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易回过神来，眉头微皱地望向托米尼恩斯。
不对啊，这些家伙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恭敬了，跟他预料中的完全不同……
“莫非路西法那家伙真的欺骗了我？又或者像他方才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终归是力量为王，掌握着圣光权柄的我依旧是他们名义上和实质上的领袖？”
林易心中闪过诸多疑惑。
但不管他如何疑惑，还是要先见到这群天使的领袖，御后天使乌西勒再说。
没过多久，林易便在托米尼恩斯的带领下进入了那座宏伟的圣城。
刚一踏入其中，圣城中便响起了无数层层叠叠的赞颂圣歌，一道圣洁的光芒从圣城中央亮起而又敛去，露出一个身穿白色铠甲，背后有三对洁白羽翼的男性天使，其面容俊美无铸，双眸湛蓝似大海，眉心还有一道同样湛蓝色的玄纹。
这应该就是御后天使乌西勒了！
林易微微眯起眼睛，顺着乌西勒望向两侧，只见那若隐若现的云层间，皆是一排排羽翼洁白，容貌俊美的两翼天使。
与此同时，主天使托米尼恩斯也振翅飞起，很快便落在了乌西勒右侧下首的位置。
在那里，还有六个同样背生四翼，只是颜色稍有不同的天使，应该就是此次跟随乌西勒而来的其他中位天使。
此刻，所有的下位两翼天使纷纷吟唱着美妙的赞歌。
无数圣洁的白光随着他们的歌声亮起，化作无数光点汇入林易的身躯。
林易心中微微一动，竟是鬼使神差地没有阻拦这些光点。
下一秒，漂浮在他身后的圣光之剑微微一震，化作三对金灿灿的光翼伸展开来，原本白色的休闲服也在光芒中染上了金色，化作精美威武的淡金色铠甲覆盖体表，绽放出如梦似幻的淡金色光芒。
直到这时，林易才听懂了那首颂歌的歌词……
于是，林易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歌词中应该是描述了一位名为圣光天使的大天使长镇压地狱撒旦，从而恢复了天堂秩序的故事。
“该死的，这难道是我？”
林易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羞耻感。
不是他脸皮薄，实在是歌词里把这个圣光天使描述得过于美好，简直就是正义与光明的化身，集齐了世间一切美好品德的完美存在！
就在这时，位于诸多天使中央的乌西勒拍打着羽翼飞了起来。
“大天使长冕下，我代表天堂和天父欢迎您的归来！”
话音落下，周围吟唱着圣歌的两翼天使也齐齐高呼，用近似于吟唱的方式将同样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一时间，整个圣城都回荡着动听而又悦耳的恭迎声。
林易脸颊肌肉微微抽搐，差点没有绷住自己脸上的神情。
这他妈也太夸张了点吧？
难怪路西法总说这群天使伪善又可恶……
换成任何一个拥有正常羞耻感的存在，都绝不可能接受这种夸张的行事方式！
与此同时，乌西勒似乎也看出林易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挥了挥手，回荡在圣城上空的圣歌之声当即渐渐敛去。
云层间那一排排的两翼天使也纷纷恢复了肃穆的神情。
林易心中松了口气，扇动三对金色光翼飞到了乌西勒面前。
“你就是乌西勒。”
“正是。”
眉生蓝纹的俊美男子点了点头，神色与方才的托米尼恩斯一样淡漠而又平静。
林易皱起眉头，打量着乌西勒俊美的面容问道：“是你和他们比较特殊，还是所有的天使都像你们一样？”
“抱歉，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就是后者了……”
林易点了点头，如果像乌西勒和托米尼恩斯这些基本没有情绪波动的天使，是天使中比较特殊的存在，那乌西勒一定会明白自己刚才的问题是什么意思，只有理所当然的常识才会被他下意识忽视。
所以，天堂中的天使应该大多都是像他这样没有情绪波动的存在了……
看到林易的神情，乌西勒似乎反应了过来，于是神色平静地开口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不过您猜错了，天使并非没有情绪，只是由于圣力的压制所以不会显露在外，只有少部分天使才会放任情绪吞没理性。”
“让我猜猜，这部分天使是不是都跟着路西法堕入了地狱？”
“是的，路西法就是这部分天使中最特殊，最极端的一个。”
望着乌西勒平静的俊美面容，林易翻了个白眼：“好吧，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路西法会受不了你们了现在，告诉我，是不是你们带走了韦恩夫妇的灵魂？”
“是的。”
乌西勒平静地点了点头：“布鲁斯韦恩是这片宇宙中非常重要的存在，近乎于下一个时代的天命之子，我们必须保证他的命运轨迹不会发生太大的波折。”
“……不会发生太大的波折？”林易忍不住面露讥讽。
乌西勒知道他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道：“您虽然干涉了他的命运，但总体上还是在推动他走向自己的命运，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的命运轨迹确实没有发生太大的波折。”
林易微微眯起眼睛：“你们一直在监视我？”
乌西勒摇了摇头：“不，是您在监视您自己。”
林易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乌西勒解释道：“圣光与天堂同出一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掌握了圣光权柄的您便是天堂另类的维度之主，这一点想必您也已经察觉到了吧？”
“……”
林易点了点头，他确实已经感受到了天空中那股恐怖而又凝实的圣光之力，似乎只要自己挥挥手，就能动用那股力量将整个圣城碾压成齑粉。
乌西勒继续道：“所以，任何与您相关的事迹都会自动映照在天堂，并记录在圣城中央那块的石碑上”
“啥？”
林易顿时瞪大了眼睛，不顾还在解释的乌西勒扇动了身后的三对光翼，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来到圣城中央的广场上。
果然，在广场中央有一座长宽都是七米的石碑，上面用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了林易自得到圣光权柄之后做过的事迹。
