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了不起,我和船员们私底下曾探讨过,如果两个文明交战恐怕只需要一个月便能将我们所在大陆的所有国家清缴干净。
即便如此,他们也对未知的灾难感到深深的不安。”
“1月21日(星期六),多云。
越过威士忌山峰,那座城市的位置以两座主峰与天璇、天枢两颗星象垂直的交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个地方,我是唯一一位被带来的客人。
贤明的克丘亚王让我来到此地,这里记载着这个国都的历史,黄金、入眼之处尽是黄金。
城市里的一切都是用黄金打造的,名副其实的黄金之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只有极少数王宫贵族才知晓这处要道。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是来看历史记载的,他们声称要将这些文字史料延续到下个世纪,用作史料馆。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纸张寿命不过几百年便会老化,布帛等候百年便什么都看不清了,而印在竹筒上,只需要几十年便会全部老化。
凡是文字的载体迟早会失传,没什么东西能敌得过时间。
只见领路人笑眯眯的指向地下,那里除了黄金就只剩密密麻麻的石碑。
直到后来我才领悟了这件事,将一个文明文字保存下来的唯一方法,
便是,将字刻在石头上。”
“1月23日(星期一),晴。
因为这个国家天文部的一则紧急消息,因加索的高层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我们必须得走了。
回想这次远行,我们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在这短短的时日里,我们见到了这片大陆辉煌灿烂的历史和文化底蕴,绝对值得任何后来者敬仰。
可直到今天,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敌人是谁。”
看到这一段记录,亚瑟船长探索南大陆的行程算是结束了。
自从来到这片大陆后,四处都透露着古怪,每当解开了一个谜团后,还有更多谜团等待着夫。
“所以后来因加索帝国还是覆灭了。”
夫联想到后来的事,那个偌大的因加索帝国在一夕之间支离破碎。
其实从这里倒是能窥探出端倪。
他们已经准备得足够充分,却什么都没法改变。
一个无比强大、未知的敌人来袭,即便倾尽全国之力也没法拿下,最后的斗争不但失败了,甚至连整个国家的存在痕迹都被抹平。
想想还真是后怕。
“有什么敌人是值得一个国家严守以待,又需要倾尽所有国力去对付。”
夫咬着手指头,苦苦思索着这个难题。
他很在意的一件事是第三纪时期,南北大陆两个体量巨大的文明,虽然隔了数百年最后都以相同的结局毁灭。
而且两位君主绝不是昏庸之辈,克丘亚王举国之力,狮心王年迈时期也曾去到海外追寻更强大的力量。
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
“蔷薇十字会的人说过,因加索最后的疯狂举动不是内乱,是为了给后来者留下一枚文明的火种。
难道是指他们的科技手段?还是说在黄金城里用石头记载的东西。”
夫皱起眉头,看到了航海日志上的记载说了半天也没个准信。
实在叫人恼火。
“之后应该是亚瑟船长他们遇到那只猩红巨眼的事了,不知道有没有记载。”
夫快速的翻动日志的纸业,略过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东西。
从来到南大陆出发的18日开始,船队便只剩下了原来的三分之一人,这伙残存的船员顶着无数自然灾害,诸多古怪的事迹在大海上航行。
其实也不难理解,第三纪的海洋尚未被开发,具有超凡属性的生物在海底海上兴风作浪,到处都是无人踏足的岛屿,超凡生物和智慧种族遍地都是,
遇上麻烦也相当正常。
即便那时的南大陆国度有这样的实力,却完全没有出海的念头。
“2月1日(星期三),那只可怖的大眼珠出现一刻,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惊恐地待在原地不敢动,她只需要眨眨眼便能领我们所有人覆灭,我想她是好奇我们的存在。
面对这样的存在,我连半分超凡力量都没法使用,那不是我们能够匹敌的生物,不,那是……那是神……”
“2月2日(星期四)。
我并没有死,所有人都昏厥了过去,但我对昨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什么也没法想起来,记忆最后时刻,隐约记得那个超出了我视野范围的眼睛,她似乎已经离去了。
我的船员们情况很糟糕,无论是否是超凡者,都遭到了可怕的污染,超凡力量一经使用也在失控边缘。
可怕的死神正在慢慢降临,我的几名船副已经疯了,他们相互残杀,死相极为凄惨,我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也会陷入同样的疯狂。”
“2月15日,直至今日,除我之外的所有船员皆以发疯,在月圆之日会变成可怕的怪物。
看着他们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我的内心备受煎熬,只想一死了之。
但我决不能这样做,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我必须为两个大陆的人负责。
它们遭受的污染具有可怕的传染性,一旦它们离开这艘船,污染便会接着陆地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毁灭。”
“2月17日。尽管无人驾驶,可船还在飘向北方,不管花多久最终一定会登上陆地,它没法被毁灭,船员也没法被杀死。
作为船长的我必须有所作为,我将心脏装进包宝箱中,用作给深渊恶魔的祭品,我成功与她对话。
‘圣玛利亚号’永远不得靠近陆地,成为一艘在大海漂泊的幽灵船。而我作为船长,将永远守候在此,也算我为这个世界做的一点奉献。”
“■月■日,她不是恶魔!
