成了雄霸天下,听一刀的母亲说,这是一招具有魔性的刀法,归海百炼前辈的死,似乎就和这招刀法有关。
一刀现在已隐隐出现走火入魔的迹象,整个人杀气大增,并且越来越冲动、暴躁,就像是变了人一样。
管事的告诉我你在闭关,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任以诚轻笑道:“不用客气,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保证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大厅之外,却见一名老者满面愁容的站在门口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上官海棠蹙眉道:“剑惊风前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
“庄主,任公子也在啊。”
剑惊风打了个招呼,叹息道:“一刀已经在门口待了一天一夜,这孩子跟他爹一个脾气,都是死心眼儿。
您还是让老夫出去,跟他决一死战,也好彻底了结此事,这样对大家都好。”
上官海棠断然摇头道:“前辈,恕海棠无法答应你。”
剑惊风苦口婆心道:“老夫一天不死,一刀便会一直待在外面,长此以往,他迟早要崩溃的。
这样好了,老夫把金牌还给庄主,不当这天下第一剑了。”
上官海棠正色道:“天下第一庄自有规矩,这金牌不是您一句话,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这件事我已经请了任兄来帮我,前辈就不用操心了,天色很晚了,您还是尽早回去休息吧。”
“也罢!老夫告辞了。”剑惊风再次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任以诚突然开口道:“前辈,死并不能解决问题,纸也是包不住火的。
您若真的为故人之子着想,那就请您千万不要鲁莽行事,不然等到真相大白之时,他要该如何自处。”
剑惊风闻言,脚步一顿,沉默了一下,颔首道:“老夫明白了,多谢公子提点。”
看着他萧索的背影,上官海棠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原来前辈已心生死志,幸亏被你发现了。”
“走吧,去和一刀谈谈。”任以诚负手于背,迈步向庄外走去。
山庄门口。
一刀正在来回踱步,时不时的向里面望去。
当看到任以诚和上官海棠并肩而来时,他不自觉的脸色一沉,冷冷道:“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