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希匹的这不是一回事啊!那个矿老板和我非亲非故,但姜议员可是我的雇主啊!你见过把自己的雇主丢鳄鱼嘴里的佣兵吗?我最多答应您帮您说服他一下啦。可其他的就不行啦,再帮您我这佣兵还干不干了啊!”
“您刚来仙女星系的时候黑吃黑,从大海盗萨尔泰手里黑吃黑抢了一车曼德罗合金然后拉到联盟的新塞伦星港卖掉了。”
“……你居然敢威胁我!”
“要是你们会长知道你把协会检察长小姐的私房照卖给了大海盗宫啸……”
“我应该怎么帮你嘞?”亚修一把握住了余连的手,抬到了胸前,挤出了和蔼的笑脸
“过一会,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弗蕾德莉卡小姐和佩妮小姐会给议员送一点让他明天起不了床的宵夜。放心,真的只是起不了床,不但不会威胁他的生命搞不好还能让排除毒素未来更健康的。您保持沉默就好了。”
“这,这……好吧。”
“另外,等待时机成熟,我的确会对沙民大军发动攻击,到时候还需要您的力量。放心,总督府之后会足额付给您佣兵的报酬的!”
“&…)¥#@!%¥”上面那一串是用余连都听不太懂的联盟某偏远地区的土语吼的,我们大约理解成“Are you crazy?”或者别的脏话也可以了。
“你连你们协会理事的小姨子也……”
“我们计划一下下咯。”亚修迅速收敛了愤怒,再次换成了笑脸。
“其实也不用太复杂的计划,到时候您听从我的命令就好了。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胜利的,就算真的我战死沙场,我也一定会死在你前面的。”
这样的安慰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几分钟前还意气风发玩世不恭的超凡者佣兵趴在沙地上,双目呆滞而无焦距,就仿佛一只正在风干的石鸡。
余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愧疚的。
虽然这家伙以前啊不,未来欠了自己一千万信星都没还,但好歹本人和他喝过好几次酒还合作过几次冒险。他很喜欢在自己面前吹牛,各种骚话有太多标榜自己且不合逻辑的成分,但也算是大大地开拓了自己对灵能和各种秘辛的认知,姑且也能算是半师半狐朋狗友了。
想到这里,余连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一条很有料的遗迹线索,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反正,到时候一起去啦……”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呢。你这个奸奇的米青液!炼魔的孽种!宇宙之灵拉出来的胆结石!
亚修很想这么说,但也只敢用眼神表达上述的悲愤!他沉重而僵硬地点了点头,步履蹒跚地离去了。比起方才的王友贵老先生还要蹒跚。
你那样子就像是被年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名牌大学毕业的新上任主管炒了,回到家却发现自己老婆正在和水管工和电信工玩3(喵)P的中年撸瑟社畜啊!余连想。
总之,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反正在第二天早上,意气风发的姜育东议员就这么躺了,整个人都依稀是瘦了一圈。据说议员先生凌晨开始就以每小时一次的节奏大号,一直到凌晨六点钟,他的佣人才在一个偏僻角落的岩石后面发现了快要脱水的他。
议员先生就这样病倒了。虽然班克斯医生和车队的大夫都敢以自己的职业生命保证,姜育东议员真的只是急性肠炎,只要静养个几天,喝点白粥和生理盐水啥的,还是活蹦乱跳的好汉一枚。
可不管怎么说,议员先生是真的奄奄一息没啥精神头了。
“这时候还要冒然转移,很可能是会有生命危险的。我必须要为议员先生的生命负责。”余连对大家说,然后又补充道:“这并不是因为是议员先生我才这么说的。身为共同体的军人,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市民,任何一个应该得到我们保护的国民。总之,为了姜先生的性命,为了大家的安危,我恳请大家,暂时听从我们的调配,在这个还算安全的峡谷中,静观局势,等待入城的更好时机。”
余连这话说得实在是太政治正确了,大家面面相觑,却实在没法从道义上反驳。议员先生这么一跪,一众民意代表便失去了主心骨,天生面对军官就矮了几分,当初叫得最凶的那个现在甚至是最缩的一个。
“另外,车队的大多数市民缺衣少粮,但我们军方这里有没有多余的物资。我方才和姜议员也商量过了,恳请大家能拿出一些来接济大家。放心,我并不是道德绑架,更没有强征大家物资的权限。所以大家拿出来的物资,我都会记账,之后由总督府支付。姜议员保证会监督总督府付钱的,这是他身为政治家的承诺!”
