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和他一样是盼着拆迁的!
“张师傅,你信我的,不拆迁是好事!”李和是真心喜欢现在这个格局,他们宅子附近的建筑基本都在,但是不远处的道路基本都打通,胡同的最西端是长椿街,旁边就是在建的停车场,这可是解决了他的停车难问题,而且环境比以前好多了。当然,这些张老头是不在乎的,他换了另一套说辞,“你算算这些年房价涨了多少?十年前一套房子也就几千块,现在呢?几千块就够买个一平。物价涨了多少?是不是拆迁款都在涨?你现在手里拿那点拆迁款有什么用?”
虽然国家还没有结束福利分房,可是这房价还是往上涨了,二环以内的房子一般都不会低于2000一平,高价都在四五千,这还是政府限价的结果,防止地产过热。
但是对地产商来说,房产开发依然暴利。
“我孙子要结婚,总得有房子吧?”张老头气愤的道,“你看看我这屋子,哪里能娶到新媳妇!”
李和想想也对,张家的宅子虽然加上20平的院子也有100平,但是三代同堂确实有点小,“咱们看长远,张师傅,我给你打个包票,你这院子加上屋子将来要是能低于500万,我付全责!”
张老头用怀疑的眼神道,“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我还看什么长远儿!别说500万!就是50万!我就卖!”
“张师傅,你确定卖?”
“你买?”
“你要是卖,我就让小舅子买。”李和自己房子已经够多,他不在乎这一套两套。何况他现在就是大开发商,他哪里还能差房子。
“何龙不是买了新房了吗?他要那么多房子干嘛?”张师傅有点不解,何龙他也是熟悉的,一个外地人在这里开羊肉馆都能发财,让他好生嫉妒。
李和笑着道,“他自己也有儿子的,他儿子要是结婚,他们将来住哪里?”
“你能做他主?”
李和肯定的道,“能。”
“我可是要现钱的,不能拖拉不清的。”张老头把丑话说在前头。
“那不能,你要是诚心卖,下午就能签合同,我让他给你现金。”李和笑着道,“张师傅,咱们处了这么多年,你还能不信我?”
“成,我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下。”张老头也是老谋深算的,50万比拆迁还划算的多,到别处差点的地段买完二套房子还能剩下钱的!
何老太太一直带着李览在旁边没说话,此时见张老头走了,才忍不住道,“他有一套就够住了,要那么多干嘛?孩子还小呢,不着急的。”
老太太不心动是假的,隔壁的房子要是买了,等于儿子闺女就都在跟前了。但是呢,听到50万的价格,还是让她心发抖,她儿子不一定拿的出来呢,肯定又是麻烦女婿的。
“没事,我来办。”李和说完就回屋给何龙的饭店打了电话。
何龙在电话里听说李和让他买房,他心里有点犹豫。
“那是50万呢。”
李和道,“过来再说,没让你一定买。”
挂了电话,他就对着家里大门口的牛皮癣小广告发愁,不但两面墙,就是门上都被人给贴满了。
内容包罗万象,有租房、刻章、治病、美容、特殊服务的、修漏、开锁、水电疏通、祖传老中医……
乱七八糟的,红的、绿的、蓝的、黑的……
他没辙,拿着小铲子整了半天,也没弄下来几张,浆糊的质量太好了!
大奎在一旁道,“哥,要不我来吧?”
“那你弄,不要泼水。”李和把小铲子给了大奎,地面是不能泼水的,泼水后上冻,地面会很湿滑,家里进出都不方便。
大奎拿着铲子在那暗自发狠,晚上不睡觉也要安排两个人堵在这里,他会抓住那帮乱张贴的龟孙子!
何龙夫妻俩都来了,涉及到买房的大事,吴春燕是不可能不来的。
“姐夫,他家这宅子也太旧了吧。”吴春燕的嘴巴比何龙甜的多,她对张家的宅子也很熟悉。
李和笑着道,“不算旧,他们家的房顶前年才做的翻修,不漏风不漏雨,漂亮的很。”
“房子差是不差,可是没那么多钱。”何龙说了实话。
李和笑着道,“你自己能有多少钱拿多少,不足我给你补。我跟你说,这宅子买了不会亏,这两年房价窜的这么厉害,哪怕将来自己不想住,转手就是翻几倍。”
“真能翻几倍?”何龙有点犹豫。
大奎在旁边插话道,“你自己买的新房现在不也涨价了吗?你们买的时候时候总价才12万,现在多少了!没三十万都不用想。”
他对何龙只有羡慕的份,这么有权有势有能耐的亲戚不知道用,还磨磨唧唧个什么劲啊!
他只恨李和不是他亲哥啊!
何龙嘿嘿笑道,“那是真涨了。”
这很令他得意。
吴春燕把何龙拉到一边,夫妻俩好生嘀咕了一阵。
好半会何龙才大气的道,“那就买吧。”
李和问,“你自己手里有多少?”
何龙道,“我自己凑凑,先不找你借。”
“那成。”李和没强求。
还没等李和带着两口子去找张老头,张老头老俩口和他儿子就来了。
吴春燕要和张老头砍价,李和也没去阻拦,自己回屋抱着茶壶喝茶去了。
等李和喝完一壶茶,两家人已经达成了共识,总价47万。
吴春燕硬是砍下了三万块,交了两万块定金,双方约定明天早上去房管局办手续。
何龙夫妻刚走,何老太太便抱着李览,怀里鼓鼓的跟着后面去了。
这些年,她过得满意又知足,从来没有过过这种舒心的日子。女婿女儿今天给几千,明天给几百,从来就不断,她平常就没花钱地方,攒下了有五万块钱,既然儿子要做事,她忙不迭的给儿子送去。
李和也就装作没看见。
天下做老娘的不都这样子吗?
