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人群中随意看了几眼，
在短暂的扫视下，不知是是运气的加持还是某种默契之下，他终于在后排的座位上，看到了一双同样寻觅的温柔目光。
目光交织的一瞬间，夫下意识握紧手指，
无畏向前！
第133章 要有光
哥大会堂里，在机械院的古蒂将蒸汽抽水机呈上台后，又一顿勐烈的操作下，闹出了不小动静。
剧烈轰鸣声使在场大多数人都陷入了震撼，而随之被压倒的则是密大各学院参赛组，他们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样一台恐怖的机器如果一旦量产投入到市面，将抢占现有抽水机的所有市场。
将这样的作品放到高校间的学术竞赛中，说是降维打击也毫不为过。
而轮到密大的下一组学院出场时，在场参赛组不由一阵生出恐慌，在这种级别的成品下，他们再拿出自己过家家一样的东西，未免丢人了些。
幸好，其他几个学院的学生立刻注意轮到的是人文社科学院，都不由松了口气。
“有请这一组的参赛组长夫卡佩上台，同时，这位同学也是发现光的构成，‘双缝实验’的实验者，一位潜力无穷的年轻学者。”
主办方的老师向大家介绍起他的身份，这个名号又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人人都知道这一届的学生里有个了不起的人物，他进入密大倒是不惊讶，让人觉得意外的是这样的天才竟然选择了人文社科学院。
而坐在还在观看比赛的苏菲和夏奇拉，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也作出了不同反应。
苏菲先是从起先的漫不经心，在听到那个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时，整个人则呆愣在座位上，“他竟然是组长？”
在这一天到来前她想过无数次，本以为夫最多来凑个名字，跟着人文社科院走个过场，到时等比赛结束后她便好好嘲笑一番某人的不自量力。
可这样的比赛一旦有闪失，责任便由他一力承担，苏菲不想见到这样的场面。
“或许只是密大人文社科院那边出来凑数的，用这个名字来镇场而已。”
夏奇拉冷静分析，不过还是补充道：“尽管，不得不承认他也很帅，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型。”
话虽如此，夏奇拉还是不看好有什么样的发明能盖过古蒂的蒸汽抽水机。
苏菲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罕见的没有跟夏奇拉在这个问题上争论。
她目送着那个面庞清秀俊美的少年，目光坚定，迈着稳健步伐向台上走去，气势丝毫不亚于刚刚登台的古蒂。
尽管才隔了一个月时间，但现在的夫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自信和胜负欲，带着不满、带着略微愤怒，他身上的气势几乎都要溢出来。
温斯特小姐对这样的夫感到有些陌生，她从小便跟夫一块长大，就是深知对方的性格，所以每次犯了什么过失也都是她站出来，默默替他遮风挡雨。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夫便与记忆中那个自卑内向的孩子完全判若两人。
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当再次看到那个人时，苏菲心头闪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彷佛只有他在便有这样的感觉。
而夫站在展示台上，最高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位置时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密集的人群中搜寻起来，再次看向那个熟悉的面孔。
也是这时，评委席的老师也温和的开口打断了他的寻觅，“卡佩先生，你们小组要展示的发明是什么？”
这也是七校联盟的老师第一次对学生用正式的称呼，这自然是对他过往学术成果的尊重，在学术界尊称一声“先生”也是很正常的事。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发明。”夫放弃了找人的念头，随即谦逊的回道。
小发明？
这句话引起在场七位评委和王国教育部人士的注意，也都注意到他手里只拿着一个不算大的木匣子。
的确不是唬人的大型机器，倒是真如他说的那样只是个小发明。
不少好事者的兴趣顿时消散了不少，原本还以为这位天才能展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这样大小的机器，想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夫也不多说，只见他小心翼翼的从木匣中取出一枚透明的玻璃灯头，里面仅有一根缠绕的钨丝，
“它的名字叫做‘电灯’，一种由电力驱动的稳定照明源，不仅造价低廉，价格甚至不到当下煤气灯成本的十分之一。
而且一旦通电便极度稳定，经过测试它的使用寿命至少在三百个小时以上甚至更长，亮度也是寻常煤气灯的两倍以上。
而此项目虽然是我的构思和发明，但也感谢弗兰教授的实操以及对本小组的热心指导。”
这个十分有趣的发明一经夫嘴里说出，立即引得不少人的惊喜。
由电力驱动，绝对是个相当大胆的发明物。
因为就在前些年，威廉二世才停止了全国科学院对电气的开发。
可实际上七校联盟的教师都清楚，在兰蒂斯、瑞恩、巴尼亚这样的北大陆大国，各国的研究院一直就没停止这方面的研究，除了拜亚其他的五大高校早就领先了一步。
不过发电机出世后，也迟迟没有在这方面有过什么出彩的发明。
全然不像自从改进过蒸汽机后，各大工厂的熟练工人就能创造出许多伟大发明。
一大原因是电气研究难度更大，都是由各领域的科学家研发，想要出成果的周期自然更晚。
