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太太说,“这孩子真像你。”
“不能像我,不能像我。要像妈妈才好。”他长的多磕碜啊!
李和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隐隐的有点失望,怎么不是闺女呢?
不过,这是他的种,抱着他,就像怀抱整个世界。他还是一样爱他爱到骨子里的。
他轻轻的拨弄着孩子的小手,他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羁绊,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在他见到的第一次,就注定要羁绊一生,就注定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在心里,生生世世。
默默守护在他身后、他需要、自己就出现、不需要、自己就闪、就这样守护他一生一世。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搂着她和孩子,终于郑重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抚摸着他的头发,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两个人相视而笑,好像终于在生命里感应到了彼此。
孩子上完称,六斤半。
两个人嘴都笑歪了。
何芳说,“你说叫啥好?”
“李六斤?”
“去你的!”何芳气的拿了抱枕砸了他一下。
“听你的。”李和决定把命名权交给何芳,毕竟她的辛苦最多。
“真让我起?”何芳不信。
“真的,你起吧。好歹你也是大才女吧!”
何芳哼了一声,说,“算你识相!”
她闷头沉吟,一会儿‘坎坎伐檀’,一会儿‘驱马悠悠’,甚至唐诗都默上了,‘自顾无长策’、‘杳杳钟声晚’,可还是定不下来。
李和看她在那背诵诗三百首,都有点替她着急,在旁边善意的提醒道,“跟你姓何我也没意见。”
“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何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却是问,“你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取哪一个字比较好?李会?李凌?李顶?”
李和还没回道,她突然一拍床,说,“有了。叫李览!”
“李览,李览。”她自己越念越顺口,希冀的看着李和说,“这个怎么样?”
“李览。”李和也跟着默念了好几遍,也觉得挺好,因此就道,“就这么定了吧。叫李览吧。不过”
“不过什么?”
“比画太多了,你儿子说不准将来会恨死你的。这个锅我肯定不背。”名字是真不错,富有意境,辨识度很高。
何芳傲气的说,“我儿子聪明着呢,肯定会写!”
她在第二天强撑着下床了,虽然腿脚还是有点哆嗦。
第三天不愿意在医院里继续住下去了,要回去。
李和同意了,带着她和孩子回家了。
她的奶水足,经常涨的酸痛,有时候宝宝刚吃完,不注意就流到床上了。李和跟在后面手忙脚乱,手绢堵不住的时候,只能嘴巴帮着堵了。
味道有点甜,比牛奶好喝。
他安慰自己,再过一个月就能在美丽的大草原上驰骋了!
因为有了孩子,两个人的睡眠质量差了很多,孩子半夜吵闹的很。
何芳看他眼眶都熬的通红,心疼的说,“你睡隔壁屋子吧。”
“我也能帮你看着呢。”李和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每晚他睡得比较死,都是靠何芳起来哄孩子。他每天都发誓要警觉一点,可每一次都没法在孩子哭闹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何芳还在坐月子呢,他不想他这么累。
哪怕他已经努力的在改变自己,还是何芳劳累的多。
不过对李和最大的改变是,他现在在在家里抽烟抽得越来越少了,哪怕实在顶不住抽了一根烟,要都要去刷牙刷几遍,不然何芳不让他抱孩子。
这个孩子治了他多年的懒癌,睡懒觉得到根本性改善,哪怕他不能在夜里帮着何芳,可是早上为了何芳多睡点,他就必须早起哄孩子。
有时候他自己偷懒导致孩子不舒服哭闹时,内心会愧疚无比。看到孩子对他微笑,心都萌化了。
王玉兰听说生了个大胖小子,跟李兆坤两个人嚷着要过来,她哪里知道香港在哪里,千山万水都要来的。媳妇坐月子,婆婆不照顾要挨戳脊梁骨的。
李和跟李兆坤说了路线,让老俩口自己过来。李兆坤走南闯北的晃荡,有一点好,就是从来不会迷路,哪里歇脚,哪里上车,都是门清。
而且上辈子,王玉兰一想孙子了,都是跟着李兆坤千里迢迢赴京,这一点李和一点不会担心。
所以他只是让他们买了到广州的火车票,他亲自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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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老俩口
王玉兰是一点不稀罕进城,用她的话说: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宝贝孙子,她是绝不会进城的。?
她这放不下,那也放不下?
其实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家里除了几间像样的房子和一些牲口,就真的没什么了,根本没有什么万贯家财值得留恋。
纠结了好几晚,王玉兰才下定决心去看看孙子。
她走之前把家里都托付给了小媳妇,千交代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家里的牲口,她会尽快的回来。
段梅的耳朵都让她啰嗦的起了茧子。
李兆坤却是高兴,能出门,还是带着大钱出门,没有比这舒畅的了,这意味着绝对的吃不了苦了。
带着王玉兰到了省城的火车站,顿时豪情万丈。
两个人带着小包大包的东西上了火车,把装着老母鸡的编织袋都一股脑的扔到了行李架上。
到晚上的时候,李兆坤饿了,很自然的要买吃的。王玉兰一听说盒饭要一块钱一盒,怎么都舍不得,只是让李兆坤买他自己的那一份,她自己是不肯吃的,一顿不吃又饿不坏。
本来花了那么一大笔的车票钱,就够她心疼的了。
李兆坤大大咧咧的说,“用我的钱!”