她是■■……她将那枚巨大的眼球带进了船里。”
“究竟是哪一位?”
夫眉头轻轻皱起,遗憾的是名字被涂掉了。
幸好亚瑟船长告诉过自己,那是七神中的一位,这算是少有的神灵干涉人间事,除非这件事已经牵扯到了天国。
“■日,通过这艘船的力量,我成功晋升半神后,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失控,或许这次之后我会彻底迷失在混乱中,但我仍要做这个实验。
序列4的隐秘学者,能通过历史缝隙来借用他人的力量,也够通过时空窥探到过去发生的事,至少……我要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
夫聚精会神,抱着追剧的热情一路往后翻。
亚瑟船长的精神不断在变差,不但日志上记录的文字变得潦草,内容也越来越简陋。
航海日志上出现了各种古怪的文字,几种古老的文字混合在一块,看起来就像一堆杂乱无章的乱码,相当迥异。
但也不是不能破译,学习了诸多语言的夫,将零零碎碎的信息整合起来。
大概内容就是亚瑟船长在清醒的最后关头,发动了一次历史窥探,将时间定格在发生事故的2月1日。
为了吓跑那只猩红巨眼,亚瑟船长动用了一本藏在从某大学抄录的经书,启动了上面的符文,接唤醒了离这个星球最近的可怕存在。
但具体是什么,亚瑟船长不知是没看到还是不能描述她的长相,这又成了一项未知数。
连续翻了好几页,
终于惯用的那堆乱码字符,再一次变成了一行亚述文。
夫不知道她为何要写下这样一段无关紧要的内容,但至少在老船长写下这行字时,头脑是保持清醒的。
“小心月亮!”
第378章 冷酷的人(4800字)
5月的最后一天。
夫受邀梭罗家的晚餐邀约,盛装出席来到大法官家里的庭院豪宅。
在市区中央两三百平的占地面积和四层楼高的庭院,可以说是相当豪华了。
绝对算是塔布尔排得上号的一家子。
更重要的,他们一家都是纯血的拜亚白人。
即便退出中央,多年积攒的财富和养老退休金,足以让梭罗家族三代不愁吃喝,也许这就是桑塔地区的人都梦想着去到哥廷哈根,接近中央。
他们总怀着一种错觉,
越接近权力的人总会产生一种掌握权力的念头。
穿着上次从学院里薅的那一套名贵西装,夫打扮得十分庄重,尽管两处地点距离只有不到两公里。
他还是庄园里一辆蒸汽车的接送下,在这片街区无数人惊讶的目光中,向着梭罗家的庄园驰去。
街道、路旁许社区的民众惊讶地看着那辆熟悉的蒸汽车后车位的人,免不了一阵议论。
“瞧,那是梭罗法官家的车。”
“那个人似乎是这个月社区新到的住客,出入相当神秘,从不跟街区附近的人打交道。说起来,这样久了我只见过一两次。”
“这样的人怎么会跟梭罗法官攀上交情。”
“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可是塔布尔皇家学院的老师,说媒的中介去了好几趟连门都没进去过。”
“这种有本事的人也难免会傲慢些。”
因为车速足够慢,加之玻璃窗又是透明的,过路的行人稍加留意便会注意到夫上了这辆车。
而在不远处的豪宅门前,头上掺杂些白发,却异常精神的老法官带着一家人在此迎接客人,亨利法官的妻子和两位女儿都在。
“好无聊啊!”
谢丽尔小姐搭着手拖住下巴,没想明白为何一顿饭还要这样隆重。
她身旁的小蒂娜则是忍不住打哈欠,迷迷湖湖地等待着,脑子里已经是后厨备好饭菜的画面了。
见到这一幕的街道社区住户们,无不表示惊讶。
这是相当少有的场面,在本地有着相当名望的梭罗家极少摆出这样大的阵势,除非来者是重要的人物。
“到了,安徒生先生。”
驾车司机稳健的操作,分毫不差地将车辆停在庄园门口。
夫见到这样的隆重场面,差点想扭头就走,
“梭罗先生,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何必摆出这样隆重的招代,我可担当不起。”
“你救了蒂娜,不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一家怎么谢你都不为过,又何必拘束于这样的小礼。”
亨利梭罗向前递出手掌,发出爽朗的笑声。
他们家的夫人对此也附和道:“正是这样,上次的晚餐是在餐厅,按照拜亚的礼节来说实在太失礼,所以我们才想请你再到我们家中一趟,品尝我们做的正宗拜亚美食。
同在一片区域,多走动一番总是没坏处。”
“拜亚美食?”
夫听到这个词,脸上能保持正常微笑已经是最大的礼貌了。
所谓拜亚美食,就是将一堆种类不同的肉不同的做法叠加在一块,再搭配上几打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