在一目十行地浏览过石碑后，林易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终归还是松了口气。
因为石碑上记载的事迹非常模糊，往往只有年份以及那一年的概括性描述，而且用词也很符合天堂的风格。
就比如当初干掉战争之神阿瑞斯的事迹，在石碑上只有某某年，毙奥林匹斯战争之神，收其权柄纳于自身之类的描述，涉及到具体的救下史蒂夫，锻造天空之剑，将战争权柄送给小黑猫之类的事情，就完全没有描述了。
只有涉及到一定层次的事迹，才会被石碑记录下来。
因此，在林易看来，这座石碑与其说是圣光帮他写下的日记，更像是一本夸耀功绩的功绩簿……
但即便是这样，林易依旧感到非常不爽。
乌西勒拍打着三对羽翼从后方飞来，神色平静地说道：“大天使长冕下，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不过请您放心，只有上位天使和高阶的中位天使才能看到石碑上的内容，其他的天使和圣城中的凡人灵魂是无法”
“我不在乎有谁能看到石碑！”
林易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乌西勒的话语：“我只想知道，有没有办法斩断我与石碑之间的联系？”
“……”乌西勒沉默了下来，良久后摇了摇头，“没有。”
“是吗？”林易叹了口气，他相信乌西勒应该没有欺骗自己，毕竟这里是圣城，任何不洁净的恶事与谎言都无法进入此地。
“那没办法，我只能将它带走了。”
林易目光遗憾地望着面前的高大石碑。
乌西勒微微皱起眉头：“我劝您最好不要这么做。”
第七百五十一章 还是得用剑来说话！
“如果我非要这么做呢？”
林易淡淡地转过身，与乌西勒对视着。
乌西勒沉默了一会，神色平静地说道：“大天使长冕下，我知道，您对我们没有通知您的行为感到非常不满，但下凡的天使不得干预天堂，这是天父定下的规矩，这一点无论是冕下还是我都无法改变。”
……还有这么一说？
林易眉头一挑，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你认为我是下凡的天使？”
乌西勒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您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以人类之躯生活在人类的世界虽然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在我们眼中，这就是下凡。”
说着，乌西勒的语气变得诚恳认真起来：“冕下，下凡的天使不得干预天堂，这是一条铁律，哪怕加百列冕下和米迦勒冕下也不能违背！”
“……是吗？”
林易微微眯起眼睛：“我可以理解为，你在用他们两位威胁我吗？”
乌西勒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向您陈述一个事实，请您相信我，若非如此的话，我等又怎么会向您隐瞒行踪呢？”
“毕竟，您才是天父指定的此界领袖，天国副君”
“等等，天父指定？”
林易匆忙打断了乌西勒的话语，眉头紧皱地望着他。
乌西勒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在我回归这片宇宙前，加百列冕下亲自向我转达了天父的神谕，里面明确地提到您的领袖地位毋庸置疑，只要您愿意，哪怕是我也必要遵从您的命令……”
“但前提是，我必须要作为圣光天使回归天堂，对吧？”
“那是当然。”乌西勒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林易皱着眉头沉默了下来，良久后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不可能会在天堂中骗我，既然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按照天堂的规章制度办事，那么我也没必要小家子气地跟你们计较，这样吧，让我带走这块石碑，之前的过节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
“……”乌西勒皱起眉头，“冕下，我想您可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林易懒洋洋地说道，“不就是下凡的天使不能干预天堂嘛！我只是搬走一个你们根本用不到的石碑而已，这也算是干预天堂吗？”
“这不是普通的石碑，它连接着天堂的本源，是圣光权柄的具现化表象……”
看到乌西勒似乎还在试图向自己解释，林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确定，乌西勒真的只是在按照章程办事，并没有包含私心地针对于他，不过说实在的，这家伙实在是太过迂腐，以至于完全没有看出来，林易早在五分钟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对这块石碑势在必得。
无论他如何解释，林易都绝不可能会将这块能够暴露自己行踪的石碑留下。
哪怕胡搅蛮缠，拔刀相向，他也一定会将它带走！
想到这里，林易叹了口气，不忍心看乌西勒白费口舌，于是打断道：“既然搬走石碑也算是干预天堂的话，那我不干预天堂，我干预天使总行了吧？”
“喂，那边那个谁，对，就是你，长着两对蓝色羽翼的那个，我记得你好像叫托米尼恩斯对吧，过来，帮我把这块石碑搬到地球，顺便如果可以的话搬到哥谭市的普林斯庄园中，我打算装裱起来好好收藏。”
“……”
望着胡搅蛮缠的林易，乌西勒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之功。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忽然扇动羽翼向后飞起，白色的铠甲上绽放出圣洁的白光，进而化作一柄纯白的长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林易见状停止了招手的动作，转头饶有兴趣地望着乌西勒。
“怎么，打算对我动手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