王玉兰不满地说,“你的还不是俺儿的。”
“你把身体糟蹋坏了,去医院花钱还是儿子的。”李兆坤不以为然,还是从口袋掏了钱,坚持要了两盒盒饭。家里这娘们胃口有多好,他是清楚的。
她胃口好饭量大,农忙时一顿能吃两碗面条另加一个馍。
从广洲站下火车,王玉兰在人潮里分不清了东南西北,紧张无措,她只能拎着包紧紧的贴着李兆坤,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李兆坤像护着鸡仔一样护着王玉兰,心里说不出的骄傲,娘们总归是娘们,还是要靠着他的。
从现在开始,他说往东走,王玉兰就绝不敢往西去!
李和在站外,刚掐完一根烟头,就瞅见了这老俩口,慌忙的上前帮着接了行李。
拎过编织袋,才问,“不是说过不用带牲口的吗?我那里都有。”
这些鸡鸭没有经过检疫,估计很难带进香港。
李兆坤说,“我说过的,你娘不听啊。”
“要下奶,自然是家里的好。”王玉兰陡然见着了儿子,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李和说,“咱们带不过去。等会送人吧。”
王玉兰说,“咱们大老远的,一路火车,也没人说啥啊?怎么就不能带了?”
“人家怕有鸡瘟。”李和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咱家的鸡没有得过鸡瘟病。”王玉兰还晃了晃袋子,鸡在里面出了响亮的咕咕叫声,她接着说,“你看多精神。不是瞎子就能知道,它没瘟病。”
“行。上车吧。”李和解释不清楚,又不好对老娘态度用强,只得随着老娘性子了。
李兆坤上了车,东张西望,这摸摸,那摸摸,才问,“这车你自己的?”
“是的。”到广洲这段路都是李和自己开车过来的。司机被他留在了关口,等进入了香港才交给司机开。
王玉兰只是嘟囔了两句败钱,就无话了,大概是累了,躺在后座椅上就睡着了。
进关的时候,李和让司机吴师傅去帮着办理了老俩口通关的证件,然后才指着装鸡鸭的袋子,问吴师傅,“这些怎么带进去?”
吴师傅笑着说,“放到后备箱就是了,应该不会查的。经常有装大活人的,昏蒙也就过去了。”
一进香港,李兆坤的眼睛不够用了,这么多的高楼大厦,他何曾见过啊。李和为了他瞧着方便,帮他下拉了一下车窗,还吓了他一跳,不过他这次直接把头伸出去看了。
李和提醒说,“不要伸出去,车来车往的。”
开始李兆坤不以为然,直到一辆大货车呼啸而过,他才胆战心惊的缩回了脑袋,“乖乖,差一点。”
王玉兰好像有点晕车,看什么都有点迷糊眼,一个劲的说,“遭罪了,遭罪了。”
半晌才埋怨李和说,“俺听说城里的公车便宜呢,怎么还不坐公车呢。你这么个大家伙,烧油就是烧钱啊。”
李和笑笑,没应老太太的话。
车子上了上道,王玉兰的头才缓了一点,起码没有那么多车,让她看着心闹了。
到了家门口,何芳抱着孩子迎了出来,终于扭扭捏捏的随着李和喊了,“阿爹,阿娘。”
这是她第一次喊。
王玉兰听着没有高兴起来,只是一脸紧张的说,“作孽哦,坐月子哪里能出风哦,你还敢抱着孩子出来。”
把何芳赶紧了房间,抱着了胖嘟嘟的大孙子,头也不晕了,心也不闹腾了,脸都笑开花了。
嘘寒问暖之后,她也才有心情会,近距离的看着宅子,就是一个字大,两个字干净。
“这宅子多少钱买的?”
“二万块钱。”这是何芳跟李和商量好的说辞,说多了老太太保准一两年不用吃饭了。而且为了防止王玉兰遇着生人不习惯,家里的保姆和安保全部给放了假。
“二万?这么大的宅子,不亏。”王玉兰接连的点头,表示很满意。
此时李和就一个人在厨房做饭,他还拾掇着李兆坤帮他摘菜。
王玉兰要去厨房,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张望着哪里有烟囱,费了半天的眼神也没找到,最终还是鼻子的功劳,厨房里传出来的味,窜进了她的鼻子,这才终于找到了厨房。
围着厨房半天也没找到添柴的灶洞。
李和教她怎么用煤气灶,她欣喜的现,真是简单,然后把爷俩赶出了厨房。
包括电水壶和微波炉她都学会用了。
可是对她造成的最大的不适应是怎么上厕所?
哪有把厕所放到屋里的?
坐便器那么高!
对于不是习惯的蹲坑,她无论如何都不适应。
李兆坤呢,对一切都是满意的,抽着洋烟,喝着烟酒,住着洋楼,惬意的不得了。而且他还跟大黄有共同语言,不费力就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