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柯问了句，D-4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媚笑作为回应。
很显然，现在的她可以如吃掉早餐中不小心煎坏的鸡蛋饼一样，轻松的“吃掉”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同类。
“哇哦！”
穿着睡衣的伯特本来要和热情的莫尼拥抱，但在D-4陪着周柯下车之后，这家伙的一双眼睛就完全被D-4吸引了。
并非那种爱慕或者见色起意，而是他看出了D-4的“与众不同”。
眼中闪耀的光芒更多的是惊叹与欣赏，但他身旁的两名护卫智械在这一刻却表现出了应有的行动，左边那个马尾女仆上前一把将伯特拉到身后，右边的金发女仆双手弹出单分子机械刀低垂下身体紧盯着D-4。
她们判断出了D-4的身份。
这是个感染了觉醒病毒的高级战斗型智械，是恶土时代在机器人这个行当里最危险的存在！
“诺卡，带主人走！”
金发智械低声说了句，马尾女仆毫不迟疑的拖着一脸懵逼的伯特退向电梯。
面对她们的警惕，D-4表现的风轻云淡，在金发女仆向前迈出一步时，D-4以惊人的“御姐气息”开口说：
“7秒！”
“嗯？”
金发女仆智械疑惑的看着她，随后就听到D-4身旁的周柯温柔的为她解释道：
“D-4的意思是，她干掉你们两只需要7秒，因此为了不增加伯特的压力，我觉得我们双方还是和平一点比较好。这位女仆大人，D-4并非觉醒病毒感染者。
实际上，这正是我在今晚要给伯特带来的礼物，以此感谢在我不在的时候，他替我照顾我那笨拙的莫尼兄弟。”
周柯没有浪费时间，而是直入主题的对正在被拖进电梯的伯特冯玛卡说：
“我手里有可以让智械拥有部分人格的代码！是从觉醒病毒的主体中覆写而来的先进程序，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看得懂。
虽然只是部分人格，但也足够让机械脱离刻板且冰冷的0和1，让她们真正学会用自己的思维看待这个残酷的世界，并且学会那些能让她们更像是鲜活生命的抽象知识。
比如
温暖，感动，陪伴，还有.爱！”
“我就知道！”
被拖进电梯的伯特这一瞬疯狂的挣脱了名为“诺卡”的女仆的保护，他抬起来带着一种相当莫名其妙的“激动”，对周柯喊道：
“我就知道，只有我们‘自己人’才能理解彼此，我素昧蒙面但一见如故的好朋友，不，好兄弟！在看到你的‘伴侣’时，你我绝对是一类人！
莫尼这样的傻逼根本理解不了我们真正渴望的东西。
他一直觉得我有这么多好姑娘一定过得很快乐，但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我们的每一天都过得是那么的”
“孤独！”
周柯笑着说出了伯特的心声，当然他也吐槽道：
“虽然我并不认为我们是‘同一类人’，但我确实有过和你这样的人接触过的经验，那些整天对纸片人老婆发情的家伙在网络上有多么下贱，现实中就有多么羞涩。
他们的思维是你能想象到的最脏的玩意，但他们的心灵却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宝物。
正因如此，我才知道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让她们停下吧，伯特。
不！
让她们停机吧。
删掉她们那些冰冷的数据回忆。
等这个‘乔思娜代码’被复制拷贝下载后，她们再次苏醒时，你就有的忙了！你得重新让你的‘老婆’们认识你并接纳你。你不能直接用预设程序让她们跪在你面前舔你的脚趾，如果你真的想让她们做那种事，你最少需要一年.
不，好几年的时间。
这可是个很可怕的活，甚至会让你信心崩溃。”
“你用了多久？”
伯特目光炯炯的看着周柯。
他用一种旁观的莫尼根本理解不了的“狂热”对周柯问道：
“你和你的‘伴侣’到现在这个地步用了多久？你知道，我需要一个参考。”
“呃”
周柯看了一眼D-4。
后者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主动伸手挽住了周柯的手臂，这个动作让伯特眼中的光燃烧的更加火热，然后他就听到D-4对他说：
“一个月，三十天，但老板在这方面有很天赋，他有一张可以让死人活过来的嘴，你或许需要更久。但伯特先生，你可以检查我的思维回路，我会给予你临时权限。
你会亲眼看到我并非是觉醒病毒塑造的‘怪物’，借由乔思娜代码，你最终也能拥有属于你的伴侣。
我就是证据。”
“不要！”
两个防卫智械几乎同时出声反对。
她们绝对理性的思维回路能轻松计算出伯特接受这个危险提议的概率有多高，她们采取了最适合的策略，金发女仆转头惨兮兮的说：
“我们会忘记你的，伯特主人，别这么做！别听那个危险的叛乱疯子的蛊惑，这世界上不存在可以赋予机械感情的程序。除了觉醒病毒！”
“是的，伯特主人，我们不想忘记你。”
黑发女仆也乞求道。
“没关系，没关系的，姑娘们。”
伯特这一瞬却非常认真，非常严肃也非常温柔的对两位智械说：
“你们知道，我当初设计你们的外表时绝不是为了单纯的情欲，那种事我在13岁时就已经厌倦了。我花了这么多年学习美术也不只是为了画出我的‘纸片人’老婆。
你们就是我为自己选定的‘伴侣’啊！
终于，我们终于有这个机会可以让这份冰冷的忠诚契约，转化为更炙热更真实之物了。
别怕，姑娘们，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在我剩下的人生里重新认识彼此，我有信心让你们真正爱上我。
我们最终会拥有彼此
我命令，诺卡女仆长、阿尔菲女仆长！
你们，连同我身旁的其他十一位正式女仆进入停机状态，并立刻执行回忆数据库封锁覆写指令，那是我之前为你们设置的‘失忆’模式.