没想到在这样的比赛中竟然能出现跟电力相关的作品，倒是令人意外。
而且造价不到寻常煤气灯的十分之一，外加如此长的使用寿命，这种东西一旦出现放到整个北大陆市场都会让全民疯狂。
“卡佩先生，不如你先展示这项成果，让我们见识一下它的效果如何。”
评委老师听完一系列介绍后，很客气的向他提出展示的要求。
“当然。”
夫也注意到全场都陷入一股死寂中，他展示的效果相当不错，“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在展示前，务必先把会堂里的煤气灯和照明源全部关闭，还请哥大的同学也拉上会堂里的百叶窗以及所有窗帘，昏暗环境里更有利于发明的展示。
尽管很不满这样的使唤，但得到教育部的点头后，在场哥大的学子不情愿的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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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来时夫就已经观察过了，这座大会堂一旦关闭上所有门窗，将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正适合展示他的成品。
也就是现在的空挡，他同小组的克兰和戴维也动身起来。
他们从后台将一根以铜丝为主材料制导的电线牵引过来，悬挂在看台上。
正好便于夫连接上电灯，直到这一切全部做完事，他才松了口球，做完所有的程序后手心里的汗不知怎地沾满手掌。
“哗。”
会堂里学生和老师一番动作遮挡了所有光源后，使得硕大的会场内漆黑一片，也因为这样的环境寂静无声，黑暗中上千双眼睛都死死盯着看台的位置。
费了这么大阵仗，要是在展示环节有一点失误，他们便会毫不留情的将夫淹没在唾液中。
“电气时代开始了。”
在后台负责一切的弗兰教授，很欣慰的听见刚刚夫提到了他的名字，这无疑是对他的认可。
看着那台本应该彻底退休的发电机，弗兰教授的目光忽然呆滞。
他不知道今天过后的拜亚是否会因为“电灯”的出现而改走另外一条不一样的道路，他终于在迷茫与决绝中启动了发电机。
“滋滋滋……”
美妙的电流声穿过铜线之后，眨眼的功夫便迅速导上了前台的电器。
灯泡里一道电弧闪过，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精灵，在容器中跳起美妙的舞蹈，内部钨丝的熔点在一瞬间达到了上千度。
灯泡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它在黑暗中竟是如此耀眼。
只听“唰”的一声，夫头顶的那团光芒迅速照亮，在将电灯向上抬起，扩散开来的光源后形成了一片巨大的光照，照亮了大半个会堂，引得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在神话传说中的创世纪中，以往的世界一片混沌，幸好那伟大的造物主诞生，开辟混沌后造了两个光球，分别叫做日和月。
那时，世界便有了光。
而在的四个世纪之后的北大陆，一个名为拜亚王国，哥廷哈根大学的地方。
年轻的夫卡佩同样举起了他手里的光球，呢喃道：
“主说，要有光！”
……
坐在同一个大会堂的苏菲温斯特，在长久的等待中，终于在人群中看清了夫的面庞。
他比哥大任何一位学生都要耀眼。
那一刻，
他浑身上下，散发万丈光芒。
第134章 电气时代
不止是苏菲，大会堂中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屏息。
上千双目光惊讶的看着这个拿出电灯的参赛者，从夫出场到登台，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深深吸引在场的每一个人。
即便是对手在这一刻都被炫技式的展览给惊呆了。
那高台之上，这也成了他人生的高光时刻直面着光的夫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魅力，
光辉洒落在他肩上，彷若一尊神明降临。
一分钟、两分钟……
灯泡里的钨丝始终保持着稳定频率，亲身感受到台下的寂然，夫很满意这样的回馈。
跟刚才古蒂使用吵闹的蒸汽抽水机不同，他的发明没有闹出一丁点动静，却足以大会堂完全安静下来。
一位在光学领域卓有成就的年轻学者，这一次拿出能照明的电灯，倒也的确很般配他的身份。
或者说，也没有什么比电灯更配得上夫。
良久，兰蒂斯的圣诺丁大学派来的评委喘着粗重的呼吸，他实在没办法找到“电灯”漏洞，“卡佩先生，如果你的这项发明投放到市场中，最终定价会在什么范围？”
他没有明确问及成本，这已经不单单是一届比赛，说是属于商业机密更合适一些。
“我刚才说过‘电灯’不到煤气灯售价的十分之一，这句话依然作数。”
夫嘴角笑意更甚，“只是普通家庭的一顿午饭钱而已。”
动辄几十克朗的煤气灯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懂得起，何况还有持续的燃料开支，那简直成了划分中下阶层最直观的产品。
“你刚刚说，它的使用寿命时常是三百个小时？能够确保这个数字吗？”哥大的评委只能产品寿命上做文章。
这件发明算是很不错的品质，但他依旧想要挑刺。
“我之所以说是300个小时，那是因为从半个月前第一盏电灯出现，一直使用到现在在不关闭的状态下，它仍然保持健康。
而我则认为它至少能使用800到1000个小时。”
夫再次抛出一张的这张牌简直成了王炸，据他所了解这也是一枚电灯正常使用寿命的数据。
他的话无疑让沉寂的座台再次响起喧哗。
凡是亲眼见证这件发明的人，也实在找不出缺点，它的亮度显然高于煤气灯，如果连使用寿命都超出了煤气灯一截，性价比可要比最低端的煤油灯还高。
那大家还有什么理由不选择这件更好更棒的发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