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了也不理她!她要让他意识到他犯了多大的错误。
可是,她很生气的看着他,愤怒的看着他,他毫无反应,甚至她看到他笑得更凶了。
“滚!”
进入她耳朵的只有这一个字。
“好。”王竹君蹒跚着站起来,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姓卢的,你不要后悔!”
后悔求她,她也不会再回头!
“我让你们来看笑话的?”卢波朝着两个中年保镖吼。
“对不起,卢先生。”这一次两个保镖不再迟疑,毫不犹豫的一人架起王竹君的一只胳膊,不顾她的挣扎和怒骂,拖到院子的门口,狠心的一扔胳膊,直接把她摔了一个趔趄。
他们能够感觉到,老板这次是真的很生气了,不会再对这个女人有丝毫期望,所以他们也就不能再怜香惜玉。
她踉踉跄跄的站在院子的门口,习惯性的用车钥匙,要开走门口的车,可是又被保镖给拦住了。
保镖道,“这个车是卢先生名下的车,你无权开走。”
“好啊,好啊,死瘸子,原来你早就算计了!”王竹君朝着台阶上大笑的卢波投去恶毒的一眼,咬牙切齿的道,“你什么都是骗我的!先借口自己忙,让我用我卡里的钱给孩子换汇,然后又借口给我换车,把我的两辆车都卖给了朱大昌!
你好恶毒的算计!”
曾经那么一瞬间,她是有一丝愧疚的,毕竟他待她那么好,她不该为了爱情和自由而辜负他。
但是,现在,她觉得这是他应得的!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很公平啊。”卢波眼角抽搐了一下,他最恨别人喊他瘸子。
点着了一根烟,一瘸一拐的往她近了些。
“死瘸子!活该你顶着这么大的王八壳子!”她努力让自己不哭,哈哈大笑道,“不知道吧?我一个星期都要去找他一次呢!他就是比你好,比你风趣,比你幽默,真的,不怕告诉你,第一次看见他,心有噗通噗通跳的感觉呢。”
“滚。”卢波慢慢放开捏紧的拳头,“希望你不会后悔。”
她戏谑的看着他,他没有动手,她反而有点失落。
看着她慢慢远去的背影,卢波的泪水忍不住下来了,他不是舍不得,他是憋屈。
他这一辈子啊!
从小周围的人给他委屈,又得不到父母的爱,自成家立业他想尽一个男人最大的努力,维护这个家庭,给家人最好的,但是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卢总?”余德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和卢波并排站在一切,目不斜视。
“都办好了?”
卢波自顾自的毫不顾忌形象的用胳膊擦了眼泪,不怕旁边的人看见。
余德耀小心翼翼的道,“都办好了。”
“我是不是很丢人?”卢波问。
“卢总,你是性情中人,”余德耀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道,“还差三天,我跟着你整整十年了,我记得88年我刚刚大学毕业,是你一手提拔了我,没有你,没有我的今天。”
“卢总,我俩...”黑高个保镖,睁大眼睛,不然自己眼泪水下来,“跟你也五年了。”
“知道就好。”卢波不愿意再多说。
那个背影,成为黑影,逐渐成了一个黑点。
走了二里地之后,她脱了脚上的高跟鞋,提着鞋,赤着脚,雪白的脚,晶莹透亮,青丝根根毕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小路上。
憋着的泪水,下来了。
走出小路口,大道上,焦热的太阳底下等了半个小时,脸上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汗水,哪里是泪水。
“小姐,哪里去?”好不容易过来一辆出租车,司机看着她这样子,光滑细腻的脸上,一道道的泪痕,真正的我见犹怜。
“工体馆。”她僵硬的拉开车门,呆呆的坐在车上。她很庆幸,她还有依靠,那个让他心动的男人。
到了地方,饥肠咕噜的从出租车上下来。
穿过熟悉的地方,走到那个让她感觉温暖的小窝,打开门,令她诧异的是,屋里一片狼藉。
“阿利,你怎么了?”她看见他满脸都是血,已经凝固,此刻正在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
“问我怎么了!你敢问我怎么了!”叫阿利的男人双眼通红,“都是你男人做的好事!我招谁惹谁来了啊!我!”
“他打的?”她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我也是刚刚才晓得,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擦一擦,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她抓住他的胳膊。
“滚!”他一把推开她,“老子惹不起你,躲得起,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要去哪里!”她一把抓住他的行李箱。
“瞧瞧,我这还有好地方吗?”他指着自己的脸,胳膊,然后掀开裤脚,露出一片紫色,“我不想再看见这样的野蛮人!上来就动手,一点素质都没有!”
“你别和他计较好不好?”她还是没有松手,“他就是个大老粗!”
“抱歉哈,我惹不起。老子为了你,连工作都没了,你还要怎么样!滚开些,你个扫把星!”
“什么?工作没了?怎么会这样呢?”她哭了。“阿利,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爱你,你不清楚?你都是四十多了!老子还不到三十岁!”他一脚踢开她,“别天真了,你真把自己当棵葱呢!”
她只觉得胸口一痛,然后听见咣当一声,摔门声。
“啊....”她放声大哭,“卢瘸子!你不得好死!”