谁又能免俗?
大奎一个人铲了一个多小时,整出了一身汗,不是累的,是急的,这么长时间只把门给清理干净,要是把两面墙弄完,得什么时候?
他最后急的没办法,打电话又喊了几个人过来,李和家门口的场面弄得很大,七八个人拿着小铲子在门口埋头苦干。
而李和呢,就抱着茶壶在旁边监工。
最后有些浆糊形成的斑斑点点铲不干净,他找出抹布,让大家用抹布沾水使劲戳。
大奎这些人这些年因为李和得道,他们在后面也是鸡犬升天,他们现在也是分分钟钟一块钱上下的人!哪里花过这种耐心搞这种事情!
可是李和要求了,他们哪里能拒绝!
不但不能拒绝,还得高兴!
高兴有了巴结李和的机会!
615、野猪肉
“李哥,你坐着,站着多累。”有机灵的还回屋给李和搬了把椅子。
李和大咧咧的在那坐下,不时啜几口茶,还有人帮着不断的续水。
“喂,干嘛的?”
有三个人提溜着大的编织袋站在门口左看右看,大奎不得不大声的质问。
“请问这里是李和先生的家吗?”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没有气恼,对着大奎依然是笑呵呵的。
大奎没有再回话,只是向李和看过去。
李和把茶壶放下,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然后笑着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周主任吧?”
“李先生的记性真是好。”中年人急忙上前几步上前要和李和握手。
“屋里坐,周主任。”李和同他握完手就要把他引到屋里,这家伙其实他也是不陌生的,正是县里驻京办的。他见几个人还要把编织袋提进屋里,就笑问,“这是做什么?”
“哎呀,县里的一点特产,不成敬意。”周主任笑着让身后的两个人把东西提进了屋里。
“大奎,帮着拎一下。”李和见袋子里还有东西在里面撞来撞去,心想大概是牲口类的东西,也就没拒绝。
进了屋里,周主任客气的坐下,接过李和的茶杯,笑着道,“哎呀,喊我老周就成。我们联络处已经改名了,现在改成招待所,统一归省计划委员会管。李先生离家久了,可能对家里的情况不是太清楚,之前阜阳撤县改县级市,吴市长和何副市长是第一任。而最近又有消息传出来说,原来的阜阳地区都要撤销,设立地级阜阳大市。现在我们阜阳地区行署在这里的联络处只有利辛一处,其它县市就要特批才能设联络处。”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笑的很尴尬。
“哦,这倒是不知道呢。”李和不知道怎么评价,但是他对阜阳的行政变动倒是很清楚,阜阳变成地级市至少要在96年之后了,全国各地正处在一个撤地设市、县改市的高潮中。“这是有何贵干?”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哎呀,真的是没事,听说你回来了,我就来看看,大家乡里乡亲,理应互相关照一下。”周主任指着门拐的袋子道,“这些都是何部长让我带过来的,李先生的捐款已经收到,他要代为全县父老乡亲表示感谢。”
他说的很是恭敬。
李和不在意的摆摆手,“客气,客气。何军升了?”
从对何军的称呼里,李和发现了变化。
“何市长现在是省组织部副部长。”周主任笑着道,“何部长才刚刚四十出头,前途无量啊。”
“都是为人民服务。”李和没去跟他假装熟络,不过何军的发展却是超乎他的意料,原来的副市长只是个正处级,上面还有阜阳地委和行署的领导压一头呢,而现在从正处级到厅级,算是真正的顶破天花板。
周主任见李和谈兴不浓,就随意闲扯几句就要走人。
李和不好让人空手走,作为礼尚往来,就从柜子里拿出来两瓶红酒放进袋子硬塞给周主任。
“哎呀,这可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周主任也是追赶潮流的人,这两瓶红酒可是价值不菲。
“要是认我这老乡,就别客气。”李和还是强行给了他,反正红酒留在家里他也不喝。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周主任还是接着了,笑着道,“李先生返乡机会少,不一定能给我做东的机会,我是马上要调回县工商局,待我回去跟李隆老板一起喝,他酒量是不错的。”
“那真是恭喜,那就该称呼你周局长了。”李和倒是立马变得热情了,“以后也请你多关照他,感激不尽。”
“哎呀,李先生,你是客气了。”周局长到门口了,要阻止李和继续相送,“留步,留步。”
李和的殷勤还是让他脸面生光的。
“慢走。”李和把人送走,回到屋里拆开编织袋,除了两只野鸡、两只野鸭、两只活蹦乱跳的野兔,还有半扇野猪肉。
大奎在一旁渍渍称奇道,“哥,好东西啊。”
“晚上你炖锅,吃野猪肉,其它的给我放到笼子里。”李和见其它的野货都是有公有母的配对,显然送礼都是花了心思的。
他起了养着下崽的主意,至于能不能下崽,他是不清楚的,先养着再说。
“得令了哥。”大奎不客气的把猪肉拎出来,然后招呼其它人重点清除猪头上绒毛。
等何老太太回来,一帮人已经把肉炖了一大锅,米饭都是煮好的。
“你们就会糟践吃,咋没用料酒泡个十几分钟。”论烧野味,何老太太是行家,她心疼道,“要是有腥味,你们啊捏着鼻子吃吧。”
“婶子没事,我生姜放的多。”大奎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在李和面前还是要辩解一下。
“加点粉条进去。”何老太也不好和大奎争辩,从墙上取下粉条,用开水泡了一遍,直接加进了锅里,“这才好吸腥味。”
又熬了半个小时,猪肉被捞了出来,厨房弥漫出的烟雾中全是香味。
李览挨着锅台耸着鼻子闻。
“去啃吧。”李和给儿子夹了块排骨。
李览对带骨头的东西情有独钟,欢天喜地抱着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