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四掌交接,一触之下,寇仲和徐子陵顿时感到一股极为深厚,又阴柔的似有如无,偏生还能夺人魂魄的邪异真气透掌而入。
两人功力不济,惊骇之下猛催了一股真气,勉力将常真迫开后,连忙撤掌就地翻滚而出,借势卸力。
常真亦不好受。
她本丝毫看不起两人,满以为能手到擒来,岂料这两人的真气一阴一阳,分走极端,入体后化解起来甚是吃力。
幸好,她的独门绝学销魂彩衣不但招式千变万化,还最擅长化解内家真气,这才不致当场受伤。
只是一个不慎,被两人的第二股真气给震飞了出去。
常真凌空一个旋身,站稳脚步,却惊见法难竟也狼狈的倒飞而回,踉跄落地,不由大吃一惊。
法难怒目圆睁,神情满是错愕。
适才,他本欲取虚行之性命,眼瞅着就要得手之际,温凰突然移形换影,出现在了虚行之的身前。
然后,只素手轻轻一拨一带,便将他的攻势化解,并将他连人带铁杖一同给逼退了回去。
法难心知自己这一招含怒出手,纵然没有用出全力,也有七八分的本事了。
谁知在这女人的手中,居然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挡下了!
“这女人不简单!常真,我们联手一起。”法难紧了紧手中的铁杖,语气十分凝重。
“好!”常真果断点头。
她话音甫落,法难便厉喝一声,再度飞身而出。
手中铁杖疯狂舞动,重重芒影夹杂猛烈劲风,急如狂风暴雨自半空倾泻而下。
一身功力再无半分保留,攻势之强横,直逼得四周的海沙帮中连连后退。
温凰立身原地,不疾不徐,迎着敌人抬手一掌劈出,掌劲如江河奔流,翻涌激荡,轰的一声爆响,漫天杖影登时崩散于无。
“嗖!”
破风声起,法难攻势不减,手中铁杖如金刚捣杵,凌空一击直戳对手面门。
但就在下一瞬,铁杖突然被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掌抵住了前端,当即去势一滞,再难寸进分毫。
法难当即脸色大变。
“师父小心背后。”寇仲忽地急声高呼。
在他的视线之中,常真施展轻功,一个闪身来到了温凰背后。
相隔丈许距离。
常真猛地袍袖一挥,射出一大蓬牛毛细针,疾往温凰后脑项背罩去,有如一群被惹怒了的毒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温凰的右臂微微后撤,复又推出。
在这一收一放之间,空劲大归还顺势而发,将法难攻来的劲道,尽数返还了回去。
同时,她足下一顿,无俦真力凝化护体真罡透背而出,将射来的牛毛细针尽数抵挡在外。
惊愕间,法难只觉右手虎口剧震,如遭雷击,登时铁杖脱手,砰然砸落在地。
另一边,常真亦是骇然失色,满目皆惊。
两人胆气已失,战意全无,共事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无需言语,果断腾空而起,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急掠而去。
“想走,晚了。”
温凰嘴角泛起一抹讥诮,双臂箕张,转身对准两人,吸功大法沛然运转开来。
法难和常真猝不及防,立时被这股磅礴无匹的吸力拉扯了回来。
惊呼声中,两人遥遥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狠色。
紧跟着,他们便各自暗道一声“拼了”,把心一横,凝聚功力,出掌向温凰迎去。
“啪!”“啪!”
两道手掌碰撞的声音,几乎不分先后的响起。
温凰不想平白被这两人的功力污染了自己的精纯真气,当即心念一转,化转日月双劲。
两股至阴至阳之力,分别朝着法难和常真源源奔涌而出,滔滔如浪,势不可挡。
伴随着手臂经脉上剧痛传来,两人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法难感觉自己如坠冰块,口中不断呼出白气,不过顷刻之间,整张脸已覆上了一层白霜,浑身冷颤不已。
常真则完全相反,原本娇嫩的俏脸变得一片通红,就像是个熟透了的红苹果,汗如雨下,全身更如遭火灼,痛苦难当。
她感觉温凰的这股至阳真气,比起刚才寇仲的来,根本是天渊之别,远超何止千万倍。
温凰挑眉道:“服了吗?”
“服了,服了。”常真闻言大喜,心知还有活路,忙不迭的点头应声。
法难亦连连点头,哆哆嗦嗦的喊道:“我愿效忠,还请帮主饶命。”
温凰笑了笑,随后撤掌将真力收回。
法难和常真颓然倒地,身体宛如两滩烂泥,软趴趴的再提不起半分气力。
“识时务者为俊杰,早知现在,何必方才,今日饶尔等一命,他日若有贰心,勿谓言之不预也。”
温凰凝视两人,眸中隐隐泛起一抹幽光,说话间却是用上了迷魂慑心催梦大法。
这两人不同于虚行之,不这样不足以保险。
两人勉强起身跪下,面带感激之色,异口同声道:“多谢帮主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