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鸣恰好调到新的频段，电台里传出一个愤怒的声音：“嗨，大家好，这里是老约翰的电台广播。我这里有一个刚刚收到的消息，听说米宫已经秘密启动避难所计划，打算把医疗、科研、制药、生物等各个方面的顶尖人才撤向某个不知名的岛屿，准备在那个岛上建立对付幻肺菌的研究中心。”
“天哪，真是难以置信，从七月到现在，疫情已经暴发半年多了，怎么还没研究出对付真菌的办法？米宫的官员都是吃屎的吗？原谅我的口不择言，但是我唯一想对米宫说的就是脏话，还有就是问问那个岛究竟在哪里……”
“噢不，米宫打算在水里建一道包围小岛的城墙，把小岛和外界隔开……这是哪个狗娘养的想出来的主意？我有理由怀疑，米宫建的根本不是什么研究中心，而是某些大人物的避难所，只要把高墙建起来，将小岛与外界隔绝，他们就可以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哪怕世界末日也没关系……”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样的猜测虽然有点阴暗，但的确是某些大人物能干出来的事情。
地下避难所虽好，却不能挪动位置，除非是秘密避难所，否则很难不被找到。
再坚固的大门，也挡不住疯狂的老米，还是海上更安全一点。
要是能把避难所建在水下就更安全了。
欧扬的思绪突然有点跑偏：如果这个时候联系老米，会不会派飞机把他这个特殊的免疫者带出疫区，送到那个岛上？
不过他也就是脑袋抽筋，随便想想。
真联系老米，那就是出去容易，但到了岛上，想离开可就难了，搞不好就得被老米切片，还要美其名曰为全人类而献身。
欧扬没那么伟大，他只想好好活着，不想落到任何人手里，更不想把身家性命交出去。
老约翰依旧滔滔不绝：“噢，我的上帝，那些碧池养的大人物，不只要逃出去，还发布了交通管制命令，特别是通向疫区的道路，必须全部截断，桥梁全部炸毁……”
接下来，他又对米宫的疫情处置进行了辛辣的点评，把米方的各种应对批得一无是处。
语言虽然激进，但三个人听得连连点头，都觉得老约翰说得非常有道理。
欧扬忽然问道：“能和这个人联系上吗？”
朱一鸣一怔：“联系他干什么？”
欧扬轻声道：“我想知道南米怎么样了，北边的枫叶国怎么样了，还有其他地区出现疫情没有……特别是家里。”
“我也想知道。”江雨薇说。
朱一鸣点点头：“我试试吧。”
他又等了一会儿，等老约翰的广播快结束时，才忽然发出信号：“呼叫老约翰，能听到吗？老约翰请回答！”
电台里一片安静，片刻后突地传出老约翰的声音：“这是谁在叫我？”
欧扬眼睛一亮，和江雨薇交换一个眼神：有门儿！
朱一鸣眉头舒展：“你可以叫我精灵王。”
“哇噢！”老约翰语气夸张，只听到声音也能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是多么夸张，“精灵王，你长得很帅吗？”
朱一鸣一口气堵在胸口，但马上就调整过来：“以前很帅，现在人不人鬼不鬼，勉强活着而已。”
“喔，听起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有什么事找我？”
朱一鸣直截了当地说明恶意：“我刚听完你的点评，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有可行的消息渠道……”
“没错，但我不会把渠道告诉任何人，注意，是任何人！”
朱一鸣有翻白眼的冲动，这老头，还特么会抢答？
问题是他根本就没答对啊！
“我对你的渠道不感兴趣。”朱一鸣说，“我只想知道一些情况，比如南米的变化。”
“哈，当然没问题。”老约翰一口答应，“但消息不免费，是你能为我提供什么？”
朱一鸣微笑：“疫区的消息怎么样？第一手的。”
“疫区？”老约翰有点意外，“你在疫区？”
朱一鸣不置可否：“我对疫区还算了解。”
“了解？”老约翰十分怀疑，“了解到什么程度？”
朱一鸣递给欧扬一个眼神，后者轻轻点头。
“七月五号，我在棕熊市。”他这样说不止是透露自己的情况，也是试探老约翰的成色。
如果连疫情最早在哪里爆发，什么时间爆发都不清楚，那么对方的消息也未必有多么准确。
老约翰语气突然变得十分急切：“你确定？”
朱一鸣毫不犹豫：“当然！”
“那好，我要知道疫情爆发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成交，但我要先知道疫情的发展，南米的情况，再就是除米洲之外，其他地区到底出现疫情没有。”
“南米的情况非常不好，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城市沦陷，剩下的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各方正府不是解散就是流亡，如今只有芝荔的局势还能控制……该你了。”
朱一鸣痛快回应：“疫情爆发第一天，米军封锁棕熊，市区上空禁飞，隆斯克带保镖团抢了一架民航客机强行起飞，被军机击落。”
“隆斯克？你说的是隆斯克？”