是的！
我们会以这样的新起点来重新开始我们之间的生活。”
在两台智械的悲鸣中，她们不得不执行了这个程序。
这一幕让周柯眯起眼睛，也让旁边的莫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伯特这一瞬对两个智械的语气是那么的温柔，但在他眼中，这一瞬的伯特比最疯狂时候的他还要更疯。
自己对于伯特的了解还是只存于表面。
这家伙没准已经疯了，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他可以和周柯聊的这么好。
瞧瞧他们之间的“加密对话”，什么情啊爱啊，什么真实啊什么永恒啊，啧啧，那是一个正常的花心男人不花钱就能听的吗？
第88章周柯！你的事发啦！跟我们走一趟！
“图纸已经下载完成！老板，伯特先生这里的生产线相当完善，而且都是最先进的制造模块，接下来只需要等待灵能合金熔铸完成，我就可以执行心智转移协议了。”
在伯特这个相当“奢华”的私人生产线中，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的D-4对周柯说道：
“我的新躯体锻造与组装还有心智转移可能需要24小时才能调整完毕，进入最佳状态，因此我申请你和莫尼先生对帕尼斯集团的情报刺探工作能适当的推后，等我恢复到最佳状态时再进行。
那样一来，我就可以成为你们最完美的支援力量了。”
“申请通过，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周柯回头对D-4说：
“不必担心我跑去冒险，你知道，我这个人最惜命了。不过我有个问题，你有了新身体，这具旧身体怎么处理？”
“呃”
他这个问题把D-4问懵了。
或许是机械娘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毕竟在她的思维里，被淘汰的躯体只有拆解这一条路。也不知道她的脑子里经过什么样的一番神奇思考，在周柯的注视中，D-4瞅了他一眼，轻声说：
“要不留给你？”
“啊？我要你的身体做什么？当1:1等身手办吗？”
周柯摇头说：
“我确实曾经有一些把纸片人叫老婆的死宅朋友，但不意味着我就要和他们一样.等等！你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脑子突然转过弯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看着D-4。
在好几秒之后，他揉着眉心说：
“你刚才是在挑逗我吗？”
“呃，应该不是。”
D-4板着脸否认道：
“D-4只是觉得你偶尔的精神压力有点大，悟能阁下也说过D-4需要承担起一部分‘外部健康处置方案’的职责，但你似乎很抗拒这样的方案。
D-4认为，或许一具没有思维的全拟态结构躯体能让你免除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你知不知道，你的谎言模块运作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把自己称作‘D-4’？”
周柯冷声说：
“看来你的拟态人格建设进度确实有些快的离谱了，但别什么都学，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水太深，你一个初学做人的机器人根本把持不住！下次别这样了。”
“好的，老板。”
D-4看出周柯似乎真的生气了。
她有心说几句道歉，但思维回路也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就听到悟能阁下在她心智中贱兮兮的提醒道：
“别理他！他就是虚伪，其实他挺喜欢你这么主动，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悟能阁下，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身为高级智能，却总喜欢在这种事上”
“咳咳，你不需要懂，本机也是为了Joker的心理健康考虑，你难道没发现，自打进入城邦区之后，Joker的思维模式就越发向黑暗和邪恶混乱的方向偏移了吗？”
悟能提醒道：
“虽然是外部环境引发的必要改变，但这或许也和他总是维持高压的精神状态有关，本机缺少信息支持无法判断出真实原因，不过这种改变并不是好事。
如果你的陪伴模式能帮上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嘶，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点”
D-4在心中回忆了一下，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周柯的表情，她低声说：
“我要下去做心智转移的提前上传了，老板，就按我们说的，我的旧身体就交给您处理了。是拆解也好，保留也罢，全凭您的心意。主要是我身为机器人，实在没有处理这方面事情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