他毁了她。
浑浑噩噩的拉开门,却是被一个肥胖的身影给拦住了。
“往哪儿去呢?这个月租钱还没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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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王竹君被猛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
“没听见啊?交房租。”房东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女人,薄薄的吊带衫兜不住挤出来的肥肉,一只脚踩在拖鞋上,两只手撑着腰,恰好堵住了门框的两边,没有一点缝隙
王竹君望着小山似得女人,强硬着道,“凶什么凶,我哪个月少过你房租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这都超过一个星期了,你男人都走了,你还要继续住?”房东没好气的道,“不住的话,就把这个月的租金给了吧。”
“谁说我不住了,我继续住。”王竹君捋了捋额头上的乱发。
“继续住更得给房租了。”房东说的理所当然。
“你还怕我跑了不曾?”王竹君恨声道,“我在你那还有三个月的押金吧?”
“押金?”房东突然笑了,“不提押金还好,一提押金我还得给你算算。”
“算什么?”王竹君不解。
房东指着乱七八糟的屋子道,“我租给你们的时候是好好的吧,你现在看看那个墙壁,那是血还是什么?卫生巾甩墙上了?缺德不缺德啊?你们打架就打架吧,我好好的空调,桌椅板凳,招你们惹你们了?你看看还有哪样是能用的?
就这,你还好意思和我说押金,那点押金连我空调钱都不够。”
“那不是...”王竹君想解释,可是茫然间有点有气无力,只得道,“这些我都会赔你,我差不了你那几个钱。”
房东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我知道你有钱,一件衣服都不止半年的租金钱,可现在我是等不了了,晓得吧?我这个房子卖了!后天就要交房!”
“什么,卖了?”王竹君诧异,她之前要买这个房子,房东还左右推辞,死活不肯*******市价高了两倍,”房东得意洋洋的道,“傻子才不卖呢,就这些屋里的东西,都打包给人家了,要不然,你以为这点押金就能了事?肯定要你赔偿的,你就偷着乐吧。
所以,现在,你必须把租金给我!”
“能不能缓下,明天给你吧,你看看我现在什么都没带,”她把自己的包翻出来,里面除了补妆用的化妆品和几十块钱的零钱,只有一些证件和银行卡。
“楼底下可以取款。”房东指着银行卡道,“这点房租,你还能没有?”
“那跟我一起下楼吧。”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千儿八百块钱逼到这份上。
忐忑的跟着房东下了楼,走到了银行,她不确定自己卡里还有多少钱,因为大部分钱都放到了儿子的户头上。
自从结婚以后,她就没再关心过钱,钱对她只是一个数字,而数字她都懒得记。
“还有3459.44元。”
听见柜员报出来的数字,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柜员问,“取多少?”
“都取出来,”慌乱间,她把所有的银行卡都递过去,“麻烦帮我看看这几张卡还有多少钱,谢谢。”
“另外一张不是我们银行的,是工行的,我们不受理,”柜员接过只接过一张卡,操作一番,然后道,“你这是附属卡,已经被停用了。”
“谢谢。”她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是此刻,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把虎视眈眈的房东的房租钱给了之后,她在炙热的太阳底下,停留了那么几分钟,路口对面是工行。
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没有到马路对面,剩下的卡都是附属卡,她抛弃了侥幸的心理。
往阴凉的地方挪了挪,翻包,没找到纸巾,就直接把裙摆提起来擦了擦汗,然后长舒一口气。
这一天经历的,让她有做梦的感觉。
噩梦。
“离婚没什么大不了。生活并不是一种宿命,而是,一种选择。王竹君,活出你的高姿态!”她暗自鼓劲。很庆幸,她是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她是知名主持人,有优渥的待遇,不是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喃喃自语道,“收拾悲伤,好好生活。”
每天打扮的优雅从容出门,继续穿有质感的衣服,给自己带上不同的笑容。
然后再找个质量的男朋友,他不一定很有钱,但是一定要能让她有安全感和开心。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除了父母那里,她没地可去了。
她却不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而已。
卢波换了宅子,他想和过去做个告别。
新宅子他早在两个月前就做了布置,这次都是按照自己喜欢的中国传统建筑风格来装修的,家具都是精雕细琢,可是那酱红色的红木元素运用太多,到处是乡土气息浓厚的色调,充满了浓浓的老年富贵感。
他把自己见过的,最好的最高级的当作尺度,他决定为自己奢侈一把。。
“她回了娘家,”余德耀不忘向卢波汇报,“最先跑的是工体馆的住处,然后去了银行。”
“跟太古地产的合作谈妥没有?”卢波问。
“他们的条件很苛刻,恐怕...”
卢波漫不经心的道,“如果不能逢山开路、披荆斩棘,那就顺势而为、和气生财吧…”
余德耀道,“卢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卢波道,“有时候看似妥协,实际是在等待机会。”
但是,他不可能再继续对她妥协,更不会再给她机会。
太阳落下去,日头没那么毒,可是闷热的空气,让人更燥热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一栋六层小楼。
用最后所剩不多的力气爬上了四楼。
“妈。”开门的是她的母亲。