“对，怎么了？”
“不可能！”老约翰的语气十分笃定，“那段时间，隆斯克根本就不在棕熊市。”
啥玩意？
此言一出，三个人全都懵住了。
好么，当初那个降斯克，居然是个西贝货？
朱一鸣立刻追问：“你确定？”
“不确定。”老约翰实事求是。
朱一鸣想到一种可能：“隆斯克有没有替身？”
“这我哪知道？”老约翰语气不善，“从七月到现在，和隆斯克有关的报道一直没停过，要么你看见的只是替身；要么是米宫搞出一个替身稳定人心。”
我勒个去，老米这么会玩？
欧扬脑子有点乱：“别跟他扯没用的，问正事！”不管死的是替身还是本人，都和他们几个外来户毫无关系。
朱一鸣点头：“其他地区的情况怎么样？我是说，除了米洲。”
“还好吧，暂时没听说米洲之外出现疫情。
三人闻言，齐齐松了口气。
老家没事就好。
第189章 狼与人
数日后，飞飞扬扬的小雪下了整整一天。
雪后，寒潮结束天气回暖，三人组终于结束了蜗居生活，迫不及待地走出营地。
阳光下，洁白的雪原一望无际。
欧扬取出无人机，打算搞一次巡航侦察，却发现昨天忘记充电，电量仅剩四分之一。
“哎，算了。”欧扬背上191，“走，打猎去！”
他放飞无人机，提升高度寻找运动的足迹冰封大地，出门觅食的大小动物，都会在雪地上留下足迹，是最适合狩猎的时节。
朱一鸣眯住眼睛，仰望空中的无人机：“我赌今天能打着野猪！”
欧扬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屏幕上出现一溜动物的足迹。
无人机就在头顶，他豁然起身，立刻看到那行足迹就在远处的雪地上。
“嘿，今天运气不错，走走走！”欧扬一边往前走，一边琢磨今天会有什么收获。
走到近前才发现，雪地上的脚印是一个脚掌加四根脚趾，看起来特别的熟悉。
江雨薇眨眨眼睛：“这是狗的脚印吧？”
朱一鸣双眼放光：“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走走走，赶紧的！”
欧扬认清脚印的行走方向，不由地一怔：“这是奔着镇子里去了？”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镇子里那些尸体，脸色都不大好看。
顺着脚印一路追踪，还没到镇子，就看到前面的雪地上有只灰色的动物，脑袋拱在雪里咬住了什么东西，片刻后抬起头来，警惕地四处观察。
欧扬立刻打出停止前进的手势，单膝跪地架起步枪。
瞄准镜里，与只与阿拉斯加极其相似的动物进入视线，眼神锋利，面目阴狠。
欧扬瞬间认出这东西的身份：北米灰狼！
他立刻瞄准，一枪命中狼头，一篷鲜血喷溅，染红了莹白的雪。
走近一些才发现雪里埋着一具尸体，胸腹之间被灰狼咬得面目全非。
三个人立刻认出，这是克里斯蒂娜的遗体。
欧扬把枪交给江雨薇，和朱一鸣一齐动手，以最快速度剥下狼皮。
这头狼吃过人，他们三个又不缺吃的，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吃狼肉。
但狼皮是好东西，留下说不定能派上用场。只不过必须趁热剥下，一旦狼尸冻住，可就不好剥了。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干这个活，但也没熟练到哪儿去，剥下来的狼皮上沾了不少血肉脂肪，任何一个专业人士看了，第一反应都得是狠狠摇头。
没别的，太业余了。
剥到一半的时候，欧扬的目光无意间扫过雪层下的残破尸体，目光突然定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朱一鸣不满地催促：“哎哎，看什么呢？”
欧扬压根儿没理他，扔下狼皮，抓一把雪搓掉手上的狼血，凑到雪坑里仔细观察。
“怎么了？”江雨薇问。
欧扬指着灰狼留下的巨大创面：“你看这里，应该是肺吧？”
江雨薇立刻点头：“对，是肺。”
朱一鸣好奇地凑上来，却只看到一片乱糟糟的咬痕，狐疑地看着两人：哪个地方是肺？
欧扬面色凝重：“奇怪，她的肺很正常，根本没感染真菌！”
被困地下堡垒那段时间，他见过的肺部标本足有好几十人，而且都是被真菌感染过的肺脏，各种感染程度都有。
欧扬虽然没见过正常人的肺是什么样子，但克里斯蒂娜的遗体被低温冷冻，一直保存完好，肺部的肌理完全看不到感染的迹象。
江雨薇看着欧扬：“你怎么想的？”
欧扬皱眉：“要么是真菌变异了，感染后的肺和我见过的不一样；要么就是她免疫幻肺菌！”
朱一鸣总算听懂了：“免疫？那她吐的菌丝哪来的？”
欧扬目光复杂：“有没有可能是她在嘴里含了一团菌丝，故意传染其他老米？”
“不可能吧？”朱一鸣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女人也太狠了吧？”
一阵冷风吹过，掀起一片飞扬的雪花。
江雨薇反驳：“她差一点就让老米给吃了，不狠怎么能活下来？这都是逼出来的！”
她最烦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张嘴闭嘴就把黑锅往女人身上扣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