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业街刚走出来,夫就看见两艘巨大的飞空艇在天际遨游,一张巨大的海报横幅分别挂在飞艇两端之间。
可以说是很有创意了。
正是这次舞台剧表演团的团队广告,上面用拜亚语标注着演出时间,演出人员和今晚的表演戏剧《麻雀变公主》。
在横幅正中心的女性,是一个长相绝美,美丽金发盘旋头顶,身材凹凸有致的古典美人,她穿着白色芭蕾舞裙无比显眼。
市政广场上,一栋耸立的三角塔哥特式风格大剧院外被披上了层次分明的灯管,五光十色的光芒让利茨大剧院闪耀发光。
“快,我们就要到了。”格蕾丝兴奋的带着夫抵达广场,她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
“半个小时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夫有气无力回应,他一直没明白女性对于时间概念是怎样定义。
在大剧院门口,通过一条红地毯往里走就到了表演大厅。
底下观众们逐三三两两入席,舞台上的小丑演员面露微笑,一边扔起许多杂耍球走过场预热。
随着夫和格蕾丝的入席,劳累了一整天的约会总算迎来了片刻的安宁。
在表演团十几人的入场,场内气氛立刻就火热起来。
她们齐齐穿着整套的严实舞服, 站在最中间的正是这次的主角克里斯提娜女士, 她抬起美丽的脸庞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向坐席的观众打招呼, 一时引得全场欢呼。
只是比起其他舞台剧演员光鲜亮丽的漂亮妆容不同。
这位在剧中扮演女主角的演员却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老旧衣服, 刻意扮丑的妆容,以及她那浓浓的乡下口音,一眼便让观众记住了这个角色。
女演员克里斯提娜这才正式讲述起自己在戏中的悲惨经历。
打光灯亮起,舞台剧《麻雀变公主》正式开始开演。
故事的一开始,讲的是一位落难的底层贫民,在来到大城市后拼搏。
像一只麻雀一样在狭缝中求生存,却因为生活的不顺而落入极其窘迫的地步,直到有一天躺在长椅上几乎就要饿死的程度。
幸好,在这时被一队士兵给叫了起来,皇宫里一位内务大臣找到了她,向她解释起缘由因为她跟王国的公主长得一模一样所以认错了人。
邻国的王子最近要迎娶本国的公主,但王宫里那位公主因为不愿意嫁给他而逃跑,传闻中发那位王子长相十分丑陋,性格暴戾,如果可怕的怪物一样。
婚礼将近,从国王到每一个臣子都忙乱了手脚,内务大臣灵机一动恳求这位女士能够扮成公主,帮助王国度过难关。
而作为回报,他们将赠予她食物和衣裳度过难关,从此过上富足的日子。
“麻雀”小姐很激动的答应了这个请求,从那天起她便享受到了公主般的生活,不但能够每天吃着从未见过的丰富食物,还有数不尽的裙摆任她挑选。
而在婚礼的那一天,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去见那位可怕的邻国王子时,见到的却是一位英俊、高大、气度不凡的王子……
事实上,在夫看来这种甜到腻的戏剧,却在拜亚有着相当广的流传。
这个活在苦难中的麻雀小姐正是大多数人的缩影,她们都期盼有一天遇到同样的机遇蜕变为公主。
“然而在现实,麻雀姑娘在街上并不会遇到王子。”
夫不留痕迹的吐槽,“她只会遇到城市管理处的野蛮人,对你大叫‘嘿,这里不能过夜’。”
这样的剧情也只能在戏剧中出现,因为在现实中既不浪漫,也不有趣。
格蕾丝却很认真的欣赏着舞台剧,没有理会他的吐槽:“尽管很久前看过很多次,但我很喜欢这部舞台剧。”
或许是因为身世和经历意外的相似,所以她对“灰姑娘”、“麻雀变公主”一类“莫欺少女穷:的故事有着浓厚兴趣。
“凯莉,说起来,你最近还在酒馆里兼职赚取学费吗?”夫视线不动,有意无意的说。
“听你说那些话之后就已经很少去了,而且伍德区最近很乱,那里总是发生各种事情,我记得我跟你说过。”
格蕾丝揉起眼睛,不由感到几分疲倦。
“是啊,何止是伍德区,就在不久前连中央大街的圣地亚哥大教堂都塌陷了,不少人都在那场灾难中葬生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夫无意的提到了那起教堂的暴动。
格蕾丝神情随即变得沮丧:“在报纸上看到过了,真是令人难过的事。”
“是的,当时我和家人们就在圣地亚哥教堂里,现在想起来能活着实在是幸运。
说起来都是因为一个叫做安德鲁的凶手害的,他让很多无辜的人连同自己都葬生在暴乱中,还有那里的门人弗雷多也是个很不错的先生,他很热情的向我们介绍起智慧女神的故事。”
夫后怕的回忆起当时的事,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他也死于那次暴乱。”
“真希望能尽快抓到凶手。”格蕾丝很随意的接过话,但神色中流露着无法掩饰的黯然。
“格蕾丝?”