我才没有这么说过,躺在房车里的议员先生差点背过气去了,但他现在连床都爬不起来,更遑论出去反驳了。
这话一出,才刚刚停下来的“嗡嗡声”便又一次甚嚣尘上。有人面色阴沉,有人瞠目结舌,有人咬牙切齿,就像一个个被掘了祖坟似的。
伊娜担心地看着余连,又看了看面前这些有模有样的人,将手按在了枪上。
这时候,却听余连又道:“嗯,好吧,或许总督府的信誉并不能得到大家的信任。所以,我已经说服弗蕾德莉卡小姐给大家担保了。如果总督府不会在事后按市价赔偿大家的损失,一切将由紫信卉集团负担。”
很显然,紫信卉集团在宇宙中的大名可远远不是弗蕾德莉卡小姐说的那样轻描淡写。大家震惊地看向了那个紫发少女。她虽然年幼,但面对着这么多的目光却依然坦然自得,笑容可掬,仿佛天生就应该是站在万众瞩目之中的。
新玉门的一众土大款不由得自惭形秽,顿时便信了几分。
“家父确实是紫信卉集团的董事会成员,本人也拥有调动集团一定资源的权限。当然了,我和余连准尉,以及贵国总督府的交易和诸位无关,你们只需知道,今日所付出的一切,一定会有合理的补偿,就可以了。”
出自联盟大小姐的承诺,大概是比共同体军官的信用度更高吧。大家面容稍缓,交头接耳,态度就这么松动了不少。
这时候,王老先生似乎也终于理解了什么,隐蔽地冲余连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大声道:“行了行了,你们这帮山炮!平时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关键时候瞎彪什么啊?小东子,你也是,逃难啊就别瑟了,老实躺着吧。散了啊散了啊,人孩子才是专家,好歹救了你们这些小憋犊子的命,能不能有点脸!听听人家的怎么滴了?回去各自把有的物资检点一下,看看能拿出点什么分给别人。不是说了吗,总督府可以埋单,联盟的大小姐也愿意担保,你们还担心什么啊?一个个都是属松鼠的啊!赶紧的赶紧的,散了散了,都去干活!”
这时候的老爷子和昨晚可怜巴巴的样子完全不同,声音洪亮面色红润,带着顶皮帽子牛仔服外加了一件貂绒大衣腰后还别着一把“镜面匣子”,真是让余连亲切无比。
当然了,“镜面匣子”自然不是传说中的游击战神器毛瑟手枪,只是长得有点像。实际上她是联盟亚瑟拉兵工厂生产的菲尔卡动能手枪。威力适中精度不错最重要的是结构简单耐久耐磨而且泛用性极佳,是民间卖得最好的一种“自卫”枪械了。
“多谢了。”余连向两个早熟的小姑娘,尤其是弗蕾德莉卡小姐表示了感谢。正常人都猜的出来,这里面真正做主的是这个联盟来的大小姐。
“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政客很容易为了迎合选民们的短视而必须让自己也变得愚蠢,因为这样才能让选票相信他是自己人。可我出生在生意人的家庭,现实且又务实,自私自利却又胆小谨慎。”小姑娘老气横秋地道。
余连有点想笑,可在他笑出来之前,小姑娘却又开口了。
“这都是家里人说的,人家其实都听不懂。”小姑娘一边画蛇添足地解释着,一边露出了狡黠却又俏皮的笑容,这才真的像她的真是年龄了。
“另外,千万不要觉得联盟的姑娘都是我这样的。其实我太特立独行,在涅菲(联盟首都)的人缘很不好的呢。”
如果联盟的姑娘都是您这个款的,那这个宇宙会有趣得多的。
“当然,也是为了议员先生。我本人对姜先生其实没什么恶意,一路上我们也出过不少危险,议员先生一直在给我们鼓劲,也确实在尽力挽救所有遇到的难民,算是个热心肠的绅士啦,最后的举动并不能掩盖他之前的努力。作为一个受到他热情款待的外国游客,我实在不愿意见到他因为大众的愚蠢和短视,以及自己最后的胆怯而失去大义。”
“是的,议员先生是个好人的呢,我们一家到新玉门的时候受了他的很多照顾。”佩妮补充道:“只不过,他和爸爸一样,都是一旦得意起来总是会忘了自己是谁的类型呢。难道说男人过了四十岁都是这个样子吗?”
余连之前倒是和小姑娘的父亲,那位做进出口贸易现在又想进行一定实业投资的皮尔斯先生交谈过了一次。那是个很开朗,甚至说过于开朗的绅士。余连总觉得这种类型不太适合做生意人,但成年人的世界是复杂的,谁知道人家就只有这一面呢?另外,和所有过了40岁有一个漂亮乖巧女儿的油腻老爸一样,皮尔斯先生是个女儿控但却总是被女儿鄙视,果然这世界上的悲伤总是相似的。
“那么,按照约定,这是抵押。”余连递过去了一袋秘银。正是他从启明者遗迹拿到的那些战利品中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小姑娘并没有收,反问道:“……如果说,总督府不愿意支付这笔钱,您怎么办呢?”
“那这袋秘银就归您咯。您拿到联盟本土找个合适的时机出手,足够买上一千人吃用一年以上的粮食物资了。”余连说。
“是啊,这可是一大笔钱啊。余连先生,真的不心疼?”
余连笑了:“呵……人要是想有所成就,第一要务就是别他把钱放在心上。这玩意是工具,是道具,是武器,甚至是玩具,但千万莫让玩具把你给玩了。”
弗蕾德莉卡沉吟了片刻,不由得也笑了:“此事以后,您的高尚和悲悯将在联盟的上层流传。哪怕是他们从未见过您。”
“在联盟上层,这恐怕不是褒义词吧?”
“确实不是。”小姑娘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两个小姑娘刚走,乔治又偷偷摸摸地跑了过来,同样也是一副小大人样地拍了拍余连的肩膀,一副“我们是拍档”的骄傲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