“怎么了。”
“……我刚刚说凶手已经死了。”
第27章 红舞鞋
气氛,
非但有些凝固。
甚至还透露着古怪的气息。
夫给出的这个答案很很有趣。
是的,至少在社会大众的认知中,教堂袭击案的凶手已经死于动乱中。
只有当时极少数的警务人员和黑天鹅事务所,知道这起案子另有凶手。
喧嚣热闹的台上表演让人目不转睛,可观众席上的夫和格蕾丝却相对无言,外界的信号并没有打断他们只见的谈话。
极短的座位距离里甚至能观察对方额头渗透出的汗珠和急促的呼吸声。
在这个本该浪漫与暧昧的休息日,他提起这么沉闷的问题。
不免,有些煞风景。
格蕾丝表情一变再变,她脸色很自然的惊讶起来,
“我还以为那起案子还有其他凶手。”
“原来如此。”夫并没有深究这件事,而是把话题指向了另一头,“你刚刚说最近已经不在老猎人酒馆工作吗?”
“自从你告诉我那里不安全以后,我已经很久没去过那里了。”格蕾丝俏皮的眨眨眼,像是在看一个吃醋的男孩,“你在意这件事吗?”
“我的确很在意这件事。”
夫嘴角微微翘起,“因为最近伍德区发生了很多事,因为我叔叔告诉我,那些死掉的人都跟老猎人酒馆有关系。”
格蕾丝后知后觉的拍拍胸脯,“真是好险,幸好我已经离开……”
“自从你离开后老猎人酒馆,伍德区的杀人案就停了。”
夫幽幽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从船上回来之后暗示格蕾丝离开的原因。
他早就有所怀疑,并且扔出了一个鱼饵。
他似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睛不知何时抬起,猛盯着格蕾丝, 瞳孔里深邃得看不见尽头,更能洞穿世间的谎言一般。
其实从第二次上船时, 夫当时就注意到了老猎人酒馆的监控, 并且惊讶的发现一件事。
每当有人死于疯狂的舞蹈前都会去一趟老猎人酒馆, 而格蕾丝都很凑巧的出现在监控中。
一次两次是巧合,即便多几次倒也没什么。
可就如夫所说, 当他故意向格蕾丝放出风声后,对方离开了老猎人酒馆,连环杀人案便停了, 而酒馆里便一切如常了。
舞台剧还在上演,正巧已经演绎到“麻雀公主”和邻国王子的新婚大典,气氛被推向了最高潮。
即便闪光灯不断照耀,却也没能打破两人谈话的凝重。
“这太荒谬了。”
格蕾丝在失笑之后,竟然对此感到可笑, “就凭我在那家酒馆里工作, 你就敢断定我是那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何况连你也到过那里, 不是吗?”
“之前还不确定, 现在确定了。”夫又一次幽幽开口。
他越是试探越是感到心惊。
单靠这些猜测, 夫其实并不能直接下判断,毕竟没什么实质性证据。
而就在刚才,他无意提到老猎人酒馆, 才惊讶的得知格蕾丝竟然知道他偷偷去过老猎人酒馆。
连那个地下组织和中间人阿隆索都不曾知道的事, 竟然被格蕾丝所察觉。
他已经能断定对方的不凡,甚至回想起在得手魔药之后, 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就感到后怕不已。
“那我是怎么做到的?能够在无形中杀害这么多人, 甚至不用亲自动手。”
格蕾丝气急反笑, 然后把这个难题甩给了夫。
“这也是我想问的。”夫毫不在乎的直言, “或许,借助一些超凡力量这并不难做到,超凡之力,禁忌物, 或是仪式什么的。”
夫试过用监控调查格蕾丝, 自然清楚这个表面乖巧的女生在私底下却是另一副面孔,她借着在酒馆打工的名义上舞台,实则是一种对自我的放纵。
每当格蕾丝上台表演之后, 便像施展魔法一样引得不少观众捧场, 甚至开始追逐她。
每当上台表演后的格蕾丝,完全褪去了平日的青涩。
如同变了装后的麻雀公主,十分不同。
“所以我十分好奇,你是怎么做到,为什么要对教堂下手。”夫说话声很慢,但他的语气并不是质问。
而是实实在在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格蕾丝听后后的目光随即也变得深沉、锐利,她很惊讶于一个普通人对这件事了解得如此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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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吗?”
没有辩解、没有反驳,也无需用更多语言掩盖,格蕾丝的语气出奇平静,却像一座随时就要爆发的火山。
平静的语气得让夫内心开始发颤,而随着她这句话的脱口而出,整座大剧院在这一刻竟然都安静下来。
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舞台上的表演的演员们忽然静止不同,台订的灯光停下移动,还在说话的观众们也停止了交头接耳。
仿佛钟盘上的指针在这一刻停止前行。
“你真的想知道吗?”
格蕾丝不由提高了她的嗓音,再没有任何温柔,不稳定的语气夹杂着愤怒、不满、甚至是疯狂的意味。
夫心脏猛然跳动,他又熟悉的危机感到来。
他下意识启动鹰眼能力,尖锐的目光一下注意到对方脚上,格蕾丝不知何时穿上一双艳丽的红舞鞋。
那光芒,红得耀眼。
“我来把一切都告诉你。”
格蕾丝慢慢起身,轻盈的身体高高跃起,模仿者起那天在教堂里的安德鲁一样在跳舞。
但她的动作更轻微,夫眼皮猛眨,没来得及阻止,耳边又响起熟悉的诡异歌声让他心脏几乎停止,正是那天在教堂里听到的邪恶旋律,快速变动的高频率让心脏和血管几乎都要被压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